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本不应前来打搅您老人家的……但是现在我心神不宁、正是诚惶诚恐之际……所以想要向您请教……到底该如何是好?”
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真人三叔,这贵公子钟天宇当下开口道。
“天宇何出此言……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三叔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尽管说来听听吧。”
微微笑了笑,这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又颇为欣慰的转过身子来,紧紧注视着面前的钟天宇,眼神温和。
片刻之后,那贵公子钟天宇组织了下回忆,缓缓开口说了起来。
“三叔……我按照您的吩咐……前来这最偏僻的赤枫城参加武道大比……为了得到那个大比名额……也是颇为耍弄了一番手段功夫……只是没料到……”
钟天宇一面皱着眉头,一面把所有事情一一和盘托出。
在自己最尊重、最关爱的三叔面前,他向来是不作任何隐藏的。
“然而……本次武道大比上……杀出了匹黑马钟善言……此人竟是被我夺去武道大比资格的庶出子弟……不知使得什么好手段……居然能够光明正大的参加武道大比……还害得我折于前三的名次中……未能夺得第一名的荣冠……”
“我素知三叔您通阴阳……明辨因果……只是这些事情,却不在三叔您的预测之中啊!”
“什么?……你……未能取得第一?”
闻言,那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不禁略显失色,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三叔……说来也怪……这忽然杀出来的黑马钟善言……传闻以前是赤枫城有名的天赋低下之辈……一身武道修为始终停留在淬体二重天……却不料最近大展锋芒……隐隐有夺得头筹第一名的荣冠!”
一提到那坏了自己前程好事的钟善言,这贵公子钟天宇就不由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狠狠教训对方,打他个满脸开花。
“哎……你竟然未取得头筹第一……天意难测啊!”
眉头紧紧皱的深凹下去,这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不禁微微摇头,口中还念念有词不止。
“三叔我虽丹田受损……但是那真人通阴阳,明辨因果的天识五感还在……照早些时候的情理来看,你的流程运道绝对称的上卓佳……恐怕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有人暗中捣鬼……使得你的流程运道宛如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了!”
言语还没有说完,这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的身躯,忽然就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额头上更是条条青筋暴起,看上去真是狰狞无比,颇为吓人。
“三叔!快收了神通吧!”
看着自己最尊敬的三叔这幅模样,那贵公子钟天宇当即神色大变,顾不得讲究礼仪,急切的站了起来,拼命大喊道。
“三叔!……你丹田受损……一身武道修为还能所剩多少……再这样颇为任性的动用神念……耗费神通的话……恐怕真的会……崩溃的!”
说道这里,这贵公子钟天宇已经是满脸泪水,止不住的啜泣起来。
“三叔……我不能没有您啊……”
此时此刻,钟天宇已经是彻底按捺不住心情的激动,一头扑到那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怀里,嚎嚎大哭起来。
这幅情景,要是让那些下人侍从看到,绝对是目瞪口呆,大惊失色的。
因为,一直以来的贵公子钟天宇,在别人眼里始终都是一副心高气傲、横行霸道的二世祖形象。
又怎么可能,向现在这样放下所有的骄傲矜持,不顾一切的嚎嚎大哭起来呢?
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啊!
贵公子钟天宇啜泣个不停,自然他的一番话还没有说完。
但是,那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却颇为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头,接着钟天宇的话题说了下去。
“崩溃?……呵呵……世人谁能不死?……三叔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生死境武帝……千百年来也不知陨落了多少位呢?……只要不跨越进武神境那一步……谁又能真正的长生不死?”
话只说道一半,这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猛地苦笑了笑,浑浊的瞳孔中泪花翻滚。
“咳咳……生又何妨?死又何欢?……三叔我这副丹田受损的老骨头……本来能活的时日就不多了……天宇啊,你还是不必为我担心的……好好照顾好自己……表现的强势霸道一点……只要这样……那王都里的其他有心人……才不敢肆无忌惮的下黑手来……”
“轰隆!”
言语说到这里,那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头顶上,猛地一声滚雷炸开,紧跟随后的闪电瞬间照亮整个楼阁,原本昏暗落雨的天地也为止骤然一亮。
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楼阁琉璃窗上,点点作响,终于惊醒了那贵公子钟天宇。
“想不到……这雨来的是如此之大之快……就连三叔您这里封闭的养生常识……也是如此……”
从那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的怀里站起来,那贵公子钟天宇已经是哭得满身是汗,有些迟疑地望着窗外大雨,楞了片刻。
沉默了片刻,楼阁里也是一片寂静。
“天威难测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微微叹息道,又转头看向钟天宇,不禁欣慰的笑了笑:“天宇啊……不谈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赤枫城的武道大比……要是成功夺得了第一名的头筹荣冠……必定是有一番造化机缘的……这乃是三叔我用曾经学来的真传秘法……引动祖灵庇佑,动用一身精血燃烧得来的……这番为你计划的运道流程……本该是万中无失的!”
说道这里,那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不禁冷笑了笑,随后又满脸厉色的开口起来。
“虽然不清楚那匹黑马钟善言背后的……到底又站着哪一位大能……但是他竟然敢破你流程运道……三叔我定不会这般轻饶了他……我们现在即刻返回王都钟府……好好谋划后再来较量!”
“毕竟……三叔我现在不中用啊……一身先天境的武道修为……丹田受损后又能留下几分……恐怕还要暂且先委屈你了”
看了看满脸泪痕的贵公子钟天宇,那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情不自禁的叹了叹气,就仿佛是为现在的自己感到无奈和伤痛。
看着自己最为关切的钟天宇这般被人欺辱,但是他这个作三叔的却无能为力,实在是让人止不住的辛酸难过啊!
“三叔!……您老人家何出此言?……不就是先回王都吗?咱们现在就走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区区武道大比,何足挂齿?”
说着,那贵公子钟天宇揉了揉泛红的眼珠,满脸不在意的望向自己的三叔。
在他心里,只要自己这位最为尊重的三叔能够好好大,其他的什么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子欲孝……而亲不在……”
深知这个道理的贵公子钟天宇,他可是不想那么悲剧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嗯。”
那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武者和蔼的拍了拍钟天宇的肩膀,眼神里止不住的一片笑意,颇为欣慰。
……
而此刻的楼阁上空,乌云还在不停地聚拢,雨点啪啪啪的爆落而下,不时还有闪电狂舞,震耳欲聋的雷声更是连绵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