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房间,白色的柜台上白色的海芋花,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套,虚弱的可人儿的脸,也是白色的。浓浓的药水味,刺痛着大家的鼻子,也,刺痛了大家的心。
病房里,郁凝风紧紧地抓着上官率蝶的手,上官率然痛苦地安慰着千里迢迢从国外赶来的父母,翼若紧张地询问着医生,端木宇搂着难过的星雨。大家都沉浸在悲哀中。上官率蝶已经昏睡了整整七天七夜了,可是还没有醒。
郁凝风心疼地看着上官率蝶,苍白的脸,蝉翼般的浓密睫毛安静地覆盖着紧闭的双眼,淡粉色的唇被罩上氧气,呼吸一点都不均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真的像失去灵魂的芭比娃娃,安详地,睡着。大概,睡美人也不过如此吧。
倏地,上官率蝶的手指动了动,郁凝风激动地喊来了医生,大家纷纷围在病床边,满怀期待地盯着床上的可人儿。
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了,然而,眼神空洞。
我盯着周围的人,疑惑地问:“你们怎么都来了?我怎么在这?”
“你怎么掉进海里了?一点都不小心,吓死我们了,伯父伯母因此连夜从荷兰赶来看你。”郁凝风疲惫地说着,依旧温柔。
“蝶,你为什么要捡那个漂流瓶啊?”星雨显然还沉浸在喜悦中,不小心说漏了嘴。大家鄙视地看着她。星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那是冉轩晨放的漂流瓶,是向蝶道歉的。
“漂流瓶?什么漂流瓶啊?”我盯着星雨。
“嗯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星雨一脸讨好地笑着,慢慢躲到端木宇的身后。
“给我。”我平静地看着大家。
无奈,一个精致的漂流瓶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小心地拆开,一张天蓝色的纸飘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上面的署名,似乎这个人和自己很熟,可是却想不起来了,越想头越痛。我痛苦地皱起了眉。
“蝶,你没事吧。”郁凝风担忧地询问着。
“我没事,只是,冉轩晨是谁啊?”我睁大眼睛,眼神在大家的脸上行走。
所有人的头上一致地滑落三条黑线。
蝶怎么可能不记得冉轩晨了呢?
“大家不用担心。上官小姐这段时间很疲惫,似乎有什么心事,也许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是小姐不愿意的结果,加上小姐在水底憋了很长时间,所以她选择性失忆了。”主治医生平静地解释到。
选择性失忆?大家懵了。还好,蝶没忘记他们。
我看着大家,既然他们不说,那我也就不问了,一切顺其自然又何尝不好呢。
“那么,她没什么大碍了吗?”上官率然挡住正欲出门的医生。
“哦,没什么事了,多休息就行了。关于失忆的部分,对她未尝不是件好事,也许她会想起这些记忆。”医生说了几句,走了出去。
“耶!蝶没事了!”星雨高兴地拉着端木宇又蹦又跳。
“爸,妈,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这边有我们呢。”上官率然关心地说道。
“不了,我们马上还要飞去荷兰、你们要好好照顾蝶啊,这孩子总是会惹那么点事出来。”妈妈揉了揉我的头发,微笑着和爸爸走出了医院。
“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我看了看都很劳累的众人,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知道了,待会我们就申请出院,回家去补补身子。”哥哥宠溺地拍了拍我的头。
我看着疲惫的郁凝风,心里好不忍,他俊美的脸上,出现了深深的黑眼眶,眼睛布满了血丝,嘴唇干燥,这些天,他应该都没有好好地休息吧。
我心疼地触碰着郁凝风的脸。
郁凝风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过了一下才反映过来,“我不累。”
“你说谎。”我轻轻地抱住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怎么会呢。”郁凝风温柔地捏了捏我的鼻子。
病房里充满了快乐。然而,大家都忘记了在另一国度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