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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决赛

中文系的众人走上前,都向萧宏表示祝贺。“萧宏,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能跟王鹏跑个平分秋色,这是不容易。”中文系的‘系花’(中文系一共三名女生)笑着露出钢丝牙套道:“萧宏,原来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这回,我们都顶你。明天也要加油哦!”说着,对着萧宏抛出一个飞吻。众人在一阵哄笑声中,一起往场边退去。

可惜的是,最后在颁奖仪式上萧宏并未见到姜敏君。直到过了几天他才知道,姜敏君今天被临时派去担任解说了。

回到宿舍后,隔壁刘威和赵俊也过来凑热闹。刘威拍拍萧宏后背,赞道:“哟,小伙子好像变壮了嘛。今天你可算是为咱们系里争了光。我跟你说啊,当时我们看得那个紧张啊,你跟王鹏最后一百米那一路,咱们嗓子都喊哑了。不过,你虽败犹荣。”

赵俊点头同意,说道:“小红,你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还有5000米的比赛。听说那个英语系的李柯也参加,我认识他,他虽然跑得是很多很猛,但比赛和平时不一样,他未必就能稳稳夺冠。”

孔晓东撕开了一袋薯片,悠然道:“我看那个王鹏也参加5000米,他依然是小红的劲敌。”转头对着萧宏道:“小红,你的五千米更出色,明天完全可以向他报仇雪耻。”刘威听胖子竟然说萧宏5000米更厉害,面露喜色道:“真看不出来啊,小红你真是深藏不露。少年,看来为本系夺得第一枚金牌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

萧宏微微一笑,今日一战使他信心大增,便说道:“金牌不敢说,奖牌倒是要争取一下的。”“那么,早些休息,明天见。”刘赵二人打算告退。萧宏脱下外套,摘下T恤上的运动员号码,说道:“今晚再练一次。”刘威回过头,充满疑惑地问:“你这是要……?”“跑步。”一旁陶醉于薯片滋味中的胖子睁开眼说道:“今晚也要去练习?明天可是5000米,五个1000啊,伙计。你真的确定吗?”

萧宏点头,昂首阔步地走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胖东,你确定小红不是兴奋过了头?”胖子点点头,嘬一口刚吃完薯片后的手指,意犹未尽地说道:“我觉得,小红可能是万中无一的——”“什么?”“田径奇才!”

当夜,在校园的某处小角落,一名青年对着中文系的小张说了这么一段话:“这瓶矿泉水你拿好,明天5000米的时候递给他。”中文系的小张畏畏缩缩,没有伸手。“这样不好吧,我们毕竟……毕竟是一个系的。“不好?你拿钱的时候的利索劲儿呢?我告诉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两千。瞧你这衣服,也该换换了。”中文系的小张用力一咬嘴唇,下定决心似地接过青年手中的矿泉水,“好,好吧。你可要说话算数。”说完,低着头转身走了。

须臾,只剩下了青年一人,他几乎是带着恨意自言自语:“哼,贫贱不能移?看看,我两千块就收买了一个穷小子的良心。哼,敢抢我的女人!”青年转身欲行,前面正好走来一条流浪狗。“滚开,脏狗!”抬起一脚,踢中了流浪狗,那狗儿在地上连滚数圈,‘呜呜’地叫了两声,跑开了。

校运会来到第三天,今天的比赛项目只剩下5000米和最后的接力跑,预计连带最后的颁奖和闭幕仪式,最迟中午就能结束。各系的学生都被要求出席,以免校领导龙颜震怒。于是,观众席上的人数达到了三天来的最高。众人也都明白,最后的比赛一定最热闹,他们心里也期望着比赛能精彩一些。

第一场比赛就是5000米长跑,全校每系参加一人,场地上就已经乌压压一片。由于距离较远,只跑一次,也就是说,初赛即决赛,赢了就是冠军。高处的观众有的已经认出了场上的运动员,纷纷窃窃私语:

“唉,这不就是昨天1000米的冠军王鹏吗?”“对,还有那个惜败的,听说好像是中文系的谁来着。”“萧宏。”有人提醒道。“哦,对,萧宏。”“你看,那个穿曼联球衣的就是英文系的李柯。”“有什么来头吗?”“你没听说?”“怎么了?难不成有三头六臂?”“三头六臂倒不至于,我一同学跟我讲啊,这家伙每天都跑一万米,冬天不睡棉被,身体好得跟见了鬼一样。”“有这么夸张吗?”“过会儿你看着就知道了。”

