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要饭的丫头,我们不要跟她玩。”
“对,还是个扫把星,陈家奶奶都让她给克死了。”
几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小女孩头垂的很低,大眼睛红红的,最后又一个人走开了。
她很自卑,没有朋友,可还记得自己有个爷爷,父亲被几个很凶的人给打的没再醒过来,就跟自己捡回老房子的小哥哥一样,一动不动的。
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叔叔婶婶都很凶,嫌弃她,不过想要活下去只是生命的本能,饥寒交迫的时候,好在被一个老奶奶给救了,最后老奶奶也一动不动,别人都说那是死了,是自己克死的。
继续怯生生的找工作,在被人大声吼时像小兔子一样的飞快离开,小女孩的眼中逐渐蒙上了一层阴霾。
“哇,难吃死了。”
巷子,一个小男孩趁母亲离开,将一碗饭倒在了地上,然后用脚踩了一下,哇哇的大哭:“母亲,母亲,这个丑丫头想抢我吃的,把饭给我弄倒了。”
“什么?”
妇女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地上的饭和一边路过的小女孩,顿时眉头一皱,呵斥道:“你这个扫把星,这么大就学会抢了啊,隔壁张家的东西没了估计也是你偷的吧,陈家奶奶收养你真是不值。”
“我.我没有。”她感觉委屈极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环在巷子响起,妇女厉声道:“抢别人东西还有理了,赶紧滚。”
小女孩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委屈的直想哭,她这个时候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爷爷。而那个少年,则趁他母亲不注意,做着鬼脸。
她慢慢的走开了,眼睛看向女子带着一抹怨恨,没有哭,她知道,要是再在这个婶婶门口哭,还会挨打的。
这个世界在小女孩眼里是灰色的,到了夜幕,她才一个人,怀里揣着一个小物件,回到了一间破败的屋子,不时回头张望。
在屋子里,一个少年脸色苍白的躺在一堆稻草上,这十天里,他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女孩走到了少年身边,小声的说:“小哥哥对不起,今天药铺的伯伯又骂了我一顿,还是没有为你拿到治疗的药,我明天会努力的。”
她几乎是放下了所以自尊去求那个药店老板,而今天老板终于被她烦到了,现在她的左脸都是火辣辣的,和右脸一样看起来有些肿。
“不过大哥哥你看,今天我带回来了一个梨!”小女孩高兴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梨。
而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刻薄的声音:“臭丫头,你竟然偷我的梨,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女孩有些瑟缩了,连忙哭道:“婶婶不要打我,我把梨还给你就是了。”
“我让你偷!你这样会害死我的知道吗!”
女子没仿佛没听到她说还梨和道歉的话,抓起来就是一顿打,很快,女孩身上就青一块紫一块的,女子咒骂了一句,这才转身离去。
“梨明明这是我从地上捡的..”
女孩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个梨是已经半腐烂的,的确是她在地上捡的。
最后,她抹了把眼泪:“不是抢都说我抢,不是偷都是我偷,那我再也不管什么偷抢了..”
少女蜷缩的抱着腿坐在少年跟前,夜晚冷场吹动,寒风瑟瑟,她不禁打着寒颤,又没有吃的,自己不要紧,可这个受伤的小哥哥怎么办?
当善良与道德冲突的时候,往往会有人走上歧路。
这一夜,犬吠不断,她还是去了。
第二天,少年的身边放着梨,女孩从门前的树掰下了嫩枝,三块石头上面放着一个小锅,下面生着火,她还是没能弄来药,却能让他不至于饿死。
捣碎了嫩枝和梨,被放进了小锅里熬煮,很快,一股怪味就飘了起来,在这个小女孩眼里,却是最美味的食物,而且还不属于自己。
咽下了一小口口水,可还是一口都没有尝,尽数的端到了屋子里的稻草床边,像往常喂水一样,将嫩枝梨糊糊缓缓喂进少年嘴里,待到全部吃完,她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屋外,继续进行熬煮,只不过这次没有梨,没有嫩枝,只有一截树皮,这是她偶然发现的,陈家奶奶门前的树皮吃了好像能够止痛,又能填饱肚子,所以她吃的很珍惜。
躺在屋子里的自然就是受到致命伤的姜初了,他其实一直醒着,不过千斤力量却全然未复,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彻底成为了植物人。每次听到小女孩的话时,都有一种立马起来的欲望,尤其是昨晚只能听到她被打,却无能为力。
现在却不知怎么,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热力充斥,破碎的经脉开始有了愈合的前奏,虽然不至于一下子恢复千斤巨力,但用不了多久,恢复十二三岁时的力量站起来是没问题的。
他知道,自己在这十多天还没死,是因为每天吃得糊糊的原因,而今渐渐恢复力气,则是今天糊糊的原因。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透过破败的屋顶,可以看到外面已经是夜幕了,支撑着起身,却发现一直喂自己饭,给自己说话的小女孩不见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犬吠,这让他心中一紧,昨晚就听到了女孩的话,不再犹豫,踉跄的朝外面走去。
“伯伯,你放过我吧,小哥哥真的需要这药。”小女孩苦苦哀求着。
而在他的面前,是一个胖子和几个附近的住户,胖子冷声道:“臭丫头,今天你居然敢偷我荣华药铺的药材,要是让郡守大人知道,我如何担当的起?”
