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倾世美人许豪门
巾帼烈女闹盛宴
(十)
从苏婉卿来到商家,她就开始用自己的美貌和柔情,牢牢控制住了商授德,让商授德实实在在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自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堡垒最容易被人从内部攻克,她坚信自己能做到。与此同时,她发现了尤清的权力,他能调动商家各地的镖师和各个分舵的头目,江西的上官昌也要归他约束。苏婉卿一想到上官昌谋杀她全家,她就愤恨不已,于是她开始在寻找机会。
七月二十三日,天气阴沉,黄历上说这一天宜祈福、祭祀、结亲、开市、交易;忌服药、求医、栽种、动土和迁徙。这一天算个吉日,有利于交易……
尤清独自漫步在商记镖局的花园里,他望着满园春色却感觉心情无比的凄凉。他低声吟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几声轻轻的鼓掌声。
“好一首刘禹锡的《秋词》。尤先生不愧是个有大学问的人,这样悲情寂寥的秋日,都能有如此豁达的心胸。”
尤清回身一看,原来是苏婉卿,只见她一身素气的打扮:
乌云高挽半掩额头,一发白银簪子穿过发髻,不着耳环返璞归真,一袭青衣内衬淡粉半露的抹胸,遮不住颤抖的青春,白色的腰带束缚着纤纤细腰,下套一条百褶白裙,一双淡粉色的绣花布鞋裹着三寸金莲。她这身打扮,显得俗气淡雅,平易近人。
苏婉卿扭动温柔的曲线,款款走近他,尤清看得如痴如醉。他见苏婉卿靠近他,才尴尬的回过神说:“夫人过奖,学生只是随口吟诵而已。”
苏婉卿莞尔一笑说:“尤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小女子也佩服你这样的大贤之人,不知道您可否为小女子也赋诗一首呢?”
“这个嘛,学生……”
“尤先生,小女子给你出题如何?”
尤清没说话,倒是苏婉卿说道:“当年,陆游和妻子青梅竹马,本是一对神仙眷侣般的夫妇,可是被强行拆散,后来陆游路遇唐婉,感怀过往曾题词一首,而唐婉也写过一首相同词牌的词,不知道尤先生知否。”
尤清说:“我知道,陆游的《钗头凤》情真意切,道出了他对往事的感怀。”
苏婉卿说:“我不觉得呢,我觉得还是唐婉的词更加情真意切。”
然后,苏婉卿吟诵起唐婉写给陆游的《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尤清很紧张,但是他没说话,倒是苏婉卿先张口了:“这样吧,尤先生学富五车,不如你对此情此景,也即兴发挥一首《钗头凤》如何?”
尤清有意拒绝,却感觉无法拒绝。然后他沉默良久,低声吟诵他的《钗头凤秋意寒》:
秋意寒,人意暖,浊酒把盏独向晚。
故园情,心魂惊。
夜半寒星,归心不静。
等,等,等。
旧事怨,孽情缘,
知音难觅人难还。
点孤灯,烛火冷。
残月无声,乌鹊不行。
梦,梦,梦。
尤清的吟诵了这句词,苏婉卿微笑着说:“好一句知音难觅人难还。”
尤清不语,苏婉卿继续说:“尤先生,这首伤情的晚秋之词和你刚才所吟诵的秋词可大不一样啊!小女子能读懂您的词,您除了华年故园,其实您还在等待一个知己。小女子才疏学浅,但是至少我可以做你学识上的知己。”说罢,她转身就走,她风姿绰约的身影,让尤清久久不能释怀。就在这时,尤清的身后有人说话了:“尤先生,你怎么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