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迅速恢复正常,看清周围情况时,他才发觉竟已天明,自己则身在一处帐篷内。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灵识下意识延伸出去时,整个营地原来已经恢复了正常,似昨晚的杀戮并没有发生过。
就在这刻,叶准突觉不对,浑身一震,坐起身来。
但他一动作,立刻察觉另一件事,骇然低头,只见怀里正抱着一个冰肌玉骨的女子!
那女子被叶准惊醒,睁开眼眸,打了个浅浅的呵欠,丑陋的脸蛋上露出嫣然笑容:“你总算醒啦!”
雅拉!
叶准完全傻了眼,结结巴巴地道:“昨晚……你和我……”
雅拉丑脸上也不禁双颊浮起红晕,眨眨眼眸,带点调皮地道:“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你半点都记不得啦?”
叶准生出奇特的感觉。
她的脸蛋如此之丑,和她几近完美的躯体形成了天地般的反差,反而给人极大的刺激感。
假如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保证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旋即想起昨晚那非人的痛苦中所得的一缕暖意,很可能就是来自无意识地和她“亲热”。这么一想,她和自己发生关系的举动,反而像是对他好,在助他抵挡那所谓的“奴印”加身的痛苦。
雅拉和叶准亲密接触,不由红着脸轻声道:“现在还早,假如你还想再来一次,那……就自己忍着吧!”咯咯一笑,翻身从床上下来,随手接过旁边的七彩布裙,遮住了柔美的身体。
叶准正被她前半截逗得心里“火”发,哪知道后面竟然跟着这么一句,不禁生出又好气又好笑的感觉,翻身盘膝而坐,绷着脸道:“我只答应做你奴隶,没答应要以身相许,你竟然主动占有我!”
雅拉穿上布裙,戴上她的凤冠,回首莞尔道:“你似乎不明白‘奴隶’这两字的含意。成为我的奴隶,就表示你这个人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身体在内,我要什么时候享受,你都不能拒绝。哪怕是光天化日,我要你当众脱掉衣服服侍我,你也没有反对的权利,懂么?”
叶准一时哑口无言。
脑海中不禁想起自己曾经给江聆韵解释“奴隶”的含义,那时怎想得到自己也会有今天,这真是报应啊!
雅拉收拾好妆容,回身时脸上笑容已失,道:“昨晚和你欢好,只是不想你受不了奴印加身的痛苦而死,你不要想多了。你只是我的奴隶,记住我的话,如敢违背我的命令,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叶准一脸黑线地看着她。
昨晚腥风血雨式的针锋相对,哪知道竟然是这种旖旎的结果,更想不到她竟然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
但片刻后他回过神来,指着帐篷外道:“昨晚你‘杀’的那两人,现在为什么还好好在外面?”
刚才灵识延伸出去后,他立刻发现被雅拉杀死的那两个守夜者,竟然完好无事地在外面聊天。要知道当时他以灵识确认了他们的死亡,绝不可能弄错,这是怎么回事?
雅拉在床边坐了下来,平静地道:“我虽然并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但也不是视人命如草芥。昨晚我只是掩盖了他们生命的痕迹而已,要怪只能怪你太过相信你那和我巫眼类似的感觉。”
叶准彻底呆了。
尼玛!
搞半天原来自己竟然是被摆了一道!这女人太奸诈了!
挫败感涌了起来,叶准大怒下床,一伸手揪住她衣领,正要说话,蓦地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
意识内突然涌起的强烈疼痛感,令他瞬间失去了动作的能力。
雅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地道:“受我奴印,你只要敢伤害我这个主人,就是现在这下场。”
叶准痛得死去活来,连还口的能力都没了。
帐篷外响起张先生的声音:“雅拉巫医,我听到你帐篷里有人惨叫,是出事了么?”
雅拉回头道:“张先生不必担心,只是我和叶医生在玩闹而已。”伸脚轻踢了叶准一记。
叶准意识中的痛苦立时减弱,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怒瞪雅拉一眼,不甘不愿地道:“我没事。”
外面的张先生笑了起来:“想不到两位竟然这么投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对了,叶医生,阿颜让我向你道谢,今天她醒来感觉好了很多,到现在仍没发过病,你的治疗真的相当有效!”
叶准没好气地道:“废话,没效我敢夸海口?”
