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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尾声(1)

我一个人跑出皇宫,一口气跑到皇宫外的河边。河名“泗秋”,河两旁绿柳倒垂水面,我的身影在水中映射,风吹过,影随波流柳划桨。

月凉如水,我感觉我好孤独,天下之大,我的港湾泊在何处,又该何去何从。

“洞房花烛夜,如此良辰美景,我的大小姐怎么能在此,倚柳吹风望月呢?”海蓝的发丝被风带起,飞舞般跳到我的脸上,那紫色的眼瞳一如今夜的月光那么明亮,呼出的热气拂过我的白颈,想不让人沉沦都不行。

但是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却挂着欠扁的猥琐表情,让人有狠狠地敲上两拳的冲动。

“死学禁,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是吧,我这样很好笑吗,”我对着他的胸膛狠狠地敲上两拳,以发泄心中的不满,“我都这样了你还来笑话我,也没一点安慰,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哼”

“好了,我的大小姐,你发泄完了吧,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呢”雪禁以手拂过我的秀发,轻轻地扶着我的肩。

看着他那月光都为之逊色的明亮紫眸,以及精致的俊脸,我扑哧一声笑了。

“你的封印就快无安全解开了,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雪禁一改嬉笑的表情,十分严肃的对我说道。

晚上的时候,太平跟着爹娘和哥哥去参加宫里的宴会,我可不想去,既然偶像都放我的假了,我自然不去找那不自在,吃不饱,笑不爽的,听着一些奉承的话,闷都闷死了。还是在家好啊,躺在软塌上,吃着喜儿剥皮的葡萄,聊聊天,多爽。

“对了,##,这段时间你不在家,我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去后花园里逛逛。你猜我碰见谁了。”喜儿神秘兮兮的凑向我。

我白了她一眼,这么没技术含量的问题,也拿来问我。“你还能碰见谁,不就家里那几个人,能上后花园里逛的,除了我爹娘,我哥,我师傅秋大哥,还有就是平儿,你,惠儿(林思琳的丫鬟)就这几个,如果是我爹娘和哥哥,你不会这么大惊小怪,惠儿八成跟你一块混的,剩下的只剩下我那个傻师傅了,说吧,他怎么了。”

喜儿像怪物一样看着我,“这都能被你猜到,奴婢真是服了。”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向我抱拳,表示敬意。接着有神秘兮兮凑过来,“我看见秋少爷,在后花园发呆,不单单是发呆,还一会皱眉,一会笑的,好渗人。”

“嗯?有这事儿?”根据我前世加今生的经验来看,他八成是有心上人了,这明显是相思病的症状嘛。我坐了起来,“走,去他房间看看。”

今晚秋月寒作为亲卫陪着老爹娘亲去了洛阳宫,家里我最大。光明正大地走进秋月寒的屋子,站在屋中央四处打量,以前这屋子我可是没少来,我和哥哥总是跑到这间屋子来跟秋月寒拼酒。最菜的是我哥,然后是我,最强的是秋月寒,辽东出来的人才就是不一样。所以这个屋子我是相当的熟悉,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我扫一眼就知道。目前来看似乎没什么变化,咦,我疾步走到书桌前,桌上有一摞宣纸,最上面的一层上我有些残缺的墨迹,应该是之前写字透过来的。拿起来仔细辨认下,真是太残缺了,直到把我看的快成斗鸡眼了,终于拼凑出来一个完整的字,湘,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再看看其他的地方,应该没什么收获了,把纸归原位,一切恢复原状,走人。

出得门来,就见喜儿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那意思很明显,##你太强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做的真是轻车熟路啊。我赏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去,把本##之前让你做的那套夜行衣拿来,天黑前准备好,今晚我要夜探洛阳府。”

“啊?万一被人逮到可就说不清楚了,##咱是不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啊。”

“叫你去,你就去,我的武功你还信不过吗,再说我只是去查查洛阳的户籍,又不是去什么重要的地方,不会有那么多人去看管那些破本子的。再说我要不是不想惊动其他人,我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查,谁敢拦我,你放心的去准备吧。”这种大话我还真就敢打包票,凭我现如今的地位,谁敢真的拦我,就算是想给我小鞋儿穿,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能不能扛得住我老爹和干娘的打击报复。

