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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招了

由于案件的特殊性,整个警察署由于王奇峰的一系列命令立刻快速的行动起来。而可以预见的是,过不了多久,就连中国的警方都会同样忙碌起来。

而直到这个时候,王奇峰反而空闲了下来。中国方面的调查自然会有留在中国的专案组成员进行调查,而日本方面的调查,王奇峰就算想插手也做不到,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如直接交给日本警方。

这样一来,有了空闲时间的王奇峰决定去见见直中云出。虽然木村檩子口口声声声称监控录像中的那个身穿制服的人就是直中云出本人,但王奇峰并不这样认为——这并不是因为有了什么直接的证据,仅仅是因为王奇峰相信杉田警部而已。

尽管王奇峰对于杉田警部真的谈不上喜欢,但那仅仅是出于对杉田警部处世态度的厌恶——那家伙总是凭借着那号称是只要看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的变态能力把一切都熟悉一遍,然后一脸嬉皮笑脸的看着别人慢慢努力,自己却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可着劲的卖萌!对于王奇峰这种凭借后天努力的人来说,那就是在赤裸裸的嘲讽!

没错,在王奇峰看来,那家伙拥有良好的天分,那足以令旁人羡慕的动态视力以及良好的记忆力,使得对于别人来说只是瞬间的画面,对于杉田警部来说却是永恒的存在。也正是因此,那家伙才往往能发现别人所发现不了的东西。

而从木村檩子那获得的情报来看,杉田警部完全没有询问过直中云出的迹象。但如果直中云出真的是监控录像中的那个人,王奇峰不相信杉田警部会对他毫无兴趣。

站在审讯室的窗外,看着里面淡定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王奇峰低沉的开口对身后的木村檩子说道:“木村警部补,一会由你来进行讯问。但有一点,你一上来,必须咬死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他在昨日下午并没有出现在案发酒店附近。”

“我不明白……”木村檩子轻蹙眉头,不解的看着身前的王奇峰。由谁来进行讯问并不是非常关键,但咬死直中云出并未出现在案发现场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毕竟,如果推断是正确的,那监控录像中的那人就是帮凶。而直中云出在之前作为证人接受警方询问时,已经表态自己的确就是监控画面中出现的那个人了。

这种情况下,直中云出在木村檩子看来,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嫌疑人了。

“木村警部补,我明白你的疑问。不过,凡事多用自己的脑袋想一想如何,不要总想着去收集别人的答案。警察,应该是答案的制造者,而不是答案的收集器。”王奇峰回头淡淡的看着木村檩子,意有所指的说道,“如果你什么时候能做到这一点,那你就应该能超越杉田警部了。被一个看上去无能的上司领导着,很不甘心吧——不要否认,你的眼睛完全的出卖了你。”

木村檩子内心一慌。在王奇峰的目光中,她感觉自己似乎一切都被看穿了一般。

作为一个年纪轻轻的警部补,木村檩子自然有着自己的野望。她不顾一切的将什么事都竭尽全力的做好,也全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望而已。甘心吗?当然是不甘心吧。凭什么每次自己累死累活的,那个看上去无能的上司随便去哪转悠一圈就把案件破了啊。虽然功劳也不是没有自己的那份,可……可越是如此,木村檩子越是感到迷茫和彷徨。一次次这样下来,渐渐地,木村檩子只能把自己牢牢的躲藏在自己构筑好的冷漠和嘲讽的狼皮之下。

如何能够甘心!木村檩子的眼光有些复杂,双手忍不住轻轻握成了拳头。轻声的喃喃低语道:“多想一想……多……想一想……”

跟着王奇峰进入审讯室后,直中云出仍然表现的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甚至眼中还有一丝的慌乱,看上去只是强自镇定的坐在椅子上而已。

不过,这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木村檩子想到。毕竟之前直中云出作为目击证人是由警方去收集证言,而现在则作为嫌疑人,被抓到了审讯室之中,前后反差这么大,有所慌乱也是在所难免的。

“两位警官,这么晚了,找我还有什么事啊。该说的我可都说过了。”直中云出苦着一张脸,见两人进来,立刻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单从外貌来看,直中云出绝对长了一张相当温厚老实的面容,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老旧的工作服,脖子上围着一圈已经发黄的毛巾。大概是由于工作辛苦的缘故,直中云出的脑顶已经秃了一圈了。

木村檩子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又看向王奇峰,后者此刻正靠立在门边的角落,双手交叉揣于胸前,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一副完全放手的模样。

