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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西欧的确立(2)

宫相最初是王宫的管家,只是国王的仆人。但因其地位特殊,渐渐执掌机要,不仅控制内政,而且执掌军权,他们之间也为争权夺利而明争暗斗,互相倾轧。墨洛温王朝末年,宫相斗争更是变本加厉,没有止息的时候。到公元737年,墨洛温家族的国王死后,便不再立新王,而由宫相查理·马特独掌朝纲。这位查理还是有些作为的人。他采取一系列措施加强王政,进行土地改革,争得封建大贵族对自己的拥护,对外打击入侵者,征服贵族。积极加强与基督教会的关系,鼓励和支持人们信教传教,取得了教会的赞誉和支持。

法兰克的自由农民都有服兵役的义务。随着大地产的不断增加,自由农民却一天天减少,国家的财源和兵源受到了很大影响。为了应付此种局面,查理·马特实行了“采邑”制度。采邑就是承担一定义务的封地。这种制度规定,将和“采邑”连同在一起的农民分封给他的臣下和亲兵;接受采邑分封的人,又将自己土地的大部分分封给自己的下属,使层层分封的封建制度推行到全国。世俗国王、封建主和封建教会占有国家的大部分土地,他们通过采邑分封制,建立了一整套依次互为主从的封建等级制度,加速了法兰克封建化的进程,并推动了国家的统一和西欧封建社会庄园经济的发展。

“丕平献土”和教皇国

公元751年,查理·马特的儿子丕平在罗马教皇支持下篡夺了王位。为了报答教皇对他的支持,丕平两次率兵攻打教皇的敌人———伦巴德人,并把夺来的意大利中部从拉文那至罗马的土地献给教皇,历史上称之为“丕平献土”,从此出现了教皇国。

宫相查理·马特被认为是法兰克国家的第二个创建者。公元733年,他在离巴黎100多英里以外的一个小镇普瓦提埃战败了摩尔人,建立了功勋。虽然他的敌人只是一帮掳掠的强盗,普瓦提埃战役仍然是一次重要的战役,因为它是摩尔人入侵法兰克的顶峰。但是,即使在胜利之后,查理也只满足于实际的权力,不急于称王。他把这件事留给他的儿子矮子丕平去做。

公元741年,查理病逝,又将领土分给他的两个儿子管辖。公元747年,长子卡罗曼看破了红尘,削发为僧,次子丕平名义上依然是宫相,统治整个法兰克。这时,为了篡夺王位,丕平极力寻求教会的支持,调整和教会的紧张关系,追认所有被作为采邑的教会土地是教会的财产,封臣应向教会交纳一定的费用。但封臣必须为国家服兵役,非得国王同意教会无权收回他们的土地,此种地产称为“王赐恩地”。签订这一协议之后的公元751年,丕平遣使问教皇扎迦利谁应做法兰克的国王?教皇于是顺水推舟,支持丕平篡夺王位。这就开创了教皇有权废立君主的特权,为教权高于王权找到了理论根据。而作为回报,丕平不惜两次出兵意大利,帮助教皇打败了进攻意大利的伦巴德人。

公元568年,伦巴德人越过阿尔卑斯山,来到波河流域,击败拜占庭,占领北意大利,建立伦巴德王国,首都设在巴威亚。这是民族大迁徙中日耳曼人建立的最后一个王国。拜占庭在意大利的统治地区所剩无几。公元8世纪中期,伦巴德人又开始进攻拜占庭在意大利的残余领土。公元749年,伦巴德王爱斯图夫上台,两年内将拜占庭在意大利中部的领土全部攻陷。

