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让独孤宇焰坐下,独孤宇焰把手放于石桌上,清风捋袖为之把脉,良久,清风略带轻松的笑意调侃道:“你也算因祸得福,五百年冰与火的洗礼,竟根除了你的旧疾,我还为你准备了药丸,唉,浪费了。”
独孤宇焰听了白了清风一眼,“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轻巧。”
想想独孤宇焰替代那丫头受的500年天刑,清风忍不住又揶揄了两句,“那也是你自找的。”接着又忙转了话题,“你先放心在这里休养,等你恢复好了,一切也准备妥当,我会找到一个顺当理由让你取而代之。”
独孤宇焰听了依然没有多少感情起伏,他立起身又去看那一片无忧无虑的曼珠沙华,“你知道的,我无意于这些。”
“有些事是早已注定的,天意注定能者多劳,即使你现在选择退出,也不会换来片刻安宁,树欲静而风不止。”
“知道了。”独孤宇焰静静地说,他何尝不知。
千年前,她问:“你能卸下你身上的担子,与我天涯海角永相随吗?”
他回:“不能。”
她问:“我能放下我心中的牵挂,与你不离不弃永相伴吗?”
他回:“不能。”
“宇焰,你在这里啊!”娆娆一路欢快地来到独孤宇焰的身后。
独孤宇焰转过身,溺爱地揉揉娆娆的发顶,“你以后可以叫我焰。”独孤宇焰把娆娆的惊讶表情收入眼底,又复转过身去。
娆娆回味着刚刚一幕,虽然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在她感来却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几百年来一直在发生的事情一样。娆娆平息了平息起伏的心情,表面平静地上前与独孤宇焰并排站着,故意咳了咳,试着问道:“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
“不会。”改不掉的逞强,独孤宇焰在心里久违地笑了。
“哦,你也是叫我娆娆的,这也是极亲密的称呼,这样才扯平了,对不对。”娆娆一副没有占别人便宜的表情。
“娆娆。”独孤宇焰温柔地呼唤,亦如500年前,亦如初识。
娆娆稍作迟疑,然后心有灵犀地一笑,爽快地答应着,“嗯。”
“这样笑起来多帅啊。”看着独孤宇焰笑了,娆娆的心也如春天阳光下的百草园一般温馨、温暖。
“对了,我同学舰辰,约我出去玩,一起去吧。”娆娆开心地建议道。
舰辰,独孤宇焰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谁,他那天的殷勤浮现在脑中,顿时乌云遮日,心情也就随之不爽起来。
“怎么了?”娆娆见了担心地问。
“没什么,吃早饭去了。”独孤宇焰率先离去。
娆娆看着他稳重的步伐,一副庄严的做派,心中疑惑重重,但这疑惑还没来得及稍作停歇就又一溜烟跑远了,娆娆轻快地追上独孤宇焰,并肩与他走在微湿微暖微凉的晨间。
“今天的粥真是好喝,独孤,帮我再装一碗。”鬼公带着意犹未尽的神情,把碗很自然地推到了独孤宇焰的面前。
娆娆听了,准备站起来去帮爸爸装粥,后来又见独孤宇焰坐在那里,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就放弃了,只是让他装一碗粥而已,怎么感觉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奇耻大辱,看他强压怒火的表情顿觉很开心,于是怀着一颗看好戏的心情,又重新坐了下来,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挣扎了一会儿,独孤宇焰伸手把碗拿在了手里,感觉像是一只千斤的机械臂,去握一颗薄皮鸡蛋,让人见了不由自主地为那颗鸡蛋捏着一把冷汗,最后,那只碗与那颗鸡蛋一样幸运,有惊无险地存活了下来,看观的心几分轻松几分唏嘘几分不甘。
一旁的鬼婆放下随时准备出击的手,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爸爸,妈妈,我吃饱了,舰辰发来信息在门外等着呢!”娆娆一边说着一边下了餐桌。
“哦。”鬼公接过独孤宇焰装来的粥稀里哗啦地喝着。
鬼婆听了娆娆的话,一颗心瞬间又提到了喉咙处,终究抵不过爱女心切,习惯地唠叨起来,“吃饱了没有,水,钱包别忘记带,还有这帽子,太阳大,别晒黑了。”
“整天那么唠叨,自己不嫌自己烦吗?”鬼公崩溃在先。
“都带着呢,我亲爱的妈妈,爸爸我走了,焰,你真的不一起吗?”娆娆期盼地又一次向独孤宇焰发出邀请。
“送你去门口。”独孤宇焰不带情绪地同娆娆一起向外走去。
鬼婆极度紧张地来到鬼公面前,不安地问:“要出去看看吗,不会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