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关于父母的记忆。就像是一面剥落的墙壁残缺不全。颓然……父亲是一个整天哼着古怪曲调蓬头垢面的神经病。而母爱却只是那些泛黄的照片和那些日日夜夜幻想的梦。这就是父爱和母爱。连那些不见天日的巷子里的乞丐都不如。廉价的亲情如何奢求？
父母的爱只是走向绝境的幻梦。毫不真实，却又让鹰空裂无法自拔。
所以当那些白雾将他们包裹起来的时候。当白雾里出现那张千万遍的轮回在梦中的面孔的时候。鹰空裂眼里蓄满了泪水。他喃喃的唤道：“妈妈。真的是妈妈。”
那个风华绝貌的女子走过轻轻抚摸着鹰空裂的脸颊问：“你是鹰空裂？”
“妈妈。”鹰空裂再也忍不住，他扑进女子的怀抱里。可是却与女子对穿而过。然后他惊愕转身，看着憔悴的女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嗯！”罗菲应了一声。“孩子。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被囚禁的鬼魂。你们不要在向前走了。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妈妈。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姨不是说你进入了轮回吗？”
罗菲苦笑。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怖的回忆之中。良久她才说：“你们帮不了我的，也许这个世界上能帮我的只有胡军。”
那个巨大的蓝色漩涡。判决万千灵魂的东西不知疲惫的顺时旋转着。秒针、分针、时针像是被扭曲在了一起。说白了，就是一个深邃的看不见底的邃道。亦或者是强行拼凑出来的长廊。穿越它，穿越轮回。之后便是纷繁的尘世。
漆黑的夜空。巨大的枷锁。罗菲被冰凉的铁链捆在上面。那件大朵碎花白裙已经发黑。那些早已干枯的血渍。那些邋塌蓬乱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恶鬼。阴森的让人汗毛竖起。
无边无际的空间里，一口沸腾的油锅里正冒着气泡。两个鬼差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然后罗菲看见了贝伽。她拿着一根长鞭。“狐狸精。你可曾想到有今天？”
罗菲苦笑道：“恶。你真的不怕天遣吗？”
“啪！”
火辣辣长鞭抽在她的身上。罗菲疼面容扭曲。“你少给我说这些。你可曾见过向天王、土王那些混蛋神仙遭报应？”
罗菲怜悯的看着贝伽。“天做孽，有可为。自做孽，不可活。”
“少给我说这些歪理。你也别指望胡军会救你。虽然他有那个能力，可惜没那个机会。哈哈！哈哈！……”贝伽疯狂的笑起来。“来呀！把她扔进油锅滚几便。” 两小鬼收到命令。他们罗菲推下了油锅。然后是罗菲的惨叫声。夹杂着些许不干，一些莫明的情绪在蔓延。 “啊！……啊！……啊！”
而贝伽在一旁大笑。她也跟着罗菲叫。一声比一声凄凉。“溅人。我要让生不如死，让你知道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罗免强安静下来。“你错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至少我爱过。你呢？只是一个连爱都不知道的可怜罢了。”
“你说什么？……啪！啪！啪！啪！啪！”贝伽举起长鞭便是一阵疯狂的抽打。罗菲的话似乎勾起她的某种伤痛。“说呀！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又知道什么是爱？妒又做错了什么？胡军为什么要吞噬他？说呀！告诉我呀！”
“天理？笑话。我从来没见过有什么天理存在。”贝伽转过身。“你为他付出那么多你自己又得到了什么？掏心挖肺换来的只是这无尽的折磨罢了。”
……
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罗菲已经记不得到底持续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两个鬼差将她推下了那个巨大的蓝色漩涡。那一刻她仿佛看见，胡军在某个角落注视着她。那伤痛欲绝的模样让她心碎。她突然回首道：“主人。来世再聚。”
“哼！来世再聚？”王贝伽出现在轮回的另一个出口。“你认为你还有来世吗？你还有机会做人吗？你本属修罗界。上次让你为人已经是上苍莫大的恩典了，你还不知足？”
罗菲苍白的脸更加凄然了。“实话告诉你从今以后你都不会有轮回了。”
王贝伽伸出手掐住罗菲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一挥。隧道便破除了一个巨洞。“知道神之遗族吗？你将会永远囚禁在那里。”
