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龙心分二用修炼,功夫没有丝毫进展,唯觉脑中昏昏沉沉,头痛欲裂,精神倦怠至极,知是自己心分二用意念劳顿的结果,顾不得其他,当即倒头就睡。
沉沉酣睡,直至天亮,姜龙从梦中醒来,伸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振奋,从床上一跃而下,忽觉得身上黏黏腻腻,这才想起昨夜睡得太急没有洗澡。
到院里提水洗涮,洗到一半时,忽然发现胸口有块深红色斑,约莫指甲盖大小,以为是哪里粘的脏,用力搓洗,却不见掉落,心中生疑,低头勉强查看。
血斑处不疼不痒,没有丝毫异状,姜龙又很久没有照过镜子,是以血斑长到这般大小才看见了。
小心查看了一阵,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既然没有不适,那便只好先放下了,反正指甲盖大小的印记,也不可能有多大点影响,只等它有甚不适时再做打算。
将血斑抛之脑后,姜龙匆匆擦洗完,到院中练功了。
他念念不忘昨夜想到的开辟穴窍的法子,练功时仍是心分二用,这样一来,天罗掌法便时断时续,看得一旁练功的叶蓁蓁蹙眉不已,最后索性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姜龙不以为意,仍旧是练得乱七八糟,好在这些都早有预料,否则将天罗掌法练成这样子,他自个儿都要受不了放弃了。
一早上仍是没甚收获,反倒是他这乱七八糟掌法,令叶蓁蓁看得心烦意乱,皱着眉头收掌而立,愤愤地看着姜龙怪模样,没好气的道:“无赖,你又在干嘛?天罗掌都练得这么乱七八糟。”
姜龙也懒得与她细说,说了还要再解释一大通,解释完估计还得再听她唠叨半天,顿了一下,道:“我在想事情。”
“啊?你不知道练功最忌讳心有旁骛么?这样练下去会走火入魔的。你要再这样我告诉爷爷去,看不罚你。”叶蓁蓁嗔怪一声,转身作势要去告密。
“等等。”姜龙急忙叫住了她。
姜龙自己不舍放弃,但自知若真教师父知道了,责罚是轻,只怕以后再不能这么修炼,否则便要令师父失望了。
“昨晚运行功法有处地方没有参透,想了一夜也没明白,今儿早上起来就一直在想,这才误了练功,一会我自去问问师父,想通了就好了,蓁蓁你放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姜龙笑嘻嘻的对着叶蓁蓁道。
叶蓁蓁抿着嘴想了一想,道:“好吧,那就饶过你,不过你打扰了我练功,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你,你得给我做好吃的点心,得补偿我。”
这等要求对姜龙来说只是随手之便,当即忙不迭的答应了。
洗涮完做饭时,他就在想,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心分二用只会弄得所有事情都是一团糟,早晚要被师父知道,而且也未必有用,不如先集中精力练习运功时的心分二用,往后再在修炼掌法时候分心就能容易多了。
他打定主意后,这一天里一有空闲就运转寂灵诀,当然,不会忘了分出一缕意念控制气血凝聚,结果自然仍是顾此失彼,惨不忍睹。
不过姜龙在旁人看来没有丝毫异状,只是常常有些失神,好似没有睡好觉,在不停地打盹,叶蓁蓁却因此真信了他早上的话,以为他真的想了一夜未眠,才致早上练武一塌糊涂,主动帮他分担了大半的活计。
叶明远虽见于此,却也不多加管教,他深知师父引入门,修行在个人的道理,他只能给姜龙传道、授业、解惑,至于成就全凭其个人努力了。
就这样到了晚上,姜龙精神耗费大半,眼看着饭馆门前候了不少等着吃药膳的人,仍然高兴不起来。
做出药膳来开门迎客,刚开大门,就见当先进来之人头顶毛发稀疏,已经快谢光了,这人的长相姜龙是不记得了,可这脑门却记得清楚,知道是昨夜来过的。
只见这人进门就凑到姜龙面前,满脸喜色,神采飞扬地道:“老弟啊,你这东西可真神了,嘿,昨晚上我几乎是一宿没睡,快赶上年轻那会了,真是好东西呀。”
姜龙精神不济,随便与他应付,僵着笑脸拱手应承道:“承蒙老哥抬举,愧不敢当啊。”
那人又笑了一笑,拉着姜龙到僻静处,道:“老弟,实不瞒你,老哥这事儿啊已经好久了,别看我身子壮,可是中看不中用,还多亏了你这药来着。”说到这里,拉起姜龙的手道:“老弟啊,哥哥有个不情之请,说了你要是不乐意,可别生气啊,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我是真感谢老弟你呢。”
姜龙手被他攥着,浑身都觉不得劲,尽量小心的抽出手来。
那人似无所觉,压低声音道:“老弟啊,你这方子卖给老哥呗,价钱随便你开。”
姜龙无需多想,自然是张口婉拒,道:“教老哥失望了,这方子是我师父他老人家耗费半生心血才拟出来的,我岂敢做那等不肖弟子。”
那人叹了一声,似有惋惜,想了一想,忽然伸出一手五指张开,阔气道:“五两黄金,老弟你瞧如何?”
姜龙听得险些吐出血来,才五两还敢在他面前摆阔,想当初焖面都要价十颗灵石了,也不说话,只看着那人淡淡一笑。
那人察言观色,已知姜龙不满,想了一想嘿嘿笑道:“是老哥糊涂了,老弟一天都要赚这么多,自然是看不上这点钱,你看这样,我出五十两,如何?”
姜龙已经不再是初来时候的一穷二白了,数十颗灵石在身,岂会做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情,仍是不言不语,笑看那人。
许是被姜龙看得心里发毛,那人终于开口央求道:“老弟,你便卖了吧,老哥我这后半生的幸福可就全指望你了,我知道这价钱是少了些,可老哥真是深感你的大恩哪。”说着连连作揖。
要说习武练功,姜龙不敢逞能,可要说察言观色做生意,自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想一遍前后因果关联,再看这人行事谈吐,已瞧出了些端倪,心中冷笑,可面上却无比同情,伸手将人搀扶起来,关切道:“老哥你这可折煞小弟了,大家同是男人,我岂能不懂你的苦恼,你看这样如何?这五十两做诊金,我请师父出手给你治好这难言之隐。”
“呃.”那人神情一滞,全没料到姜龙竟会有此一招,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应付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道:“这.好。可是.可是.那.药方呢?”
姜龙笑道:“师父能炼出这药来,无需方子,保管你药到病除,咱这就去。”说着作势拉他要走。
“唉.那个.我这病不急,老弟你先忙,咱以后再去,以后再去。”说着拱手告辞,忙不迭的转身走了。
姜龙早看出他目的不纯,不过这种事情在他的意料之中,因此并不着恼,反而打心底里暗喜。
前段日子食谱也十分出色,却少有人问询制作方法,是因为那些菜与人们平素里吃的大不相同,目光短浅者未见其长,目光长远者又怕不能把握这种做菜方式,陶万通敢花重金买下,也是有家族实力做后盾。
而药膳初出,便有人想着法子来骗药方,可见药膳相较而言,更合适这个世界。至于那等美食虽也可发扬光大,但所耗费时间精力绝对比药膳为多。
一件小插曲,却决定了姜龙的发展大业,这等收获不可谓小,喜的他精神大振,原本昏沉的脑袋也轻盈了几分,兴冲冲的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