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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通灵,鬼界骨族(一)

见小蛇极度缺少父爱的样子,左夜只能说他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神兽螣蛇得以重生,可它的灵智却似新生婴孩那般懵懂混沌,靠着天性本能亲近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无奈,尽管自己没有离开这里有部分原因是放心不下蛇蛋孕育,毕竟螣蛇重生三魂之一用的是巨蚺的残魂。虽然他和巨蚺相识不长,可巨蚺的几次生死相救,最后更是因他而死。若是没有螣蛇重生的戏码,左夜也会动用禁忌力量,以鸿蒙瞳将本该魂飞魄散的巨蚺残魂送入轮回。

不过如今也好,尽管重生后的螣蛇不再是巨蚺,但也算是巨蚺生命的延续,这般也好。

“小家伙,我要走了。虽然你是混沌神祗,可毕竟还小,出现在大千诸天会被天道盯上的。这里是你的福地洞天,好好修炼,迟早你会再续混沌洪荒的辉煌!”逗弄了小蛇一会儿,左夜将它放下,准备离去。

小蛇灵动的眼睛流露着不舍,尽管一人一兽相处只有片刻,但它对左夜的依赖仿若天生般。虽然它是螣蛇,是混沌的神祗,至尊的神兽,可它与左夜的联系乃发乎神魂最深处的一缕羁绊。它隐约能察觉到混沌之外潜藏的恐怖,若是它真踏出混沌,想必就会被天地万道以雷霆万钧之势灭杀掉。

如今天地变动,这片天地已经不适合混沌大荒生灵了。

走之前左夜拾取未炼化的螣蛇遗骨为它筑了一个巢。尽管小蛇几次缠住他的腿,也不知是在挽留抑或是想随他一起走。每次左夜都耐心地把它放回蛇巢里,拍着它的小脑袋笑着说:“好了,以后机缘到了,我会回来看你的。好好在这里修炼,为了你,可是有无数生灵做出了牺牲,不要辜负你的子民血裔。”见小蛇还是懵懂憨态,左夜又是逗弄着挠它的下颚。

小蛇随着动作摇晃着蛇首,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该走了,在外面还有我的父母长辈、兄弟姐妹等着我,你要保重了,小蛇。”与螣蛇道了别,左夜便不再多留,转身离去。

还未走出几步,就听背后传来破风声。侧身虚抓,左夜手中多了一节半米长的兽类脊骨。

“小蛇?”一道蛇影疾速钻进蛇巢,左夜转头时正好抓住它尾端残影。想来这节脊骨就是小蛇的馈赠了,神兽螣蛇的脊柱之骨,称其为龙骨也毫不为过。妖兽修炼与人族修炼不同,它们吸日月星辰之精,食天地乾坤之气,淬炼妖身兽体,增进修为,只有顿悟开启灵智后才会感悟大道,修炼道法。

神兽螣蛇的脊骨混沌天成,道则凝练达至极境,本来以为螣蛇遗骨的脊柱部分都灵化成了精华用来滋养了小蛇,却不料还剩下一截。

看来小蛇是知道自己留不住左夜,所以就送给他这节脊骨当做留念了。冲蛇巢挥了挥脊骨,左夜的身影渐渐被混沌淹没,最后彻底消失在这一方世界。

左夜走了之后,蛇巢中的小蛇悄悄探出脑袋,盯着左夜离开的方向,忘了好久好久。

有帝鸿的指点,左夜开启虚空传送阵纹。这次他在得到深厚机缘的同时,同样也知晓了太多天地大秘,这也注定了自己无法再回到过去声色犬马,舒适安逸的纨绔生活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往往有时候,责任越大,偏偏你却没有能力去承担。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左夜不知,但他晓得付出的代价绝不会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幽暗的宇宙间一道流光转瞬即没,重新出现在大千天地,左夜难免有些不适。毕竟太荒神体刚经历混沌的觉醒,对天地灵气多少还有些排斥。而天地万道就像无处不在的潜伏猎人,在左夜传送出混沌之地,他便被铺天盖地的天道法则盯上了。

省去潜移默化的诱导过程,对于出现在大千天地的混沌‘异端’,天地万道向来的手段不是排斥,而是直接抹杀。只是貌似这回要出现意外了。

当万千大道法则试图囚禁左夜时,太荒神体发出混沌神光自动护主,凡是沾染到神光的法则力量都会被同化归于混沌。

“混沌”

遥远的天穹之畔,一道恢弘堂皇、古老苍茫的模糊意志正在悄然觉醒。

“天地”

受到天地意志的逼迫,混沌神光中出现一丝意志,同样的古老永恒,至神至大。两大意志分别代表天地、混沌。凌然相对间,没有崩天裂地之势,灭世乱道之威,此般意境恰似彼此漫不经心的一眼对视,无关天地混沌,无关道则高低,微乎之处葬送的当是万宇诸天的命运。