伦巴德人的进展,直接威胁到教皇控制的罗马公国,于是教皇极力要与法兰克人和解,拆散法兰克人与伦巴德人的联盟。教皇斯提芬二世(752—757年在位)开始与法兰克国王丕平谈判,教皇赐丕平以“罗马贵族”尊称,并于754年亲赴法兰克为丕平加冕举行敷油礼,这样法兰克国王的称呼就加上了“由上帝任命”的权威头衔。双方还达成协议,“五月阅兵”时进军意大利,并派出使节向伦巴德人为教皇提出领土要求。然而,丕平在公元754年采取消极应付的态度向意大利进军,双方交战于塞尼山隘口,法兰克人小胜。爱斯图夫伪装投降,承认丕平的最高主权,答应把拉文那总督区交给教皇。丕平认为已达目的就撤军回师。他一走,爱斯图夫非但不信守诺言,反而派兵劫掠了罗马郊区。丕平应大惊失色的教皇的援救要求,于756年二度出兵意大利,包围巴威亚,将爱斯图夫真正迫降,将拉文那总督区和潘塔波利斯割让给教皇,从而奠定了教皇国的基础。

丕平也很实惠,得到了爱斯图夫的巨额赔款。

这件事被教会渲染为“丕平献土”,说丕平把领土献给基督的使徒圣彼得及其继承人罗马教皇。但却引起了拜占庭人的抗议,他们认为丕平应将意大利中部的领土归还给东罗马帝国。查理大帝继位后,不仅确认他父亲“丕平献土”的事实,而且又为教皇国增加新的领土;他还于公元871年与罗马教皇签订条约,划定教皇国的范围。

如果说“丕平献土”奠定了教皇国的地理基础,那么,教皇在8世纪伪造的“君士坦丁的圣赐”文件则为教皇国的建立找到了合法依据,从而奠定了教皇国的理论基础。这份文件说,早在4世纪君士坦丁皇帝在位时期就已经将拉特兰宫、罗马城和帝国西部的统治权交给了教皇塞尔维斯特(314—335年在位),而自己则迁到帝国东部。拜占庭人上当受骗,除了哀叹之外,别无他法。

直到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人文主义史学家洛伦佐·瓦拉经过缜密考证,才揭开了这个历史谜团。

有了立国的理论基础和地理基础,基督教会从此成为以罗马教廷为中心的国际组织。教廷利用教会在各地的崇高地位,实行愚民政策和专制统治,成立了专门的宗教法庭,打击与正统基督教信条不一致的所谓异端教派和异端邪说。任何一种与正统基督教神学家意见相左的言行,都被教廷称为异端而必须受到宗教法庭的制裁。

为了维护罗马基督教的权威,1220年,教皇洪诺留三世创立异端裁判所,又称宗教法庭或宗教异端裁判所。宗教异端裁判所遍布于罗马教廷辖区各地,监狱就设在修道院里。凡被指控为异端的人,除被秘密审讯还被严刑拷打。审讯条例上的一些规定非常严厉苛刻,而且毫无道理可言。所控罪行,只要有两人作证,控告就可成立。其刑罚有鞭笞、监禁、终身监禁直至处以火刑。

火刑是一种相当残酷的宗教刑罚,被判火刑的人行刑时,被放在干柴架起的火堆上焚烧。被作为异端分子而受到教会迫害的著名人物,主要有意大利的悉加列利和布鲁诺,英国的克来默,捷克的胡司等。

中世纪后期,异端教派的反抗运动此起彼伏,规模较大影响较广的有法国南部的阿尔比派、意大利北部的使徒兄弟派、英国的罗拉德派、捷克的塔波尔派、德国的路德派等。恩格斯曾经说过,异端的不可根绝,是同正在兴起的市民阶级的不可战胜相一致的。

查理大帝

矮子丕平建立的新王朝被称为加洛林王朝,由于它的最著名的一员加洛林斯·马格努斯(或称查理大帝)而得此名。

查理大帝是整个中世纪时期两三个最为重要的人物中的一个。他的一些同时代人,把他夸耀成给西欧带来和平与繁荣的一个新的“奥古斯都”。

丕平死后,他的儿子查理和卡洛曼依照惯例平分国土。短命的卡洛曼于公元771年去世,他的土地为查理合并,查理遂成为高卢惟一的统治者。他就是法兰克历史上著名的“查理大帝”,亦有史书称其为“查理曼”,“曼”即伟大之意。

