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家后,叶准元气虽只恢复了不到两成,但已足以应付这种程度的危险,右手倏然上探,食、中二指夹住了射来之物。
但夹住时他也感到手指微微酸麻,差点没夹稳,心里暗讶。
偷施暗器的这家伙力量相当惊人!
随即看清夹住的竟是一根长约十来厘米的钢针,不由一怔。
这种暗器不同于匕首或者飞刀,重量极轻,所以非常难掌握,能将这种暗器射出这样力道,正常情况下,只可能用机械装置才能办到。
“反应够快,但更令我惊讶的是你的手能夹住我的钢针。”不远处一声冷语传来。
叶准抬眼看去,立刻看到十多米外稳立如山的年轻人,赫然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玩牌输给了他的苏锐!
他手上并没有任何机械类的东西,显然刚才是徒手射出这根钢针,叶准顿时心内一懔。
这家伙就算没有达到先天高手的水准,也至少在武者巅峰期的水平。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苏锐的能力,不由下下多打量了一番对方。
冷冽的气质,显出对方无情的本质,令人感到这家伙杀起人来绝不会皱半下眉头。假如这家伙是来杀他的,那就有得玩了,正常时期叶准当然不怕他,但现在元气几乎见底的状态,那就是另一回事。
难怪苏爷能在陇海一统天下,身边居然有这种水准的高手!
但一转念,叶准已放下心来,微笑道:“你该是最擅长做杀手搞暗杀的那类型,真要杀我,就不会这样光明正大站着跟我闲聊。说吧!找我做什么?我相信不会是为了上次的事,因为你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几句话暗中把路挤死,但苏锐却毫不动容,冷冷道:“刚才只是个试探,因为我很好奇,在阿剑口中能被形容为‘可怕’的人物,到底水平如何。现在看来他的形容没有任何问题,你是值得我一战的对手!不过今天来这,为的是替苏爷递一封请帖。”反手从腰后摸出一封黄色的请帖,手一扬,请帖竟打着旋疾掠而去,精准地飞向叶准。
叶准知他是故意炫这手技巧和手劲,轻松地接住,饶有兴趣地道:“黄色的请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苏锐冷冰冰地道:“苏爷请帖有三种,一种大红,邀请贵客;一种黄色,用在未知立场者身上;一种黑色,用来帮人开启通往阴曹地府的大门!你暂时仍很幸运,珍惜吧!”一转身,大步离开。
叶准看着他消失在远处,才翻开请帖,只见里面几个清雅中不失刚劲的小字赫然在目:“晚上八点,翡翠宫。”
叶准不禁皱眉。
这么巧是到翡翠宫?
不过他也早想见见这位了不得的陇海大人物,反正避得过这次,也避不过下次,迟早都有一见。至于是福是祸,那就见机行事吧!
离开了医院后,叶准先给宋佳佳打了个电话,知道她仍在天福小区还没回,立刻坐车过去。
以前住惯了租的普通小公寓,现在突然有套几乎可以称得上“自己的”高档公寓,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宋佳佳到底有多开心。就凭这开心,他就深感让她过去太正确了。
到达天福小区时,已快到六点。
叶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二栋601,开了门进去,只见宋佳佳正拿着吸尘器在客厅内打扫卫生,不由讶道:“你做什么?”
宋佳佳身上穿着围裙,抬头看见他,喜孜孜地道:“打扫卫生嘛。”
叶准奇道:“这房子还不够干净吗?”
宋佳佳摆摆玉手:“你不懂,第一次最重要,我这不仅是要打扫卫生,而且还是藉着这机会了解整个房子,掌握这房子里所有的角落,不然怎么算自己的家?”
叶准失笑道:“你还挺适应女主人这角色。”
晚上八点,叶准如约到达“翡翠宫”,整个人精神饱满,状态大佳。
在天福小区的高档公寓多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元气已经恢复了四五成。这个恢复速度,比他巅峰时也差不了多少,全因有了宋佳佳的元气协助治疗,元门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再来两次保证完全康复。
这算是最近几天他感觉最好的时候,令他更有信心能应付苏爷,即便苏爷今晚抱有敌意,他也毫不在乎。
翡翠宫门口,等着叶准的竟是翡翠宫的那个经理,见到叶准时,他点头哈腰地道:“叶先生您来了,苏爷已经在他的独享包间等您。”
叶准看着他和上次迥异的神态,不由哑然一笑:“经理这前倨后躬的姿态,让叶某人相当不解啊。”
经理陪笑道:“叶先生别取笑我了,我要知道您是苏爷的朋友,上次怎也不敢……嘿,总之您大人别记小人过,我就万分感激了。”
叶准讶道:“谁说我是苏爷的朋友?你不知道他今天请我来,是为了杀我吗?”
经理顿时一僵:“什么?”
叶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经理缓过一口气,强笑道:“叶先生开玩笑了,请跟我来。”
叶准笑吟吟地跟着他进去。
看来苏爷在陇海确实是大人物,看这经理的姿态就知一斑,今天这面有意思了。
两人直接上到五楼,那是VIP贵宾专享楼层。到了其中一间房外面,经理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了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
经理这才敢开门,自己没有进去,躬身打了个“请进”的手势。
叶准也不多说,踏入门内。
刚一进入,他就感到两道锐利之极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其中一道正是苏锐的,他正站屋内雅桌一边,目光冷冽。
另一道目光不是来自苏爷,而是来自桌子另一侧的年轻男子。
叶准一眼看过去,顿时一呆。
这人他认识,赫然竟是那叫苏远的苏警官!
他仍是一身警服,和这屋内典雅的布置有点格格不入。叶准多看了他两眼,道:“我真没想到苏警官竟然和苏爷有关系,呵呵……”
苏远没有说话,温文尔雅的男声响起:“小远是我收养的义子之一,和小锐一样。”
叶准这才把目光转向屋内唯一坐着的人,他当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苏爷。
苏爷年约五十,眉清目秀,唇角微微啜笑,目光慈和,予人好感。乍一看去,这慈眉善目、像个知识份子一样的男子,怎也不像是在陇海跺跺脚能震动黑白两道的人物。
苏爷打了个“请坐”的手势。
叶准也不客气,走了过去,在苏爷对面隔桌坐下,毫不掩饰地道:“我真没想到苏爷这么斯文,这算是种掩饰吗?嘿,你懂我意思,文弱的人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厉害。”
苏爷微微一笑,温和地道:“这不是掩饰,而是我本来的面目。假如我告诉你,我是陇海大学音乐系的特聘教授,你会意外吗?我个人原本就不喜欢打打杀杀,更爱好平平静静地生活。”
叶准大讶道:“苏爷要是真这种想法,为什么不干脆退隐,又或者一开始就不走这条路呢?”
这话大为不敬,旁边两个年轻人顿时眼神转厉,蓄势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