罗菲四肢胡乱的挥舞，贝伽狞笑道：“就算是胡军也别想轻易破开那层封印。我到要看看伤城之歌是不是真的像寓言中说的那样，无所不能。哈哈！无间道又怎样？连众神都无法破开的封印，我就不信区区伤城之歌能办到。”
说完。王贝伽便与罗菲钻入了那个黑洞。罗菲只感到无数的流光从她眼前晃过去，突兀的光线带来短暂的晕眩。等她恢复视觉已经发现自己到了人间界。
如同身处梦中，浓浓的母爱如实质一般在空气里四溢，鹰空裂的指节‘啪啪！’直响。生为人子，自己的母亲被囚禁在此处而不知。整天抱怨老天爷的不公。可是谁又知晓为自己父子俩吃了多少苦呢？
‘手术刀’的人已经聚集过来。当她们看到罗菲时都是一愣。随后单膝跪倒在地，恭敬的道：“参加主母。”
罗菲挥挥手，示意让她们起来。急切的对鹰空裂说：“孩子。如果你真的想救娘亲就快点去通知你的爹爹。现在你快些离开，不然就来不急了。”
“妈妈。你担心的是那些翼人吗？”鹰空裂疑惑道。
“你已经见过他们呢？”
“嗯！而且还和他们交过手了。”
罗菲心头大骇。直到确定鹰空裂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此时白色的雾气已经很稀薄了。罗菲的身形也变得模糊。“裂儿。听妈妈的话，快些离开千万不可以在向前。”
随着话音消失。罗菲已经彻底的随着白雾散去。而东边已经有微弱的光线升起。鹰空裂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它们将会普照大地。
地铁穿过漫长而又潮湿的隧道。胡军把脸贴在玻璃上面，默默地抽着他的万宝露。十月的恩施，清晨已经开始结出细小的冰花。空气里隐隐有液体流动的声音。如同那些记忆，根本不知道在哪一个世界里呻吟。无处寻觅。
走出地铁的时候他看见王大侠和峻正在站台上向他挥手。感觉好像电影里好友重逢的情节。童年的记忆有从记忆深处涌了出来。
那时候一群人整天拿着棍棍棒棒。学着电视里面的武打片。而如今大家都有了各自的事业。王大侠如愿的成了恩施的大佬；峻加入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波是SFRD在恩施分部的负责人；高和亮经商，家产已经过百万。而磊和力也过着自己舒适的小日子。这些人都已经变了。
胡军走过去，王大侠和峻拍了拍他的肩膀。硬是把他塞进那辆新买的大奔里面。然后一溜烟消失在喧嚣的城市里。
如今的清江宾馆已经是五星级的高级酒店。看着空荡荡的大堂胡军实在是有些不适应。浪费呀！这群家伙都是近四十的人了还不知道节俭点。知道那些童年的玩伴全都赶来时他才明白他们的用意。是呀！能和那些记忆的玩伴聚上一次，浪费点又有什么呢？
琴，波、亮、高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进来。听着那些许多在记忆里已经淡忘的名字。胡军心里一阵发酸，这些年就这样过去了。饭局吃到一半的时候，王贝伽来了。俊和亮见事情不对，开始鼓动人们划拳。胡军淡淡一笑，倒了杯长城干红递给王贝伽在她耳畔轻声道：“我不想我们的事情，牵涉到我们的朋友。你明白的。”
王贝伽接过酒杯，火红的唇抿了一小口。“呵呵！你不是在精神病院吗？现在不逃避呢？想出来报复我吗？”
“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我恨你。但是我却无法伤害你。”
“真的吗？”王贝伽诡异的笑着。暗地里她的食指突然亮起一阵紫光，重重的向胡军肚子上点去。胡军侧了一下身，不动声色的让开。
“如果想动手。饭局结束后我陪你玩个够。”然后不顾王贝伽快喷火的眸子坐到了波的身边。
贝伽笑意盈盈的和他们打招呼。胡军已经没有心情去在乎这些了。结束时，波发现事情不对。波拉着胡军去了他的家。直到确定王贝伽离开，波才面无表情的问：“你怎么会得罪王贝伽？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时一个恐怖组织的老大。你玩不过她的。”
胡军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说现在世界排名第一的‘三部曲’是他组织起来的。“没什么？我和她那档子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她还没有必要，要我的性命。”
说完。几个白衣人出现在胡军他们的面前。波左手突然探入怀中，神经紧绷。低声对胡军说：“小心。这些事属于一个叫‘手术刀’的暗杀组织。”
那两个女子走近胡军他们身旁。像胡军行了个礼，然后在胡军耳畔嘀咕了几句。胡军笑着和波告别。只留下波愣在原地说不一句话来。他刚才分明听见那几个人叫胡军主人。那么？“我靠！怎么我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牛B。哎！看来我们注定都不平凡呀！”
（第二十一回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