查理统治时期为公元768—814年,长达近半个世纪,是法兰克的鼎盛时期。查理是个典型的中世纪骑士,身材魁梧,精力过人,从不知疲劳和疾病。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战争上,据说,他曾经亲自参加了30次远征,除了英格兰人以外,他几乎和西欧所有的民族打过仗。他继位不久,就子承父志,消灭了伦巴德王国,把意大利北部并入法兰克。8世纪70年代末和90年代初,他又继承其祖父查理·马特的事业,率大军两次越过比利牛斯山,进攻西班牙地区的阿拉伯人。在东面,查理对撒克逊人进行了艰苦卓绝的长达33年的征服战争,共发动了18次重大战役,采取屠杀、迁移、强迫接受基督教等手段,终于迫使撒克逊人就范。征服撒克逊是西欧封建制度向东推进的开端,也是欧洲重心从地中海沿岸向大陆腹地转移的开端。除此以外,查理还吞并巴伐利亚,将其东部的大部分地区组成防卫堡垒,以抵御斯拉夫人。这里在以后发展成为奥地利。

经过一系列的征服战争,西欧大陆的绝大部分领土被查理曼纳入自己的版图,西罗马帝国的高卢地区和日耳曼人的内地,都几乎统一在法兰克人的旗帜下。现在的法国、德国、比利时、荷兰、卢森堡、意大利、西班牙等国的许多领土,当时都属查理曼管辖。

与祖父相比,查理更具雄心大志。他不光是一位置身马背上的军事统帅,也是一位封建主阶级的政治家,为建立和巩固庞大的帝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为了平息在墨洛温统治后期猖獗一时的离心势力,他不仅取消宫相这一职务,而且翦灭各部落的公爵,把地方政府的权力交给他所任命的伯爵治理。他修改旧式的司法制度,授权伯爵把被告召唤到法庭,使地方行政官在司法程序上有更大的权力。他恢复了罗马的宣誓审判制度。根据这种制度,一些人被国王的代理人所召唤,他们必须宣誓讲出他们所知道的关于他们所在地区的犯罪情况。加洛林王朝覆灭后,这一制度依然存在,并且被诺曼人带到英格兰,后来成为形成大陪审团的一个重要因素。

查理统治时期,曾下令教会和寺院办学,并在宫中成立学院,广泛招聘僧侣学者前来讲学。他还从中等人家和门第低微人家中挑选子弟,与富贵子弟共同接受教育。甚至任命出身贫穷、学习优异的青年教士为主教。查理对基督教的热诚和虔信,他的文治武略也赢来了他的整个生涯的顶峰———他被教皇利奥三世加冕,号称“罗马皇帝”。

教皇利奥三世在一段时间里处境困难。罗马人指控他是暴君和浪荡子。他也激起了罗马贵族的愤怒,以至于在公元799年被狠狠地揍了一顿,被迫逃离罗马。利奥翻山越岭,逃到查理新建不久的首都亚琛,向查理大帝乞援。查理应教皇之请进军罗马,帮助他重新登上了教皇宝座。为了报答查理,教皇在公元800年圣诞节时给查理加冕,在场的群众则高呼“奥古斯都,上帝加冕于您,罗马人的伟大而太平的皇帝”。

查理于公元814年1月以72寿逝世。皇储路易继位,因君臣父子的内讧致使帝国支离破碎。817年后,路易的三个不肖子为争夺帝国王权、领土和附庸而爆发骨肉相残的血腥内战;833年后,诸子干脆联合在一起向父亲争夺权位。路易忍无可忍,遂与这些大逆不道的东西兵戎相见。结果却很不美妙,路易成了长子罗退尔的俘虏,在软禁中于840年郁郁而终。