审讯室中立刻一片安静,王奇峰是放手了,但木村檩子张了张嘴,却忽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仔细想想,这些事以前都是由别的警员讯问完后,她直接取个汇总报告而已。真正的面对面直接对嫌疑犯进行讯问,木村檩子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看样子,我的修行果然还是不够。竟然连最基本的讯问犯人都不会,亏得自认为自己已经表现的相当不错了。木村檩子暗自警醒。

于是,王奇峰不说话,木村檩子不知道怎么说,审讯室一下子就被一股尴尬的氛围所笼罩。这一下却是苦了直中云出。但两位警察都没说什么,他自然是不好率先开口的。所以他只好眼巴巴的看了看木村檩子,再看看站在门边如同门神一般的王奇峰,想走又不敢走,屁股不安的在椅子上来回反复摩擦着,不时的将披在脖子上的毛巾撩起擦一下脸庞上的汗水。

不过好在,木村檩子还记得王奇峰所说的要求。半响之后,她横了横心,径直看着直中云出的眼睛开口问道:“那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凯撒酒店,那天你根本没有去过,对吧。”

凯撒酒店,就是出事的那家酒店的名称。

“噗……”原本毫无表态的王奇峰忍不住轻笑出声。

木村檩子被笑的有些狼狈,所以她只好瞪大眼睛去看向直中云出,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窘迫。

直中云出那双眼睛在一瞬间微微放大了一些。他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木村檩子一开口,问的却是这样子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啊,警官。我听得不太明白。”直中云出垂下眼睛,双脚有些不自在的搅在一起。

“说出来吧。我们已经知道那天你没有去过凯撒酒店了。只要把事情全部都说出来,相信你也会轻松一点的。不是吗?”

既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接下来反而好办的多了。木村檩子一边回忆着晨间剧中那些警察所用的台词,一边稍加转换后慢慢的说道。

直中云出摇头否认道:“你在说什么啊?我自然是见过那个人。确实那个人那个时候是穿着睡衣,满脸的疲惫的模样。

没错吧?这些我可都对之前来问我的警官回答过的啊。而且,当时警官们可是拿着三四个不同人物的照片,我也一眼就看透了。我要没见过他,怎么可能能辨认出来啊。你说对吧。”

木村檩子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感觉直中云出的说法并没有什么问题。而这样一来,要是继续这个话题,不就显得有些逼良为娼的味道了吗?

角落中的王奇峰听到这里轻笑了一声,然后温文尔雅的说道:“你知道吗?要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有许多的方法。比方说,眼睛。说谎的人,一旦自己的真实情况被人说中,都会在瞬间有一个张大眼睛的动作。这是人体的一种条件反射,目的是为了从一种不适的感觉中逃脱出来。”

直中云出身体抖了抖,茫然的抬起眼,看向了角落里之前一言不发的王奇峰,哆哆嗦嗦的问道:“这位警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不好意思,我虽然有高中文化,但你看我都这个岁数了,书本上的东西早忘啦。太深奥的东西实在是不懂。”

王奇峰微微一笑,慢慢的走向直中云出:“不要紧张,其实我也不懂我在说什么。不过,你注意到了吗?当听到了我们确信你不曾出现在凯撒酒店时,你的双脚互锁了,这是明显的不适的征兆。人类会在感受到不安时产生不适,而你的不安,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秘密被揭穿了吗?”

直中云出没有说话,但他相互搅在一起的脚腕立刻向两边分开,变换成成大马叉般大刀阔斧的坐姿。这种从善如流的大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在场人员的眼睛。这只是心里有鬼的人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不过,王奇峰并没有点破这一点。

他只是慢慢绕道直中云出的背后,淡淡的问拍了拍直中云出的肩膀,嘴角露出了一丝恶魔般的微笑:“你看,流了好多汗,不擦一下吗?”

原本毫无重量的一掌却令直中云出本能的一颤。

“擦,当然擦。”直中云出扯着脖子讪讪的说道,双手哆哆嗦嗦的抓住了毛巾的边缘。

“所以,你说谎了,对吧。”趁着直中云出不注意,王奇峰忽然双手搭在直中云出肩膀,弯下腰轻声在直中云出耳边吹了口气,说道。

看着就好像直中云出身后多了个背后灵一般诡异!木村檩子敢作证,这绝对是她这辈子看到最诡异的审讯场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看上去一脸冷静的王奇峰,竟然会突然流露出一股猫戏老鼠般的愉悦表情,但毫无疑问的是,正是这份诡异却是彻底击溃了直中云出的心里防线,后者闭上了眼睛,大声尖叫道,“我招了。真的!不过,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家人的安全啊……”

“OK。接下来交给你了。”王奇峰打了个响指,又回复到原先那副万年不变的冷静表情,淡淡的冲木村檩子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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