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想太多了……算了,还是不要痴人说梦吧……赶紧拔出面前的穿日剑……”故作镇定地摇晃着脑袋,他强行驱散了曾经的记忆碎片,缓缓拔出了巨石中的穿日剑。
顿时,一种淡淡的剑吟声,缓缓飘散在整个地下洞穴里。
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天地异像出现,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平静寻常。
不知怎么的,钟善言猛地觉得心里有些失落,毕竟他虽然不愿意相信前世传闻,但是内心深处还是隐约抱着一线想法,希望手中的这柄穿日剑,真的是传闻中的:“众生皆苦血夜至,火起无明穿日剑。”
“只可惜,我到底是想太多了……”放下不合时宜的念头,钟善言摸了摸三尺小剑,手中的穿日剑火光流转,清亮中透有深蕴。
此刻,钟善言很清楚,自己得了这梦寐以求的三尺灵剑,二日后的赤枫城武道大比,至少也有了五成把握,基本上只要不出意外,成功晋级大比前三应该不出问题,到时候就能带着小侍女依依,前往大燕王都武院修行了。
当然啦,还有一件事就是自己答应了身边的小狐狸,要送这个小东西回家,毕竟是它指引自己得了这柄穿日剑,自然自己要答应它。
略一沉思,他只觉得送小狐狸回青丘山,不过是小事,现在唯一担心的,大概就是想要夺走自己武道大比名额的钟天宇,暗中对自己下毒手什么的;除此之外,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中。
正想着,钟善言眉心中的三页天书,猛地剧烈地颤动起来,大惊失色的他急忙用精神感知天书,只见原本暗淡无光的天书上,第一页竟然小小地露出一行标注来:“东土神州元平年三月初,钟善言于翠屏山结识青丘山九尾后裔,因缘获穿日剑,许诺送其回青丘山,誓言一出,天地见证。”
“这……怎么会这样?”
此刻的钟善言,呆立着不动,冷眼感知着眉心处的第一页天书,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惊奇,隐约间还有着惶恐。
要知道,前世的他得到这个残缺的半部三页天书后,至少修为也要到洗髓境才能打开天书,而且天书上根本不会记录什么。
可是现在的他,仅仅不过是淬体二重修为,也只是偶然答应了小狐狸的心愿,许诺将来送它回青丘山而已,侥幸获得了可以伤到武帝的灵剑,居然被神秘莫测的天书给记载下来,难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
越是思索,越是感到深不可测,钟善言就这么站着,心渐渐地沉寂下去,连带着望向小狐狸和手中灵剑的目光,也是变得越发凝重。
前世的他,毕竟在蓝色地星上活过一世,初来这方世界东土神州的时候,曾经幻想能够凭借努力拼搏,为自己打拼出一片小天地来,毕竟他的起点还是不错的,尽管只是赤枫城贵族世界的一个平凡庶子,但是还是比普通底层武者的出身要好太多了,底层武者可以说几乎没有希望,能够突破最基础的淬体境。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世的钟善言渐渐发现,自己的努力以及幻想的一切,在冷漠残酷的现实面前根本无能为力。
天赋低下,武道修为始终维持在淬体二重,甚至比不上那些八九岁的同样庶子;再加上母亲早逝,身为支脉家主的父亲对他根本不闻不问,上有所好下有所效,越是这样不重视,府上的下人对待他就是越苛刻,到后来每个月的银钱仅仅勉强果腹,那里还有什么银钱可以拿来进行武道修行。
“财侣法地”这些都是武道修行的核心,缺失这些的钟善言,自身天赋又比较低下,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会有进步呢?再加上后来的大劫杀机,即血腥之夜的来临,生命中唯一的一点光彩—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小侍女依依的逝去,更是对他造成深深的打击。
要不是后来偶然得到半部三页天书,凭借不断做好事得到的功德解开天书封印,恐怕前世的钟善言根本就不可能突破聚星境。
现在回想起来,钟善言只觉得自己真是无比幸运,能从蓝色地星穿越到这方世界,是一大幸;能够在混乱无比的东土神州上存活几十年,之后不经意间得到天书这样的宝物,是二大幸;再加上自己刚刚突破聚星境的关头,虽然被众多强者围攻致死,但是凭借神秘无比的天书,还能够重生在十五岁那年,这又是第三大幸。