路易死后,其子罗退尔、日耳曼人路易和秃头查理又爆发内战,厮杀了一年后,于公元843年8月签订了凡尔登条约,决定三分帝国(西法兰克王国、东法兰克王国、中部王国),三人各领其一,仍由罗退尔沿袭帝号。870年,日耳曼人路易和秃头查理,又签订了墨尔森条约,瓜分了夹在他们二者中间的罗退尔领地。公元9世纪后期,秃头查理之孙分别控制的三个地区,逐渐发展成为法兰西、德意志和意大利三个国家。

十字军东征

罗马教廷和西欧封建主借宗教思想,打着圣战的旗号,从公元1096至1291年,对东部地中海各国进行了持续近两个世纪的侵略战争。教会赋予这场战争以宗教的性质,唆使基督徒反对穆斯林。

十字军东征始于1096年春天。因为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受难,十字架就成为基督教的象征,因而参加远征的西欧军士每个人的胸前和臂上都佩戴着十字标记,故称“十字军”。这场战争也称为“十字架反对弯月”的战争。弯月(新月)是伊斯兰教的象征,如清真寺塔上、军旗上均饰有新月标记,故有此称谓。

之所以发生十字军东征,是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的。

西欧商品经济发展后,僧侣和贵族日渐奢侈,对东方诱人的奢侈品垂涎不止。而西欧的富商为了垄断东方贸易,排除拜占庭和阿拉伯商人的竞争,都想利用十字军达到一己目的。还有那些生活奢侈,债台高筑,以打劫为生的无地骑士也企图前往东方夺取土地,抢掠财富,对东征推波助澜。

再者,在沉重的封建制度压榨下走投无路的农民,也极力想寻求活路而参加十字军。但是,归根结底,罗马教皇才是造成十字军东征的罪魁祸首。

在十字军东征之前,信奉伊斯兰教的塞尔柱土耳其人攻占了巴勒斯坦、叙利亚和小亚细亚一带,而巴勒斯坦的耶路撒冷相传是耶稣的坟墓所在地,因此被基督教徒视为圣地。拜占庭帝国在塞尔柱土耳其人的威胁下,曾数次向罗马教皇和德国皇帝求救,正好为教皇找到了侵略的借口,乘机打出解放“圣地”和拯救东方教胞的口号,力图挑起战争。教皇乌尔班二世在宗教大会上曾发表煽动人心的演说,他号召基督徒从异教徒手中夺回圣地,他许诺贪婪的领主、好战的骑士、冒险的商人和盲从的贫苦农民,凡是参加远征的人都可以赦免自己的罪过,死后升入天堂。如此一来,宗教感情的冲动,物质利益的诱惑,使西欧各个阶层都狂热地卷入了对东方长期的侵略战争。

十字军东征从公元1096年开始至1291年最后失败,前后共进行了8次。

1096年,十字军集结近13万人马第一次东征,首要目标就是西亚。结果出师不利,训练和装备都很差、首批于春天出征的4万农军刚到达小亚细亚即被突厥人歼灭,只有三四千人逃回君士坦丁堡。由骑士组成的十字军主力约4万人,于秋天出征并包围尼西亚的拜占庭,因守军投降才侥幸获胜。接着十字军南下进攻叙利亚。可是,十字军这边前脚走,拜占庭就乘机收回小亚细亚西部地区失地。1099年7月,十字军攻陷耶路撒冷,城中居民约7万人惨遭屠杀。十字军建立了耶路撒冷王国。但是,十字军国家在近东处于孤立地位,受到敌对势力的包围。为确保夺取的领地,他们成立了一些各自为政的骑士团。

公元1147年,十字军第二次东征,战败而回。

1187年,又进行第三次远征,非但没有取得重大成果,反而暴露了西欧各国国内的重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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