没一会就拿来两套,我明白她的意思。刚要说话,就被她抢过话头了,“说什么我都得跟着你去,就算我武功不好,我也能给你把风啊,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不让我去,我就告诉大少爷去。”

“行,你狠,去就去呗。”我不怕她告诉我老爹,我娘亲,就怕她告诉我哥,现在老哥是越来越有哥哥样儿,动不动就用哥哥的威严压我,轻则是碎碎念,重则禁足。都是让我抓狂的惩罚,现在哥哥已经逐步接手家族生意了,但是对我关注一点没少。唉……我也不怕她添乱,毕竟跟着我一起学了五年的功夫了,这不是关心她嘛,还不领情,算了。

入夜以后,我就换好了衣服,说实话真的有点紧张,明目张胆的事情没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有紧张,激动,兴奋,总之复杂着呢。我得速度点,要不然等会宵禁之前,我老爹他们就会回来,再说被金吾卫逮到也不好说啊。我和喜儿偷偷摸摸翻墙离开王府,直奔府衙而去。到了府衙后面的院墙外犯难了,虽说会一点武功,可是没有电视里那样高来高去的轻功啊,电视里那都是吊钢丝吊出来的,现在让我去哪找钢丝。看来明天得去找人定做一个爬墙必备的飞爪百炼锁去。这个名字熟悉吗?就是小燕子用蚊帐挂钩做的那个残次品的名字。要不怎么说琼瑶大妈强呢,像这种行走江湖,出门旅行的必备品的名字都如此有气势。

旁边的喜儿看见我如此纠结,就实在忍不住的拉了拉我衣袖,双手叠握放在膝上,姿势的意思不言而喻。我猛然惊醒,是啊,她送我上去就完了呗,真是太长时间不动脑子,都秀逗了。我立刻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借力,窜上了高高的围墙,趴在墙头上,双手伸下去,把窜上来的喜儿拉上墙头,回头,吸口气,跳。嗯,还不错。可是跳下去傻眼了,存放户籍的地方是哪啊。之前忘了问清楚了,唉,我果然不适合做小偷小摸。不管了,来都来了,找。我和喜儿分头行动,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虽然紧张,但是还挺刺激的。就在前衙里,我是从左到右,她是从右到左,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了,中间的这个,不会这么巧吧,整人玩呢。对视一眼,点了下头,我进,她把风。还真就是间屋子,无语了。

没时间纠结了,时间快到了,我要抓紧时间了,湘这个字,只要名字有这个字的,我就全部记下来。一个时辰过去,只是把部分户籍找完。还有外籍,乐籍都没找呢。可是没时间了,只能先看看这些人,如果没有就另想办法吧。把东西归到原位,闪出房门,轻轻的关好,原路返回。像来时一样,翻墙,走人。

一路飞奔,进到自己的房间,赶紧把门关好,掌灯,两个脑袋凑到一起查看收获。人不多,才五个,接下来就是一个字,查。抬头看见喜儿由于紧张而泛红的脸,突然觉得,这丫头越来越好看了。再看我俩现在的衣服,不行,得赶紧换了,被发现就不好了,“赶紧换了衣服去把小六子给我找来。”

“嗯,知道了。”喜儿点头转身迅速而去。

出生在有权有势有钱的家庭就是好啊,第二天中午,小六子就把那五个人的背景全查清了。一看就知道没戏,第一个是62岁的老奶奶,淘汰,第二个是48岁的寡妇,淘汰。第三个是个30岁的少妇,人家夫妻恩爱,秋月寒不至于当第三者,淘汰。吸了一口气,接着看,这个更让人郁闷,男的,淘汰,一男人凑什么热闹啊,还叫潇湘,等等,难道师傅是gay?但是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他不像啊。先放着吧,再看下一个,晕,5岁,淘汰。

都没有我看上眼的,应该是没找到,剩下外籍和乐籍也不是很难办,先把本土的搞定再去弄外国的。“小六子,你去把整个洛阳城的所有的青楼妓院,酒肆里面的所有带着湘这个字的人的背景给我查清楚。我从宫里回来就要看到结果,知道吗?还有就是不能让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的人知道这件事,明白没?这是一袋钱,你拿去给弟兄们分分,天凉了,买点酒喝,暖暖身子,但是不能醉酒惹祸,懂?”