虽然仅仅对峙了一瞬,可对左夜而言却像沧海万年那般久远。最后在混沌的庇佑下,左夜成功传送遁走。而那逐渐苏醒的天地意志在荒寂的宇宙深处徘徊许久,来去无痕。

风火林山界,百万沼泽以西。

一道窈窕身影在茫茫林海中辗转腾挪,身后追杀她而来的听潮宗弟子像鬣狗一样紧追不放。

“越冰,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别忘了,你还有三位师妹在我手里,你若还要负隅顽抗,休怪张某‘枪’下无情了。”说着张之信一脸淫笑,越冰虽不明白他说的淫言秽语,可她知道这个杂碎动了什么心思。

说起来,若不是那场演变末世灾劫的梦魇幻景搅乱了局面,越冰早就在听潮宗人多势众的包围之下失手被擒了。只是可怜了她那几位师姐妹,修道路上并不是所有人道心坚定,也并非所有人都能扛得住末世浩劫的大恐怖。当越冰脸色惨白地转醒的时候,广寒宫其他八名弟子,有四人都面带惊惧地瞪着双眼,断了气息。

而围攻他们的听潮宗弟子更是不堪,在末世恐怖之下竟是折损过半。可饶是如此,自己也是势弱一方。无奈只好趁着他们惊魂未定时,带着还在昏迷的弟子趁机逃跑。但末世幻景压榨并不单是他们的精神魂力,同时还有法力修为。凭着越冰一己之力,毫无法力支持下,只能勉强带走两人。

于是乎,被听潮宗弟子再次围剿的命运再次落到了广寒宫弟子身上。尽管那场恐怖的末世幻景葬掉了多半弟子的性命,可幸存下来的听潮宗弟子气息却愈发狂暴,双目猩红,显然是入了魔。

无处发泄的众人见越冰逃走,便拿起血腥的屠刀疯狂追杀起来。想起最后为了不再拖累她而留下断后的两位师妹,越冰心中又是一痛。

“听潮宗!此生越冰定要灭你宗门,不死不休。”越冰眼中爆发凶狠的厉芒,遁速又快上了几分,不再是一味逃走,而是收敛掉气息,伺机而动。

而就在林海上演生死杀戮之时,山界万丈苍穹之上传出一阵虚空波动,只见渡虚神光激射而出,转瞬砸在厚重大地,掀起百丈烟尘。

“嗯?什么东西?”一声轰响,惊起林中千鸟。本来在林海中搜索猎杀越冰的听潮宗弟子感觉到大地震动,本来受末世幻景道心濒临破碎的众人此时如惊弓之鸟。谁能料到本来还被自己追杀的‘猎物’突然变了性子,以林海幽深做屏障对他们展开暗杀,短短几刻就有三名弟子死在这里。

“别慌,说不定这声轰响就是那贱人弄出来的,我们聚在一起不怕她出手偷袭。”张之信语气森然,对于越冰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揪到自己面前,扒光揉碎狠狠在自己胯下暴虐蹂躏。但对方广寒宫弟子的身份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哪怕不能生擒,也绝不能放她回去。

听潮宗和广寒宫虽地处两域,但广寒宫势大,绝不是大夏听潮宗能招惹的。之所以张之信会出手对付她们,一则是因为这是在风火林山界,就算他针对越冰做什么,只要做得干净,死无对证,广寒宫又如何;再则是因为巫神骨祀台,万古的遗迹定然有奇遇所留,虽然自己还没有弄清,那座祭坛给他一股很玄妙的感觉,他一定要弄到手。

只是他不知,那座他势在必得的巫神骨祀台此时正被一名少年占据着。

说来也巧,左夜并没有被传送到方寸小岛。除了知道自己还在风火林山界外,其他的一无所知。自从他重新出现大千诸天之后,左夜始终受着一股浩瀚飘渺气息镇压识海,抽取出记忆碎片,似时光倒回,过往的一幕幕如碎影流光闪现逝去。

最后左夜心神似被千钧重击,轰然昏厥。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落在一处巨坑内,坑中有些许灼烧的痕迹,还有零碎的残肢断节。他有些迷惑,因为他的记忆停留在被枯木传送的前一刻。后来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模糊记得在那里他拿着一把剑,对着一条喜欢对他撒娇的小蛇说着什么,还有……

左夜如遭电击,一抹淡然天地的洒然笑意在脑海一闪而没。

“他是谁?”左夜莫名感觉有些心慌,天地道则的悄然汇聚让他心头警兆直响。

那个将自己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左夜只想起了那抹笑意,还有那句始终回荡于耳的叮咛。

“把它修炼成功,我们在混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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