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姐姐和姐夫走得早,咱们刑家就剩下你这个女娃儿,你又是本宫一手带大的,本宫一定会给菡儿你挑选一门如意郎君的。”
眉尾微挑,刑菡之淡淡道:“不是相亲么?”
“瞧你这嘴胡说的,本宫的姨女用得着相亲么!”刑彩儿不快的撅了撅嘴,复又说道:“不过这出‘迎春会’的实质内容……确实与菡儿所说的没甚差别。”
差别,怎么会有差别,刑菡之扯嘴微笑。一出不是俊男美女,就是俊男美女******聚会,不是相亲是甚?
刑彩儿:“不过菡儿放心,此次迎春会上的公子哥儿们,都是你姨母我一一过目,亲自甄选出来的。不管你看上哪一个,只要你满意,本宫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的。”
“呵呵。”刑菡之傻笑不语,不是她不反对,而是她无力反对。
因为早在她初次听闻皇后特意给她准备了一出‘相亲’会时,她就采取了行动措施。
将自己整天整夜的关在菡月阁内,不见任何人,不出菡月阁一步,不管花月楼的生意。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刑彩儿作为一个贤惠的国母,也没有过于‘逼迫’刑菡之,只是一下抓住某之的弱点,再循循善诱,逼迫之。
为何这么说呢?
因为……
“菡之,你如果开门让姨母进去,姨母就给你一百两。如果你开门自己出来,姨母就给你五百两。当然,如果你自己出来,还同意参加迎春会的话……”
“菡之,姨母面前现在就有一百两黄金,只要你出了这个房门,同意参加迎春会,这一百两黄金就是你的。当然,姨母保证,这一百两黄金不管你有没有相中哪家公子哥儿,都是菡之你的。”
刑彩儿的短短几句话,不出一刻钟就使得几日不出房门的刑菡之败北。
刑菡之原想着先答应,将一百两黄金归为己有后再反悔,可刑彩儿也不是吃素的,只一句——
“若菡之你出尔反尔,本宫不但会将这一百两黄金收回,还会命人立马接手花月楼的生意。”
官大一级压死人,纵使刑菡之混得再风生水起,也还是得顾忌刑彩儿手中随时可以剥夺她花月楼的权利。
望着刑彩儿脸上敦敦慈善的温和笑容,刑菡之眼中的笑意越发飘浮。
无视刑菡之的失魂落魄,刑彩儿眉眼开怀的指使着几位嬷嬷给她丈量身躯尺寸。
“这几位嬷嬷都是宫内最好的绣娘,虽然时间有点赶,但是她们决计能够在迎春会之前将这一身新衣裳赶出来的。菡儿,到时候你可一定要给你姨母我睁大了眼睛挑,要进咱刑家门的人,可不能是不好的……”
刑彩儿说的是眉飞色舞,俨然一副恨不得下一刻就把刑菡之嫁出去的架势。
嫁人?
怎么可能!
且不说刑菡之这副身躯的实际年岁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但说刑菡之这三年来积累的身家。
她要是嫁了,那她这些身家岂不是也要被某一位不知名的男人以丈夫的名义给霸占了去?
开玩笑!
她刑菡之的钱,只进不出。
所以,她绝对绝对绝对是不可能做嫁人的赔本买卖。
…分…割…线…君…
积雪融去,纵使温度骤降,也挡不住前来参加游园的夫人小姐们的爱美之心。
一个个披着奢贵厚重的大氅,三三两两的各自携了相熟的人,随意在这园中游走赏玩。
御花园之所以是御花园,那便是有着在这个时代里特有的能力,寒冬腊月里,都能百花齐放争相艳,万木含翠衬花红。
远远瞅着院内的情景,刑菡之止步不前。
行在前头的刑彩儿一听宫人提醒,当即回首朝刑菡之勾指。
刑菡之摇头,苦苦哀求。
刑彩儿面色一凝,不苟言笑的脸上,是毋庸置疑的不可反抗。
无奈,刑菡之脑袋一垂,两只小脚一拎一拎的小跑到刑彩儿的身旁。
“菡之,你得笑,不然那些公子哥儿只要一看到你的嘴脸,就会自动远离……”不等刑彩儿说教完,刑菡之咧嘴笑开,惹得刑彩儿摇头低喝,“姨母是让你笑,不是让你笑的比哭还难看。”
嘴唇弧度一撑,笔直。
刑菡之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刑彩儿。
刑彩儿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罢罢罢,夫婿是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本宫是管不着了。”
听言,刑菡之的嘴角终于挂起自在的笑容,“那,那一百两黄金?”
“给了你的东西,你姨母我何时收回来过?”刑彩儿淡淡一笑,摇头,她就知道这丫头满脑子惦记的就是那一百两黄金。
唉,回想三年前的刑菡之,乖巧听话的格外惹人喜欢,但也极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如果她刑彩儿不是这孩子仅剩的亲人,定然也早早的忘了这个姨女。
直到三年前,一贯安静乖巧的刑菡之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找到她,说什么为了振兴刑家家业,要在都城内开一家美容院。
当年的刑菡之不过是一个毫无说服力的十来岁奶娃子,而刑彩儿也不知是那根劲搭错了,答应了。
好在菡之不算太笨,除了账目一事需得自己亲自一一过目外,其余需得出面的活儿都丢给了比她大三四岁的怜月和邀月两姐妹。
刑彩儿原以为这丫头只是变了性子,觉着宫中生活无聊,才会提出开个什么美容店。没成想,现如今这花月楼的生意是揽尽了都城内外无数大妈少女的心。
便是连她这里,都时不时的收到刑菡之特意送来的美容养颜品。
听得刑彩儿不会将黄金收回,那便意味着……
刑菡之腆着笑脸呵呵道:“姨母既然发了话,那你是不是该……”
“该什么?”刑彩儿不解皱眉,刑菡之笑着将大氅下一直紧紧抱着球形小暖炉的小手,微微伸出几指,一挥,一挥。
瞅着大氅内伸出的几个挥动着的手指,刑彩儿抿唇摇头,“罢罢罢,本宫不走,又有那个公子胆敢上来寻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