“是,属下明白,##您就放心瞧儿好吧。”小六子虽然疑惑我为什么下这么大的力气查这个人,但是秉着主人至上的原则,还是尽心的办事,何况我这个受尽万千宠爱的主子。

看着小六子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老爹也很重视他,头脑灵活,又衷心,也算是跟我一起长大的,站起来,伸个懒腰,“喜儿,去把那套白色嵌金边的男装找出来,我今天要摇身一变成为翩翩浊世佳公子,嘎嘎……”对于古代的白衣少年郎我还是很喜欢的,觉得很好看,很俊秀,我也来试试,去皇宫戏耍下太平,小样儿,敢吃姐姐豆腐,我可是一直记着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啧啧,真是好看啊,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啊。不错不错,这我一出去得吸引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啊。剑眉星目,不是那么阳刚,却也不阴柔,中性美的极致,请允许我自恋一下,我似乎爱上了自己,哈哈……这要是再有一把折扇就更好了,可惜还没发明出来,有空我得研究下。收拾停当,走人。一回头看见喜儿傻呆呆的看着我,就忍不住逗弄下她“怎么?少爷我太帅气了,把你迷住了?等本少爷回来,好好伺候着,亏待不了你。”捏捏小脸儿,还真挺滑嫩的,手感不错,喜儿却因为我的动作而羞红了脸

“哎呀,讨厌死了,##欺负人。”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的丫鬟,自然是我的人,你还想哪里跑?”我是说者无心,她是听者有意,不再闪躲,倒是抬了头,白了我一眼,当真是万种风情的一眼。

我摸摸鼻子,嘿嘿,有点尴尬,还是先闪人吧。出门跨上骏马往皇宫疾驰而去。由于心里惦记着事儿,偶像留我在皇宫过夜都狠心拒绝了。至于我这扮相,还是得到了偶像的好评,从她第一眼看见我,就笑眯眯的盯着我,还说我要是男儿身,说不定要被多少人家相中,抢回家做女婿。至于太平嘛,更是两眼放光似的盯着我,我倒是故意用言语挤兑她,谁让她还是个发育不完全的小屁孩儿呢,临出宫回家的时候她还咬牙切齿的说要报复我。哈哈,我才不怕,尽管放马过来吧,姐姐接着就是。

打马飞奔到家,跟爹娘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小六子果然没叫我失望。拿着手里的资料,匆匆的扫了一眼,咦?这个很像。楚湘儿,20岁,蝶舞轩的头牌,与冷倩凝并称凝湘双姝。冷倩凝,这个名字也不错,只是这个蝶舞轩,我去似乎有点……管他呢,师傅的幸福要紧,再说了,妓院耶,听过,电视上见过,就是没亲自去见识过,今晚就要见识见识了,先回想下,电视里的人都是怎么去妓院的,钱是不能少的,话呢,怎么说话?天快点黑吧,蝶舞轩要等着我哦。“我就说婉儿是才女吧,昨晚上我回来跟她说了这事,她没一会就写出了一篇,就在桌子上,我看着写的可好了。”太平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得意的向我炫耀。

“是啊是啊,要不然我也不能让她写是不是,过了这阵子就让婉儿去跟着干娘吧,让她多学学政务,将来好能多帮帮干娘。”我趁机把这事给太平说一下。

“跟母后?跟着我不是挺好吗?”太平有点高兴了。

“没说跟着你不好,你也不想干娘太累是不是,我也不能经常陪在她身边帮她,你也不喜欢那些政事,所以就让婉儿代替你和我去帮干娘,再说婉儿的才华应该有她发挥的舞台,这个舞台你和我都给不了,但是干娘能,所以让她去尽所长,也为你和我尽孝,这样不是很好吗?”

