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姜龙苦恼时,只听得有人声如惊雷,咋呼叫道:“好香,好香啊。”
有个女声附和道:“嗯,不错,是很香。”
“想不到这小地方也有这等能人,看来咱们运气不错,今晚能大饱口福了。”听声便知是个儒雅之人。
另有一人立时大声叫:“都别跟我抢,今晚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那女子声音又道:“必须是你请客,你这土财主,咱们都伺候你一路了,要是进了城你都不犒劳犒劳我,看我们以后还理你不。”
“冯妹子劳苦功高,一定好好请你吃一顿。”
“一顿可不够,先说好了,以后凡到了有好吃的地方,你都得请客,反正你也不缺钱。”
“啊?好妹子你可饶了我吧,就我这点钱哪够你吃啊?”
“什么?你是说我吃的多?”女子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不是,哪敢啊,我是说我总给你买吃的,峰哥岂不要生气了。”
“吃你这大户理所该当,我犯不着生气,梅子、狗熊,今儿都别客气,咱们狠吃他这土财主。”
两人连声叫好,那被称作土财主的却是连连惨呼:“没天理啊,我的钱也都是血汗钱啊。”
那女子嘻嘻笑道:“钱是你的,血汗可不是你自个儿的。”
土财主哑口无言,三人都是哈哈大笑。
姜龙初时心喜,暗道总算是来了买卖,但听得这些人要不醉不归,心头一亮,又想出一条生财之道,只可惜眼下时机仓促,手头也不宽裕,不能酿制自己独有的药酒,否则今晚定能赚上不少。想得有些可惜,只好暗自宽慰自己,今夜头次开张,要知足,知足者常乐嘛。
四人说话间就到了店门口,围着盛放焖面的大铁锅,左闻闻,右瞧瞧。
其中魁梧大汉咽了口水,冲着店里叫道:“老板,上好酒好菜,外面的面先来十碗。”声如洪钟,震地姜龙杯子里的水都荡起波纹。
姜龙还未答话,其中身材高瘦,相貌堂堂的男子便道:“别忘了咱们来这里的事情,喝酒等回去再喝不迟,老板,无需上酒。”这人显然是领头,他即开口,其他人都不反驳,四人兴致仍是不减,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谈笑。
姜龙既已定下奇货可居的销售方式,就不愿半途而废,上前抱拳行礼,笑道:“各位不好意思,本店里只售面,其他的菜暂不出售。”
那魁梧大汉立马变色,叫道:“没酒没菜开什么饭馆?你要是做不来就找人来做,爷们有的是钱,先来十碗面。”
姜龙见他四人俱是手持兵器,又看不透他们修为,显然四人都比他功力深厚,不过心中也不害怕,仍是和和气气的道:“还请客官谅解,小店才刚开张,今日暂时没有做菜打算,如果扫了各位的兴致,实在抱歉。”
女子和那胖胖的土财主听得都是皱起了眉头,魁梧大汉还要发作,见那领头男子冲他们摆摆手,便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领头男子身着粗布衣衫,在四人中最是朴素,但举止儒雅,休养甚高,仍是气定平和地道:“小兄弟不要介意,我这兄弟脾气急,说话冲,可不是有心如此。既然掌柜不做菜,那咱们就吃点面,赶了一天的路,早点吃完,早点找个落脚的地方歇息。”
姜龙转身出门,却也听到三人纷纷抱怨,那领头男子出声道:“不要忘了明日事情,这次时间紧迫,更不能有半分的打草惊蛇,再有一个月就是招生的时候了,一定耽不得,你们也不希望白来一趟吧。”
四人一阵默默无言,不大一会又有笑声响起,显然众人的关系极好。
姜龙照要求盛了十碗面进去,满满当当地堆在桌子上,那土财主见状笑道:“这多好,又便宜又好吃,以后我就天天请大家在这儿吃了。”
不听有人答话,只见三人埋头大吃,魁梧汉子的一碗面更是早已去了大半,急忙咒骂道:“臭狗熊,刚才还见你不满,这会数你吃的欢快,心口不一的家伙。”
那魁梧大汉哼哼糊糊几声,也听不清说些什么,只能见到他碗里的面飞快消失,在这土财主说话间便又端起了第二碗,土财主气得哇哇一叫,也不敢再多啰嗦,生怕没了自己吃的,一下兜过两碗面来,各吃了一口。
另外三人见状给他投以鄙视的目光,一时间厅上只有四人吃饭的声音。
姜龙歇息一会,又有了力气,继续出去吆喝,这次路上行人远远看见店里有人吃饭,便也过来看看,闻着诱人的香味,毫不犹豫的选择要了一碗,渐渐的店里有了些人气。
先前进来的四人吃完了桌上的十碗饭,都已撑得瘫在椅子上,休息了一阵,胖胖的土财主仍是懒得动弹,懒洋洋地冲姜龙招招手,叫他进来结账。
姜龙上前笑着道:“几位都吃好了?共是一百文。”
土财主哈哈笑道:“小兄弟,今日你可叫我大开眼界啊,如此简单的东西都能做出这等美味来,了不起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哥哥我也不能亏了你,这时十两纹银,不用找了。”大手一挥就丢给姜龙,显得为人阔绰、豪气干云。
另外三人好奇地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得望着他,都不知平素里恨不得把自己口袋缝上的土财主,今日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三人心有疑惑,却无人多问其缘由。
姜龙察言观色,便知这钱定然不能白拿,还不知道他要出什么主意,连忙推脱道:“这如何使得,大丈夫取财有道,可不能凭白受人恩惠。几位以后晚上常来这里吃饭,就已足感盛情,我保管叫大家不虚此行。稍等片刻,我去取零钱来。”他身无分文,只能到医馆里找叶蓁蓁。
不大一会,姜龙取钱过来,那土财主越发的热情,推脱不要,但姜龙再三坚持,他最后只好收下,又请姜龙坐下,聊起天来,问道:“在下陶万通,还未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姜龙报过姓名,陶万通脸现异彩,赞道:“好名字,小兄弟人中之龙,当得起这名字。”
姜龙与他客气一句:“不敢当不敢当。”笑意盎然,心底里却对他这莫名其妙的热情警惕起来。
只这几句,陶万通便更熟络起来,四下里一望,道:“姜兄弟,这店铺前后只你一人?怎么不见其他招呼的人?”
姜龙道:“这是我才租下的店,还没来得及请人。”
陶万通惊诧万分,道:“这么说方才这面也是出自兄弟之手了?”
姜龙点点头,陶万通竖起大拇指,赞道:“兄弟果然不凡,这等手艺天底下少有人能及,佩服佩服。兄弟,你今日就是浅水之蛟,他日必能风云化龙,名扬天下,到时候千万莫要忘了今日在座的诸位好兄弟。”
姜龙眼中神光溢彩,真好似被他夸地飘飘然起来。
陶万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打蛇上棍一把搂住姜龙肩膀,继续道:“兄弟,哥哥我走南闯北,见识不敢说有多高,但还是有点的,在这儿掏心掏肺的跟你说一句,就这一句,管教你受用无穷,不过忠言逆耳,就怕兄弟你生气啊。”
姜龙痛快说道:“哥哥你有话尽管说就是,兄弟我要是有半句怨言,就不配做你兄弟。”
四人听得都是一笑,只当他是激动得语无伦次。
陶万通收起笑容,正色道:“做生意眼光要放得广一些,就你这小店,一天只卖一次饭,还限量只卖五十碗,给你五年时间,说破了天也不过名扬这永安城,再大了那都甭想。”
姜龙也不与他辩驳,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假作还有些疑惑,问道:“那该如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