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
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钟善言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半部三页天书暗淡无光,宛如死物一般,原本的功德早已消失彻尽了,唯一剩下的大概就是天书封面上的淡淡雕文了,字迹线条简练,却隐隐有玄奥之感藏匿其中,只可惜钟善言现在武道修为不过是淬体二重,就是想要去研究也是无能为力。
“算了,我现在不过是个淬体二重天的小武者,想太多也没用……还不如开心一点,抓紧时间去练习灵剑罢了……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轻轻抱起浑身雪白的小狐狸,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自己肩膀上,钟善言提着手中三尺小剑,略带放松地摸了摸自己眉心,快步向来的赤枫城走去。
“啊……”惬意的打了个哈欠,钟善言嘴角一抹微笑闪过,他扭过头来瞥了瞥肩膀上的小狐狸,用一种轻松自在的语气开口道:“小狐狸啊,待会咱们进了赤枫城,你可就不能再说话啊……否则府上那群老顽固可能会伤害你啊……对了,等会我把你交给依依照顾着……我还要去武技阁找门适合我的武技,毕竟我虽然记得很多顶级武技,但现在不少人都在暗处窥视我……没有理由的身上出现顶级武技,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很清楚自己现在危险处境的钟善言,可不会贸然拿出不属于钟府的任何武技,毕竟王都来的二世祖钟天宇这个宿敌,可是正恼羞成怒地盯着他,恨不得立刻报复他呢。
“要想在这片越来越混乱的东土神州上活下去,谨慎和小心只不过是最低级的必要罢了……”钟善言一面在心里自言自语着,一面轻轻伸手抚摸着小狐狸的白毛,后者也是满脸惬意的摇晃着尾巴,顺势钻进了他的怀抱里,一动不动。
“唧唧……钟哥哥……好痒啊……不要抓我啊……”很是亲呐的嘟着嘴,小狐狸闭上了眼睛。
“好,那我就轻一点!”看了看小狐狸很享受的摸样,钟善言没有停住手指的小动作,反而加快了挠痒痒的频率。
“唧唧!……唧唧!……钟哥哥好坏啊……别挠了……”
“你这个小东西……以为求饶就行吗?哼,太小看我了!”说着,钟善言笑眯眯的举起了右手食指,哈了口气快速地朝小狐狸伸出“呔!接我这招,拈花二指禅!”
……
打闹声越来越小,夕阳西下的翠屏山上,一人一狐的身影渐行渐远。
然而,赤枫城内的百年世家钟府正院里。
幽暗的林间微光下,一张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美少年拱手站着,怡然就是那王都来的公子钟天宇!
钟天宇虽然看上去略显恭敬地站在正院里,但是眼神中不时掠过的不耐烦神情,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从钟天宇的身边望过去,在他右侧有一位鬓角发白的中年人,显然就是钟善言的生父—支脉钟府家主。
“二伯,我虽是王都主脉钟府的继承人之一,但是王都钟府武道大比的名额更是竞争激烈,这个情况您也是知道的……本想善言表弟年纪尚小,武道修为难免有些不通,想让他过个三年再参加大比,然后将这名额勉强让与在下,却不料善言表弟始终不肯松口……”
因为当时在庭院里,面前的中年人也是亲眼目睹全部情况,再加上他还是钟天宇的远方亲戚二伯,所以钟天宇也不敢乱说什么,只是不少他威逼钟善言的细节和场景,统统一概掠过不谈。
说话的工夫间,二世祖钟天宇小心地瞥了瞥中年人的脸色,看见他微微皱眉,顿时大感不妙,知道自己到底说话分寸没有掌握好,有可能惹恼了这个二伯。
虽然想要改口,但是一想到事关重大的武道大比,钟天宇可是知道不争的话,自己没有武道大比这个机会,将来争夺主脉继承人绝对压不住其他兄弟,索性抱着一股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又开口道:“表弟钟善言作为支脉钟府的一份子,理应顺应大局,拱手让出大比机会才对……要知道王都主脉钟府的继承人争斗,可是事关我钟府百年世家大体,还望二伯劝说劝说表弟……”
他开口向中年人叙述的时候,顺带着一挥手,立刻就有贴身侍卫送上火红丝绸包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