“那婉儿呢,你愿意去跟着母后吗?”太平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舍。

“公主,婉儿愿意,能为公主和姐姐尽孝,婉儿很开心。”婉儿对着太平盈盈一笑。美的让太平看傻了眼。

“太平,再看口水都流出来了。你也别不开心,只要我进来,婉儿自然是有时间陪你的,再说你也可以去看她啊。”

“也对啊,反正你也是两天来一次,我也可以去看她,那就这样吧,母后下朝了吗?走,我们一起去给母后请安。”

我拿了祭文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先过去给干娘看看这祭文,你们两个收拾收拾再过去,不过要快点哦,等你们吃早膳。”回了含凉殿,干娘已经下了朝,坐在榻上皱着眉,肯定是早朝的时候那些人没什么好话,八成又拿牝鸡司晨这个事儿说事儿了,说白了就是看不得女人主政。“干娘,你回来啦。”笑嘻嘻的凑过去,希望我的快乐可以感染给偶像。

“梦儿,你一大早的去哪了,怎么没睡懒觉呢,手里拿着什么?”偶像见了我,不再皱眉,微笑着拉着我坐在她身边。

“果然还是适合微笑的,如果笑容爬上你的脸庞,太阳也会嫉妒你的光芒。”我轻抚着偶像的脸,很是迷恋。

“油嘴滑舌。”偶像拍开我的手,可是笑得就更灿烂了。

“我是不是油嘴滑舌,你还不知道?哎哎哎,别打,别打,给你看看这篇祭文,可还满意?”看着偶像作势要拍我,赶紧把祭文拿出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想看,你念给我听吧。”偶像身体向后靠了靠,靠在软塌的扶手上,那我自然也不客气了,直接靠在偶像身上,打开祭文,逐字逐句的念出来,“当大地普降甘露,举国欢庆丰收;当战祸远去数载,百姓共享和平,是什么像阴霾的天色笼罩千万人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哀愁让普天下沉浸于悲痛?呜呼,皇太子弘,英年早逝,虽宏图未展,却应上苍召唤,追随永逝流星。皇太子弘,虽身患恶疾,依然鞠躬尽瘁,勤勉不辍。繁星有知,夜夜陪伴其孤灯只影;晓日无情,朝朝打断其未酣晨梦。其打理国政之诚心挚意,情深意切,当感动天地;如苍天有眼,实应补其早逝康健,偿其未尽长眠……”吁了一口气,终于念完了,还别说,写得真挺像那么回事。

“嗯,谁写的,很不错。”偶像的手指卷着我的头发玩。

“你猜猜。”

“上官婉儿”偶像很笃定的说。

“真没意思,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你啊,能让你这么上心的,一大早就去拿祭文的,还能有谁?昨晚让她写的?这么短的时间能写出这样一份上乘的祭文,那些学士文人也不过如此,八岁的孩子能有如此的才思,真是没有辱没了她上官家的名头,不愧是上官仪的孙女,从明天开始就让她跟在我身边吧。”

“母后,母后,我们来啦。”说曹操曹操就到,太平拉着婉儿奔跑而至。

我很自觉的从偶像身上起来,歪靠在另一边的扶手上,等着太平进来,偶像则是坐直了身子,她似乎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比较随意一点,这个发现让我感觉很甜蜜,证明我对她而言是不同的,是更亲近一层的。

我们四个人很温馨的吃了早膳,婉儿也被偶像允许跟我们坐在一起吃早膳,这让婉儿小小的感动了一下,我看见她眼圈有点红,希望这孩子可以早些从她祖父的阴影里走出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整天窝在宫里,出宫的时候,偶像非要塞给我四个护卫,要不然她不放心,盛情难却,只好带着出去,先去了趟御姐那,把基本的消息告诉她,当她听说了整个经过的时候,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从她紧握的双拳可以看出她的担忧。告诉她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找出真相。然后就往家里去,刚进家门正巧碰见秋月寒出门找我,看见我就直接把怀里的资料给了我。我紧张的翻开资料,还好还好,雪禁还在,现任并州法曹,只要在就好办。

“郡主,大理寺卿在外求见郡主。”管家进来通报。

大理寺卿,我不熟啊,都没见过几次。“请他进来吧。”这人找我做什么?我把头转向秋月寒,他也不解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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