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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回

原来成全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就像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呼啸的穿透

是你冰凉的泪滴?

还是我无悔的付出?

很又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胡军了。贝加倚在床头默默的计算着时日。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其实白宁并不是一个很坏的妖精。前世阻止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人妖难容,可是如今呢?

爱他就应该让他在自己的天空里飞翔,而不是当束缚他的枷锁。所以前世她才会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去帮助他,但是如今为何方不开呢?贝加捶了捶自己的头,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镜中的人如此陌生?她苦笑,镜中的人狞笑。然后不受控制的张开嘴,露出长长的獠牙。耳朵、鼻孔、眼睛都溢出些许红色的液体。贝加吓的连连后退。后退,蹲在墙角瑟瑟的颤抖。

“最接近神玛之祖的叶倾城大小姐,现在是你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那个人从镜中钻出来站在贝加面前,阴森森的问。

“你是谁?”贝加嗫嚅道。

“珞精仕。”

“我不认识你。”

“真的吗?”珞精仕‘嘿嘿!’大笑,她伸出手虚空抚摸着贝加的头颅。狞声道:“好。我现在就让你认识我。”

语音刚落,珞精仕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条黑色的气带。疯狂的往贝加的七孔之中钻。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间,她眼中闪出一道锐利的黑光。然后,晕倒在地。

阴霾四合。那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整块大地,偶尔还会传来阴魂的嘶鸣之声。一个女子满目泪痕的望着他们,颤抖着声音吟颂道:“比兹卡最伟大的神玛之祖啊!连接我与鬼王的灵魂吧!我愿以我所拥有的荣誉、信仰、生命、尊严成为你的祭奠。”

语毕。那些浑浊不清的空间里,电闪雷鸣。虚空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一双蓝幽幽的魔眼闪烁其中。“你是谁?你既然可以把我从那个世界召唤过来。不过,如果我不满意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乃当世神玛之首叶倾城。当然我把你请来帮忙,等事成之后。我愿意让我的灵魂成为你的祭品。”倾城挥去满脸的泪痕。“你想清楚了,如果你现在发难。我会拼掉性命也要将你封印到那个世界。”

“嘿嘿!当世神玛之首的灵魂,多么诱人的条件啊!”可怖的漩涡又传出他狰狞的笑声。“你要我帮你的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吧!”

“帮助一个修无间道的人修成大道。”

“无间道!没有天劫哦!如果我帮他会毁掉我一半的鬼气,而你却用你的灵魂做代价。恩!……如果是你,你会同意吗?”

“不。你真正在意的不是我的灵魂……而是你可以任意穿梭在人鬼两界。到时候你们夫妻不必同体,自然可以厮守。”

“呵呵!你知道的可真多啊!有意思。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胡希。我的丈夫。他不爱我,却娶了我。他是我命中唯一牵盼的情缘,我命中注定的劫数。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叶倾城眼中似乎又什么难以言明的情绪在流动。

聚然间。狂风大作,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气场中。漆黑的夜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她笑着,面色和善。“你是第一个见我真身的人。”

“那又怎样?”

“你的灵魂是我的,而他很有可能是妒的宿主。我会代替你继续爱他。”

“第一、你不可以在人间为祸苍生。第二、不可以用任何方式伤害胡希。”说着倾城要破食指,在空中指指戳戳。她苍白的唇,就像一扇紧闭的门。额头出现一个红色的五芒星印记,珞精仕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其中。然后倾城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缓缓的向后面倒下去……

催人泪下的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她半蹲在地上。似有痛楚,她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灰蒙蒙的色彩。额前的封印亮了一下,叶倾城绝望道:“珞精仕,你只会让他更加的讨厌你而已。”

“真的吗?”

倾城不答。他马上就要成仙了,而自己只会在滚滚红尘穿梭。余生了无牵挂。那怕我不再是我,不再有自由,不再有感知。她转过身渡着碎步消失在淅淅沥沥的雨夜中。

原来成全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就像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呼啸的穿透。是你冰凉的泪滴?还是我无悔的付出?叶倾城斜斜的躺在山头,长发如同裂帛一般飘飞着。天空中无数细小的闪电密布成一张巨大的网,又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魔兽,肆意的咆哮着。山脚下的胡希正满脸兴奋的看着天空的奇景,耸立在那里,英气逼人。他突然有种想引吭高歌的感觉。

“来了!终于来了。”胡希仰天大笑。

紫电越积越多,直到胡希感觉到了恐惧才停下来。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天劫,应该叫天罚。他自问从并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呀!红润的脸瞬间变成了一页白纸。也许很快他就会灰飞烟灭。

她在一旁望着他,疼痛的心闪出道道伤痕。可是脸上却带着挪揄的笑容。泪水无声中破碎。她说:“来呀!来呀!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语毕。无数的紫电如潮水般纵横成滔天巨浪,劈天盖地的袭来。胡军双目猩红看着紫电击不远处的山头,他急运道法向山头疾驰而去。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不断的变强,变强。强大到他自己都感觉的可怖的程度,天地间自胡希的身上正散发着滔天鬼气。

还是晚了一步。等胡希赶到的时候,叶倾城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可是她依旧望着胡希笑。用一种低弱哀婉的语调说道:“你终于渡过天劫了,可以飞升了。”

“倾城……”胡军将她抱得更紧了。

“一定要幸福……幸福的活下去。”她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已经涌入了口腔。

“倾城……”胡希如疯了一般大声的吼道。而倾城已经慢慢的失去了体温。她额头上五角星血契发出夺目的光芒,一道白光自天脊摄入她的眉心。

“主人。快救他。她的灵魂正在被一股极强的鬼气所吞噬。”白宁一边施法一边提醒着胡军。

胡军惊醒过来,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举起手掌重重的拍到倾城的额头。刹那间,倾城已被无数的鬼气所包裹。慢慢的,她的身子悬浮到空中。狰狞的笑道:“你就是胡希?果然不凡啊!”

