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老狐狸!……还想要赶鸭子上架啊。”
仔细倾听完,自己面前的县尹公孙羊的一番“诚恳之语”,钟善言不禁微微摸了摸鼻尖,库笑了笑。
要知道,从钟善言跟随这位单衣老者公孙羊,大步跨进官署之中的时候,他便一直都是提高戒备警惕的。
试想一下,身为赤枫城最强势的县尹大人,这长者公孙羊无故单独召见他,怎么可能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呢?
说不定,有可能是最苦最累的麻烦事情!
果不其然,就在钟善言斟酌言语,小心对付县尹公孙羊的瞬间,对方忽然语气一转,颇为诚恳的朝着自己临危受命,甚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三地希望他能够力挽狂澜,解救赤枫城于倾覆之际。
如此种种,钟善言又还能如何拒绝?
“……适才县尹大人言过其实了……晚辈何德何能可以力挽狂澜?……”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钟善言明智的端正态度,朝着官署中满脸期待的县尹公孙羊行了个礼,缓缓郑重开口道。
说到这里,钟善言微微瞧了瞧面前长者的脸色,厉色中隐约带着少许黯然。
很显然,这单衣老者公孙羊此刻的心情不太好,估计应该是他的一番言语造成。
“嘿嘿,老狐狸……难道只许你来逗我,还不允许我来戏耍你不成?……”
一念至此,钟善言也是微微笑了笑,眉梢一挑,干脆的说出了真正意图的下半句话。
“不过……如蒙县尹大人不弃……善言甘愿尽效犬马之劳,随时听候大人调遣!”
“哈哈……”
闻言,这原本有些目光阴霾的单衣老者公孙羊,顷刻间眼神一喜,爽朗地笑了笑。
“善!”
接着,这县尹公孙羊稍微顿了顿,温和地看了看钟善言,不紧不慢地给他介绍起了自己的打算想法来。
“老夫原本思索……稳定治下赤枫城之后……理应派出人手,前往郡县请求救助……毕竟基本上每座郡县之中,都有神通盖世,修为高深的先天境真人武者坐镇……”
老狐狸公孙羊,一边望着面前的清瘦少年钟善言,一边紧锁眉头的开口道。
“咦?”
听到这里,钟善言心里也是疑云纷纷,不禁盯着面前县尹公孙羊的眼睛,抿着嘴唇询问起来。
“善言心中甚疑,有一番言语,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县尹大人见谅……”
“无妨……官署之中并无二人……”
此刻,这单衣老者公孙羊露出狐狸笑容来,缓缓说话道。
“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郑重其事的跨前几步,钟善言眼眸四下转动片刻,骤然抬头道。
“适才县尹大人所言……派出人手,前往郡县重镇请求救援……善言思来想去良久,但觉此计策并无任何疏漏……可为何大人您始终不动声色,未能见人前去请求救助啊?……”
钟善言虽然并不是什么顶级聪明的天才武者,但是向来是敢想敢做,当即稍作思索,一番话立刻问出了要害。
面前的县尹大人公孙羊,乃是大燕诸侯国公孙世家的嫡出血脉继承人,年轻时候就有一身地元境的不俗武道修为,还曾经收了一位天赋杰出的天才武者—荆轲……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五十年前的那次突击东夷故国遗址的战争中,这位前程似锦的世家子弟公孙羊,猛地武道修为暴跌,沦落到仅仅只有洗髓境三重天的稀薄地步来。
那一年,这位精锐武者公孙羊,已经是四十有余的不惑年纪了。
在这个讲究身份尊卑,武道修为强弱的东土神州上,一个仅仅只有洗髓境稀薄地步的武者,又能够有什么尊贵地位呢?
更何况,公孙羊从突击东夷故国遗址的战争中撤回来后,不仅仅是一身武道修为下降,而且每逢月华之夜,都会受到一次次的痛断肝肠的莫名伤害,数十年来不停修行的温和灵气,在这一方面也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样的公孙羊,虽然还有着嫡出血脉的显赫身份,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公孙世家的继承人了。
不过,到底还是显赫的百年世家,不可能让任何一个留着高贵血脉的嫡出子弟沦落街头。
几番周转之下,公孙羊便被以修养的名义,被人运作到边境古寨的赤枫城来,不声不响的做了一位普通的县尹,一来二去的,已经将近在赤枫城待了近四十多年了。
现今的老者公孙羊,即便是年老体衰,武道修为日渐稀薄,但是到底背后还有着公孙家这般的庞然大物存在,所以总的来说,整个赤枫城一亩三分地上,只要县尹公孙羊打个喷嚏,小小的地方就会无法抑制的摇上一摇,抖上一抖。
县尹大人公孙羊,本来就是赤枫城里比较传奇显赫的一流人物,如果非要说什么博学多识,见过识广,恐怕还真没有人敢和他老人家比较的。
所以说,钟善言才会毫无畏惧地目视老者,直言说出对方言语中的错误来。
钟善言就是想不明白,刚刚的救助计策其实完全不错,为什么不去立刻实行呢?
“呵呵……善言,你到底是太年轻……老夫且问你,这一来一去郡县重镇……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看了看直视自己的清瘦少年钟善言,这单衣老者公孙羊不禁微微一笑,心里暗暗感叹面前少年的年轻不晓事,淡淡的发问道。
“这?……晚辈虽然曾经去返过几次郡县……但早已记不清了……所以姑且斗胆妄言几句……赤枫城周边四面环山,道路崎岖不平,就算是洗髓境的精锐武者奔波……一来一回的,怎么也要将近一个月吧……”
默默的思索了片刻,钟善言静静的瞥了瞥面前县尹公孙羊一眼,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然而,就在他自己一番言语出口的瞬间,钟善言忽然眼眸一亮,大惊失色的拍了拍自己脑袋,微抿嘴唇。
“善言……现在的你……应该是明白为什么了吧?……”
此刻,看见面前清瘦少年钟善言的莫名动作,这县尹公孙羊颇为平静的望着对方,面带笑意的说道。
“多谢县尹大人指教……晚辈明白了……时间!是时间来不及的问题……”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钟善言轻轻点了点头,当下朝着单衣老者公孙羊,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