中文系的辅导员拿出班费给每人配了一个小喇叭,昨天1000米的比赛让他大受鼓舞。使他完全相信,是因为所有人的加油鼓劲尤其是在自己的带领下才帮助萧宏发挥出色。那么今天几十支小喇叭齐鸣,效果定然差不了。就算实在不起作用,起码气势上表现出来了——何况班费又不是他出。他一边嚼着用找零买的口香糖,时不时吹一下喇叭,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求学的时候……

发令枪突然响起,震得辅导员一口将口香糖吞进喉咙,一阵抓耳挠腮,脸红脖子粗后,连忙要了瓶矿泉水,一阵猛灌。

萧宏站在人堆当中,一直回头在看姜敏君,发现她在弯腰搬动桌椅,大约是供待会儿校领导莅临时用的。等到发令枪一响,萧宏就只能跟着人群往前跑,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她一定会给我加油的,我也不能让她失望!

在昨夜的最后一次训练中,萧宏仔细琢磨了将要面临的情况,他知道王鹏、李柯将是自己最强大的对手。如果没有大黑马突然杀出,他将会与李柯争夺冠军。把王鹏排除在外是因为他认定,百米速度快、踢前锋爆发力好决定了王鹏跑长途的耐力不会太出色。

果然,2000米过后,传说中英语系的李柯一骑绝尘,萧宏和王鹏分列第三和第四。事实上,萧宏发觉一个明显的现象,他的耐力经过了这些天的突击训练,得到了非常大的提升,到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已经能一口气跑三千米而不喘。

中途补充水分的时候到了,各系都安排了人手站在跑道旁边递水。“谢谢小张。”萧宏接过跑到旁边小张递来的矿泉水,正准备喝下,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喝那瓶水!别喝!”是‘酱油’!萧宏立刻知道是‘酱油’来了,他用目光搜索观众席,发现‘酱油’就站在第二排的人堆里,在场边观众的脚边跟着自己往前跑。“我先走了。记住,别喝那瓶水!晚上见。”

萧宏向‘酱油’挥挥手,奇怪地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将矿泉水从头上倒下,权当是为身体降温了。跑过一段距离,途径中文系的座位下面,他看见系友们一齐向自己吹喇叭,顿时感到一阵温暖,觉得自己理应为他们、为系里争光。

4000米过后,强弱的悬殊已经摆在众人眼前:跑在最前面的李柯、萧宏,还有稍后面的王鹏,已经将后面三分之二的人套圈。并且,瞧这架势,很可能除了他们三人自己,所有其他人迟早都会被套圈。竞争的悬念已经不大,就看萧宏能不能接近李柯,并且完成超越。

萧宏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李柯定然是那种爆发力平平,耐力极好的人,只要想办法接近并跟住他,那么冠军就是自己的。那么怎么办呢?萧宏决定按照自己昨晚想好的方法行动。一点一点地缩小差距,直到最后一圈依然保持着20米左右的距离,让李柯放松警惕,然后突然加速,杀他个措手不及。

所以,到最后被萧宏反超的时候,李柯大吃一惊,再想加速已经来不及。一过终点,中文系的辅导员跟孩子似的第一个跑了过来,一把抱起萧宏,使劲转了好几圈。中文系的众人也狂吹喇叭,雀跃不已。

王鹏第三个跨过终点,他走过来向萧宏伸出手,赞许地说:“你很会跑,这是你唯一能赢他的机会。”他指的当然是萧宏最后一圈超越的做法。萧宏伸手与他相握,伸手摸一把额头上的汗,他颇为欣赏王鹏的磊落和大度,“被你看出来了,要是正常比,我确实跑不过他。”李柯也走了过来,朝萧宏笑道:“哎呀,真是大意失荆州啊。没想到最后一圈你还能跑那么快。”三人会心一笑,一起往裁判处登记成绩。

片刻之后,4X100米的比赛也落下帷幕。两项比赛的前三名先后登上领奖台,接受校领导的颁奖。当萧宏从常务副校长手中接过奖牌和奖状时,中文系辅导员几乎要泪目了,终于喊出了那一声压抑了许久的“中文系万岁!”同时,他决定——再去买一块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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