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冒冒然推门而入的霄蓝看见的正是两人相依相偎相拥的画面,然后,他很镇定自若地给了一副你们继续的表情,淡定地关上门。
“霄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公子不在书房吗?”晚到几步的澄空见到霄蓝开门又关门,然后脸色急变,突然煞白,心有疑虑。
霄蓝将手指放在唇中央,着急地抓着澄空的袖子,让他安静,他刚刚都看到了什么!等会儿不会被分尸吧,然后弃尸荒野,想着想着,就仿佛瞧见那两人笑得友善腻人,两眼放光的样子,浑身上下一阵恶寒。
“怎么了?”澄空见霄蓝不对劲,越过他想要去开门,却被霄蓝死死扯住将他往外推,在外人看来,两名俊美公子正拉拉扯扯,表情丰富,活脱脱一种奇怪的戏剧气氛,让酸腐文人见了,恐怕会摇摇头,感叹世风日下吧。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一双璧人而立,澄空见之,出声唤道,“公子,王妃。”
霄蓝顿时觉得自己整个后脊背发凉,头皮发麻,僵硬地转过身,扯起一个笑脸,“公子,王妃。”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澄空没有察觉到霄蓝无声的强烈抗议,自动忽略了他拼命眨眼的暗示,用力连拉带扯将人拖进了书房。
“什么事?”祁穆坐到椅子上,目光从霄蓝身上一闪而过,最终落在澄空身上。
“昨夜子时,叶傲天在行馆突然暴毙,如今太子已经全面封锁了消息,秘密调查凶手,并且,已将叶绍莹软禁起来,再借着近来治安不稳之由,求皇上加派了人手保护行馆。”澄空言简意赅地将消息汇报给祁穆。
窗外忽然鼓荡起一卷又一卷的风,将凌乱的花叶,抖落在沉重的空气里。
“太子,真是祸不单行呢。”楼嬛唇畔含讥,前段时间刚传出赵氏一族将倒的消息,这头就出了南云王子意外身亡的事故。要知道,叶傲天与太子走得近,与太子结盟虽不是明面儿上的事,却也是人人皆知的,如今他一死,有心人,又可大做文章了,这消息若不封锁,一旦传出,两国开战,恐怕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当然,作为太子的祁胤,也是难辞其咎的。
“这可都要归功于我们友爱兄长的七王殿下啊。”霄蓝见祁穆没有发难于他,原本视死如归的神色马上就变成一副嬉皮笑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欠抽样,开始不怕死地调侃了。
“殿下送给太子和四爷的这一份礼,实在是大了。”楼嬛这才明白他所谓的推波助澜指的是什么,如此关键的一步棋让他走了,走对了,他受益无穷,就算错了,他依然置身事外,真是高明的一招。
“叶傲天遇害这件事,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如今太子正四面楚歌,内心正是羸弱,很容易动摇,而殿下最好在此时借此事向太子示好、示弱,在太子面前表决心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以彻底消除太子的戒心,如此一来,到最后一步棋的时候,才有看头。”澄空眉目平和,宛如春日一江明媚湖水,可话语,却是冷峻到让人不寒而栗。
“我也正有此意。”祁穆沉声道,而后,将目光落在霄蓝身上,手指悠闲地敲着桌面,“霄蓝,你的看法呢?”
“当务之急,是怎么把绍莹公主带出祁朝,带回南云。否则,一切免谈。”
“太子现在严加看管着,滴水不漏,要想将叶绍莹带出,恐怕不易。”澄空蹙眉,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叶绍莹从布下天罗地网的行馆中带出,还要将她平安送回南云,这个问题真不好办。
“我倒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沉默了许久的楼嬛忽而开口,几人的目光纷纷聚到她身上。
“王妃请讲。”澄空对这位王妃还是颇为敬重的,毕竟,如今在他看来,能与他们公子比肩而立的女子是少之又少的。
祁穆手下的四公子楼嬛都是见过,但要说了解却还远着,不过,霄蓝与澄空算是接触较多的,较之霄蓝的没心没肺,这位看上去明净澄空的人可就要精明多了。
敛了心思,浅浅莞尔,道,“将叶绍莹带出行馆不难,可以让蓝汐找人易容替代她,送叶绍莹出城的时机,我想选在玥禾大婚那日,那天场面混乱,龙蛇混杂,应该容易掩人耳目。”
“玥禾的婚事定在了五日后,这样吧,事不宜迟,明日我去趟东宫找三哥,得到他的信任后,后日让他带我们去行馆,趁机将人偷换出来。”祁穆想了一会儿,最后敲定了说道。
“既然决定了,那我和霄蓝再好好计划一下后续事情,以确保万无一失。”
“辛苦你们了。”
“这是属下的分内之事,若无事,我们先告退了。”
祁穆浅眯眼眸,对着刚要转身离去的两人道,“澄空,我刚见霄蓝一直眨眼,怕是有眼疾,你带他好好去检查检查。”
原本踏着轻快步伐离去的霄蓝脚步顿时一怔,膝盖发软只差要磕地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公子没有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刚刚自己竟然会天真地以为他不计较!
澄空瞥了一眼满脸苦瓜色的霄蓝,强忍了笑意,应下祁穆的话,他好像有些知道霄蓝之前慌张的原因了,这家话,该不会看了什么要长针眼的画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