鬼公放下筷子,认输,“就你最鬼,说,什么事。”鬼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成了他的软肋。
娆娆听了开心地靠进鬼公的臂弯,陪着笑问:“爸爸,爷爷是不是很有钱啊。”
“问这做什么?”鬼公看了一眼娆娆,准备再倒一杯,绕绕相当眼力地接过酒壶满满地为爸爸倒了一杯。
“好奇嘛,你看,爸爸一天天好悠闲的,我们家住着别墅庭院,可是,爸爸对我的零花钱好小气的,所以,想问问爸爸是不是在啃爷爷留下的积蓄啊。”娆娆晃着鬼公的胳膊撒娇着。
“鬼丫头,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回来绕那么大一个弯子。”鬼公识破地说。
“爸爸,你好厉害啊。”娆娆听了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了你。”娆娆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继而,双手绕住了鬼公的脖子,“爸爸,方不方便透露一点点。”
鬼公笑着饮完杯里的酒,招女儿近前,娆娆乐呵呵地靠近,鬼公细声轻语道:“乖女儿,吃饭。”
娆娆听了气鼓鼓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鬼公鬼婆相对看了一眼,无语。
台灯下,娆娆一个字也写不出来,白天,两老太太的对话还萦绕在耳边。
老太A:“一晃小二十年就过去了。”
老太B:“可不是吗,那会儿我们还能里里外外忙活忙活,现在老的只能在这聊天了。”
老太A:“当年那家搬来的多邪乎啊,那块地更邪乎,别说造房子了,种个庄稼都不安生,他们倒是安安生生地待住了。“
老太B:“那么大一房子,前后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那真叫一个……,好像夜里能生长一样,快的让人想象不到。”
老太A:“还记得当年有两小偷,去偷盗,结果不知道怎么昏死在河边了,醒来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道害怕。”
老太B:“可不是吗,别说进去了,我从那房子门前过还不自在的很呢。”
老太A:“那家男人女人也是与人不同的很,几乎都不出门的吧,简直是与世隔绝,不与外人交往啊。”
老太B:“不过人家那丫头倒挺讨人喜欢的,水灵灵的。”
老太A:“人老了,总爱回忆过去。”
老太B:“是啊,老了。”
娆娆听了两老太太的对话,才明白,原来自己习惯的生活,与别人的那么不同,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别人眼里原来是奇怪的,原来自己的家庭是另类的。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鬼公来到娆娆桌前,拿起娆娆的作业本翻看。
“没什么,就是这句‘古藤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让人很感叹,忍不住瞎想了一番。”
“你问的那个问题,你还想知道吗?”鬼公放下娆娆的作业本,认真地看着娆娆。
“爸爸,如果你想告诉我,我就听着,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以后都不会问了,我有你有妈妈,我就很开心很知足了。”娆娆抱住鬼公的腰,把头靠在鬼公身上,很害怕失去的情绪萦绕周身。
鬼公心疼地把娆娆脸上的发顺到耳后,鬼公蹲下身,让娆娆与自己平视,“娆娆,记住,你就是你,你和别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爸爸妈妈都很爱你,爸爸妈妈或许与别人的爸爸妈妈有所不同,但是我们没有做伤害别人的事,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们的闲言碎语妨碍了你的正常思维与生活。”
“嗯,我知道了,好奇害死猫,我以后都不会乱想了,爸爸,忽然很想看你挥笔的洒脱了,我们去写几个字吧,如何?”娆娆立起身,拉着鬼公就往外走。
书房里,娆娆磨墨,鬼公提笔蘸墨,握笔稍想,然后苍劲有力地写下了一个“静”字。
娆娆接过笔,重新蘸了墨,在右上脚俊逸地留下,“世间纷扰,我心独静。”
鬼公点头,“字有长进,诠释的也不错。”
“哪里,都是爸爸教导有方。”娆娆放好笔,对鬼公深深一鞠躬。
鬼公爽朗地笑了,娆娆早忍不住地笑开了。
门外鬼婆听见笑声,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鬼公出来了,鬼婆给了鬼公一个大大的拇指,鬼公见了整整身上飘逸的灰白唐装,清高地抬高了下巴。
“多少年了,还改不掉这秀才的穷酸气。”鬼婆见了,打趣道。
“怎样?”鬼公听了,更加抬高了他的头颅。
“我喜欢。”鬼婆上前套住鬼公的胳膊,依偎着。
“越来越油腔滑调了。”鬼公对鬼婆宠溺一笑。
现在这种日子,过得倒也有几分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