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海家的门铃响了。
吴阿姨趴在马上,对着猫眼一看。
五十左右,黑黑的,壮壮的。
“你是谁?”吴阿姨大声的问。
“邢得通,李莎莎的同学。”邢得通答道。
“请稍等,我去问一下。”
吴阿姨上楼问了李莎莎,打开门,“对不起!邢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
邢得通穿上吴阿姨递过来的鞋套,指着跟进来的宋阿姨给吴阿姨介绍,“这是贴心家政的宋阿姨,请她帮助你照顾李莎莎的。”
“宋阿姨,你好。”吴阿姨递给宋阿姨一双鞋套。
“宋阿姨,从今天起,你就可以为病人做术后康复了。”邢得通给宋阿姨交代。又对吴阿姨说。“宋阿姨是专业的护理师,主要工作是帮李莎莎康复。为期一个月。”
“知道了,邢先生,李莎莎说她下楼不方便,叫我带你去她房间。”吴阿姨说道。
“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阿姨,你指一下是那个房间。”邢得通说道。
“喏,就那个门里。”吴阿姨指着李莎莎卧室。
邢得通上了楼,推开李莎莎的卧室门。
面容憔悴,弱不经风。
李莎莎靠床头坐着,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得通,你来了。”
“嗯。我请了个护理师来给你做康复。”邢得通走到李莎莎的身边。“还好吧?”
“不好。”李莎莎停顿一下,“浑身没力气,吃东西就想吐。”
“那是化疗的反应。恢复一段时间,就会好了。”邢得通说道。
“站着干什么?把门关上。坐到这来。”李莎莎指指身边。
进屋就关门,楼下的阿姨怎么想?
“我?”邢得通有所顾忌。
“你咋了,四海去了省城,没事的。”李莎莎说。
邢得通关上房门,面对面。坐在床沿上,握着李莎莎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让你看看,我受了多大的罪。”李莎莎挣脱手,掀开被子,撸起衣服。
白白的肚皮,嫩红的刀痕。缝合刀口的线迹象蜈蚣的脚。
邢得通看见一尺多长的刀痕,眼眶不由的充满泪水。
心,疼疼的,鼻,酸酸的。
“你摸摸呀。”李莎莎拉着邢得通的手去触摸肚子到胸口的刀痕。
邢得通用手指,轻轻的摸。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不是摸刀痕,是想拂去李莎莎的痛苦。
自己都在无尽的悲痛,不知道怎么安慰李莎莎。邢得通把李莎莎的衣服拽下来,一把将李莎莎楼进怀中,“莎莎,我只在乎你,不管你成了什么模样。”
“这样抱着,我不舒服。”李莎莎推着邢得通的胸膛,“躺下来,我枕着你的胳膊。”
邢得通放开李莎莎,站起来,把门反锁上,
脱了衣服,脱了外裤。邢得通掀开被子躺在李莎莎身边。
李莎莎侧过身,头枕邢得通胳膊,“麻药过后,睁开眼就四处找你的身影,你说,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
邢得通胸膛上有一只纤弱的手,“我,我也想去医院,可,真的心一直在你身上。”
“才不管真的假的,我就是要第一眼看见你。”李莎莎头不住的拱动。
这次走了,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你,所以,才这么大胆跑到你家里。
邢得通没有说话了,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紧紧抱着,安静的抱着,从萌生爱开始一直爱着的李莎莎。
李莎莎微闭起双眼,后仰头,嘴唇迎了上去。
邢得通低下头。
忘记了伤痛,忘记了时间。
留下的时间不多了,邢得通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轻轻推开李莎莎。
“你有事?”李莎莎胳膊勾住邢得通的脖颈。
“你怎么知道的?”邢得通惊奇的问道。
“怎么知道,对你有第六感觉。”难得的笑容出现在李莎莎脸上。
“是有点事,要出一趟远门,很长时间不能来看你。”邢得通从床上爬起,穿上外裤,拿来外衣,皮夹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李莎,“给你的,说不定会用的上。”
给的是什么?
李莎莎一看是现金支票,“得通,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你有了这些钱,无论我在哪,心里都踏实。”
看我病入膏肓,没了丰韵,你就要离开了。
“是不是给了钱,就心安理得的不再来了。”李莎莎有了怒气。
“天地作证。我,邢得通有这样的心思,不得好死。”邢得通急迫的解释。
“我都没死,你说什么死不死。”李莎莎听到邢得通的誓言,幸福的感,顿时涌出。“支票我收下,没有用的话,钱还是你的。”
“再见了!莎莎。”邢得通走到门口,拉开门,“一定要保重啊。”
“得通。”李莎莎大声的喊。
“莎莎,还有什么事?”邢得通回转身来。
“你过来。”李莎莎眼里充满期待,“抱我一下再走。”
邢得通回到床前。两臂托起李莎莎,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李莎莎搂着邢得通的脖颈,紧紧的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