“那个叔叔不是曾经和我父亲关系很好吗,怎么会这么对我?”小女孩想起了那个叔叔和善的笑容。
“那就不是我知道的了。”胖子一挥手,厉声道:“小丫头,现在你偷别人东西,就要知道后果,打断你一条手臂,以示惩戒!”
说着,一把抓起惊恐的小女孩手,手中的木棒扬起,以他的力道,这一下绝对是骨断的下场。
“住手。”
一声微弱的叫喊,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走了过来,看着众人,说:“东西是我指示她偷的。”
接着,他轻轻的把手搭在了女孩小手上,然后缓缓抽出了女孩的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打我就好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既然我说了惩戒这话,所以还是会做的!”
胖子横肉一抖,毫不留情的一棍子打在了少年的手臂上,咔嚓的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还夹带着一声痛苦的闷哼。
姜初捂着失去知觉的手臂,脸色几乎都快要扭曲了,剧痛蔓延着全身,几乎就要昏倒。
几人离去,少女恐惧的眼神才逐渐褪去,回过神来,才看着他的手臂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小哥哥对不起,都是涵涵不好,不该去偷的,呜呜..”
“那涵涵以后还会去偷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呜呜。”
女孩连忙点着小脑袋,发誓再也不会去偷了,脏兮兮的脸蛋写满了泪痕。
他自然不是怪她,这次还得多亏了这个叫做涵涵的小女孩,要是没有那些奇怪的糊糊,估计早就经脉崩裂而死了,虽然现在经脉依旧脆弱,但只要完成第一次淬体,一切伤势都会治愈,弄不好损失的千斤力也会随之恢复,这时他清醒时得出的判断。
那一棒虽然不轻,但对于曾经承载千斤力的躯体,又怎么会真的骨断,只是非常疼而已,现在没有力量,才让骨头稍微裂开了,在淬体法隐约记载,这些等到经过淬体,这些碎裂的骨头就会被换掉,重新生长,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最后一株水魄草。
“你叫张涵涵?”
在得知女孩名字后,姜初才张大了嘴,这难道就是修道者冥冥中所说的因果吗,张伯的流落在荒郡的孙女也叫张涵涵。
经过询问才获悉,这个小女孩正是张伯的小孙女,她的父亲本来也是要前往仙山成为仙人,可好像是与昆明洞天的仙师起了冲突,作为她父亲结拜兄弟的王郡守,非但没有帮忙,反而还对周围人进行命令,不允许施舍给她任何食物与救治,却对这陈家奶奶有所顾忌,任由她给女孩食物。
只不过老婆婆原本很硬朗,三个月前的一天却突然死在了家里,世俗中人都信不祥,而张涵的脖子后的确有一个怪异胎记,所以更加认定了她是祸害。
之后,是小女孩亲手埋葬了老婆婆,陈老婆婆的房子在被人搬空后,传出了闹鬼的谣言,张涵不怕闹鬼的住了进来,这才有了一个避雨场所。
“我不久前的确看到过婆婆,就在院子里的树边,可她没有理我。”
小涵涵一句话,直接让姜初浑身发毛,他本来也是不信鬼的,可来到了这个世界的离奇事情太多,让他不得不信,现在听到了鬼可能就在这屋子里,气氛有些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