“你是谁?”

“鬼王珞精仕。”

胡军眼中凶光一闪,冷冷的道:“我知道了。不要缠着倾城。”

然后他咬紧牙关,穷尽全力使鬼王离开倾城的身体,于自己融为一体。

白宁看见胡希抱紧倾城早已冰冷的身体,满脸哀伤。他发出一声有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哀鸣,就像飞鹤嘹亮的呻吟。透着对世界的绝望。他就这样矗立在风中,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白宁从天上缓缓的降落到他身后,他说:“小白。来世请让我把歉她的还给她。”

白宁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千娇百媚的说道:“你真的爱上她了吗?如果是感恩,我不允许自己那样做。”

白宁的话在胡希听来无疑是一个超重磅炸弹。他甚至不敢肯定白宁是不是真的爱过自己。不是么?爱不是无条件的吗?可是她却要他成仙。他的爱就像是穿肠毒药,一杯无福消受的苦酒。好累!他苦笑着。“小白。现在谈爱与不爱还重要吗?就算说一万声也晚了。”

“你真的确定那样做吗?”

“倾城已经走了。我对她的伤害几生几世也还不清。所以我只能当掉自己的未来。”

“哦!我知道了。”白宁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不知不觉中一滴泪悄然滑落。她说:“如果你真的对着天空喊一万声,我什么都答应你。”

“叶倾城我爱你……叶倾城我爱你……”胡希就像歌失去理智的疯子。

白宁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胡希疯癫的模样,也不多做打扰。他马上就要飞升了,他是否还会在天界继续等她?或者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了。直到胡希平静下来,白宁才发现山上多了一条小溪。那是白宁眼泪汇集而成的。“主人。你要我怎么帮你?”

胡军轻轻的将倾城的尸体放在地上。他说:“珞精仕已被我刚生成的魂魄所吸收,我暂时能够制住她是因为天劫。等到他恢复过来,那么一切都完了。所以请你炼化我的神魂。”

“什么?“白宁不停的摇头,炼神魂,让他成为神器?

“再也不会又爱的感觉,再也不会被爱伤害的体无完肤。让我成为神器守护倾城。我想,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原来是这样子。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小白。”胡希笑的模糊,慢慢的变成一些白色的粉末飘进白宁的手心里。“小白。爱你真的好累。所以请你让我解脱,让我为倾城唱最后一首挽歌……伤城之歌。”

“伤城之歌……”白宁重复着。她全身都裹着白布,像是专门来参加胡希的葬礼一样。他缓缓的蹲在地上,痴痴的望着手中捧着的白色粉末。一滴晶莹的泪从女子尖尖的下巴上滴下来混入那团白色。

“主人……主人……让小白和你一起好不好?好不好?”然后女子把白色粉末洒向空中,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圆珠。就在这个时侯她的头顶缓缓的飘出了五根血线。它们互相交织、缠绕。白色圆珠开始不停的变换着各种诡异的形状。

“主人……主人……让小白和你一起好不好?好不好?只要用我的内丹和精血再加上你的神魂就可以炼化出伤城之歌。那时你我就可以进入新的轮回了。你就不会爱我爱的那么痛苦,我也不会爱你爱的那么心伤。”

“小白真的无法看你受苦,而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小白要看见主人好好的生活着,永远快快乐乐的样子。”

闪动的白光一下子平稳下来,就像是灵魂出壳。忽地,一道白光射上了九霄云外。小白急了,望着空白的天空嘶力的喊道:“小希……小希。你还能听见吗?你曾说你最希望我叫你小希的。你说你什么都听我的……现在我叫了。我要你永远都陪在小白身边,别管倾城好不好?……好不好?”

黑色的五芒星印记慢慢的浮现在贝加的额头上。她被刚才的一场噩梦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站起来,看见镜中的自己额头上的五芒星印记。一下子,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那个梦……竟然是真的。胡希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倾城,可是哪个傻女人却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前世。她管不着。可是今生罗菲抢走了胡军,胡军明明那样爱着自己的。贝加捏着拳头。“既然你真的存在,为什么不出来?”

奇异的景象又一次出现了。镜中的女子从里面慢慢的走出来。贝加的脑海像是黑暗中的一点亮光,突然炸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回荡着一个声音。“不要相信她……她会害死希的。”

不知道为什么贝加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猛地摇头。嘴里喃喃地重复道:“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可是声音已经消失了,她只看见珞精仕诡异的笑容。从心里腾出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第十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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