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署之中出来,钟善言微微抿着嘴唇,就这么立在逐渐空旷无人的街道中心,望着眼前这座相处了十几年,几乎熟悉到了极点的赤枫城。
良久之后,钟善言仿佛有些下定决心的轻轻叹了叹气,随即紧紧握住赤红如血的穿日剑,眼神格外坚毅起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千羽峰是么?……就让我来试试吧!”
自顾自地说完,钟善言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甩下了一些心中的莫名惆怅烦恼,大步迈开脚步,迅速朝着钟府而去。
回到钟府之中,钟善言开始亲手准备起将要离开的物资行李,接下来的短短一点休息时间里,
他已经是完全地停止了忙碌,没有再去做其他琐碎事情,只是静静地沉下心来,默默的思索自己的将来打算。
“既然都已经取得了本次武道大比的第一名……也是时候……该去王都武院修行了……距离血腥之夜的时间……已经是越来越短了。”
颇有些压力很重的叹了口气,钟善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微微皱眉。
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来官署之中,那单衣老者公孙羊,面色郑重的提起密库中最具有价值品质的灵器—山神敕符—禁水。
一念生出,钟善言的心间,不由得微微一颤,颇有些鬼使神差的从怀里将它掏了出来,仔细打量着,这是一个吊睛白额虎的咆哮雕像,上面还用古篆在背后刻印着—禁水。
看样子,瞧材质应该是玉石,但是纵使是勉强称的上眼界非凡的钟善言,也是根本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材料的玉石。
在手中细细把玩一阵,可以发现雕像整体匀称,吊睛白额虎身体各部分都是比例适中的,刀工刻印完全称的上精美异常!
小小的雕像不过只有五公分左右,但是虎爪、胡须、毛发面面俱到,甚至连这吊睛白额虎额头上的“王”字等细节,也是刻印的全部栩栩如生,整个形象就像是翠屏山中,呼啸山林的巡山白虎。
稍微将手中冰冷冷的山神敕符—禁水举高点,钟善言猛然发现,自己眼前本应是浅蓝色的天空,竟然在这瞬间里,悄然地无声无息蒙上了一层翠青色的光晕来。
此刻,钟善言的眉毛也是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猛然之间,他自己眉心处的三页天书,竟然莫名其妙的剧烈颤动起来,一缕缕淡淡的幽光,不动声色的从中跑了出来,竟然在钟善言的身躯周围缠绕起来,幽光是那种格外暗淡的颜色,仿佛是因为天书耗尽了所有灵气的缘故。
起初,看到自己身边丝丝缕缕的幽光,钟善言是惊讶的吓了一大跳,然后便知道现在的自己,可能会有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吧。
不过,好在钟善言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人了,毕竟自己眉心处的三页天书,本质上就是那种玄奥不可言的怪东西了!
稍微做了个深呼吸,钟善言勉强使得自己心情平静下来,一点点的惊吓悄然消失,现在的他,只剩下源源不断的好奇心了。
兴起之下,他忍不住睁大眼睛,开始观察自己身边缠绕的缕缕幽光来。
低头看去,丝丝缕缕的暗淡幽光就像是萤火虫一般。
“这……从天书里出来的幽光……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
钟善言双眉上挑,面色越发凝重起来,他知道,恐怕对于自己眉心处潜藏着的三页天书,自己所不明白的玄奥之处,从此以后又变多了一点。
可是很快,钟善言就发现,自己手中把玩着的吊睛白额虎雕像—山神敕符—禁水,顷刻间竟然产生了异变!
猛然间,钟善言身边缠绕的缕缕幽光,居然开始不停地朝他手中的吊睛白额虎雕像涌去,源源不断汇聚的模样,简直就让他感到深深地诧异。
顷刻之间,原本钟善言身体四周环绕的淡淡幽光,早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手中握着的山神敕符—玉色吊睛白额虎雕像,入手的感觉竟然变得不冷不热起来,几乎和钟善言的体温差不多了。
接着,钟善言手中这了解不多的山神敕符—禁水,突然仿佛有了灵智动作一样,不同地向高空升起,然后大概接近了他额头距离的时候,猛地化作一道翠绿色光芒,朝着钟善言的眉心处钻去。
刹那间,钟善言只能感觉到,自己光洁无痕的眉心处,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给撕裂开来,狠狠地进去!
撕裂,,接着,挤进去!
微微张着嘴边,钟善言简直要被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一切诡异事情,差点吓得大声叫喊出来。
此刻的钟善言,也是不敢再有什么好奇惊讶了,赶忙抬起自己粗壮老茧的双手,毫不犹豫地去抓向自己的眉心处的异物。
可是仅仅是下一秒钟,钟善言就完全愣住了,甚至连伸出的双手,也是只能无奈的缩了下来。
因为,狠狠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哭喊的他,猛然间发现,正在狠狠挤入自己眉心的山神敕符—禁水,似乎已经变成了完全无形无质的存在了!
单单的使用双手去抓,完全就是触碰不到啊。
换句话而言,此刻的山神敕符—玉色吊睛白额虎雕像,已经完全是一种虚幻的存在了。
可是稍微一思索,为什么明明是无形无质的虚幻存在—山神敕符,却又能够让钟善言痛的紧皱眉头呢?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给我出来!”
这一刻,钟善言不由地低吼一声,体内丹田处的淡淡灵气随着运转,一点点的聚集到他紧握穿日剑的右手手腕上。
下一刻,钟善言面目无比狰狞的举起穿日剑,就要使着锋利的剑尖,朝着自己眉心处的痛苦之处刺去。
现在,即便是付出血的代价,他也要用赤红如血的穿日剑,将钻进自己眉心的异物给弄出来!
可是还没等他挥剑而出,额头眉心处的痛苦骤然加剧,一阵阵不可抑制的晕眩感随着而来。
“……这……”
瞬间,钟善言紧握穿日剑的右手,已经是逐渐变得不听使唤了。
“哐当!”
一声脆响,原本那紧握的赤红如血般的穿日剑,已经是仿佛失去什么支持一般,重重地跌落到了地面上。
顷刻间,钟善言也是晕沉沉的,全身没有力气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