外面的张先生不知道叶准正心里火大,还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他们的“好事”惹他不快,干笑两声,然后离开了。
帐篷内,雅拉把旁边的衣服扔到叶准身上,道:“穿好衣服,今晚我就要和你离开。”
叶准一愣道:“去哪?”
雅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当然是去灵母峰,取克拉乌斯的心脏!”
叶准一呆,心沉了下去。
早前他主动建议去取那水怪的心脏,乃是想到假如在葬魂山深处杀了她的话,她意识虽然能保持十来分钟,却会因为周围没人可杀而失去对他的威胁。
但现在情况已然不同,自己被那所谓的“奴印”所制,根本不可能杀她,再入葬魂山已非对他有利的选择。
难道真要受她所胁,去杀了和自己已算得上朋友的那大水怪?
从早到晚,张太太的失魂症再没发作,一方面因为叶准治疗确实有效,另一方面的主因,当然是雅拉没再动手脚。
叶准现在和雅拉“关系不同”,索性直接问起张太太发病的原因,果然和他所料不差,那是雅拉为了找人替她去灵母峰取克拉乌斯心脏所动的手脚。
她本身绝对是叶准平生所见、最强悍的意识层面的超级高手,要搞点“失魂之症”出来,当然轻松愉快。
到了晚上,张先生为妻子的情况好转心情大好,在营地内摆开篝火晚宴,宴请叶准和雅拉。
宴上,趁着张先生说出次日要回燕京的事时,雅拉把自己和叶准要离开的事提了出来。
张太太意外道:“走得这么急么?雅拉巫医,我还想和你多聚聚呢。”
雅拉微微一笑,说道:“二小姐是雅拉的朋友,将来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再去燕京探望你的。下次我会带上我答应的凝肌露,保证你青春重返。”
张太太欣然道:“那我可记下啦,将来你一定要再来看我!”
坐在雅拉旁边的叶准虽然心里仍在闷气,但好奇心大起,忍不住低声道:“她明明是张先生的老婆,为什么大家都叫她‘二小姐’?”按说嫁人之后,该跟着丈夫来称呼才对吧。
雅拉悄声道:“她家世非凡,张先生是上门的女婿,这么说你懂了吗?”
叶准明白过来,随即想起在灵母峰时,那个刘医生曾说是“大少爷”让他延误张先生的取药之旅,再次低声道:“那她哥为什么要害她?”
雅拉显然对张太太家的事了解相当清楚,悄声道:“因为张先生夫妇深受老爷子的喜爱,有传言说他会把家产大部分留给张先生夫妻。”
叶准恍然大悟。
说到底,还是“钱”的事。
就在这时,他心里忽然一动,霍然转头,看向右方夜空中。
雅拉察觉他的异样,诧异道:“你在看什么?”
叶准皱眉不语。
那并非是灵识把握到什么,而是“第七感”隐隐传来的讯息,似乎那边有意外情况出现。
但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不安感迅速攀升,令他知道那绝非好事。
雅拉虽然有那什么“巫眼”,与他灵识类似,可感知一定范围内的情况,但显然没他这种“第七感”,还以为他还在生闷气,正要再说话,蓦地娇躯一震,飞快转头,看向那边夜空。
叶准脸色大变,肉眼比灵识更先察觉不对,只见天空中一星火光,正朝着这边飞快地射来!
他虽然从没见过那东西,却知道那是某种大型的炮弹,瞄准了他们的营地而来!
靠!
居然运用这种武器,对方到底什么来路?
旁边雅拉低呼道:“糟啦!”
这话方落,那枚炮弹已然轰中众人左方十多米外一辆吉普车。
轰!
震天的爆炸声中,强烈的爆炸冲击波瞬间震翻周围大多数东西,有几辆靠得近的车子,直接被冲击波震得翻倒在地,连张太太专用的那房车也不例外,更别说营地内的帐篷,纷纷垮倒。
张先生等人被吓得够呛,惊叫声响起时,纷纷从椅上翻落,狼狈不堪。
叶准是所有人中最先反应的那个,眼中精芒大亮时左手飞快翻舞,转眼一道强大的符诀形成,轻推而出,在众人面前形成无形的护盾,护住方圆十平左右的空间,稳稳挡着爆炸的冲击波和炮弹的碎片。
符诀保护范围内,连篝火都没半点异样,静静燃烧,众人所坐的桌椅更是完好无损。
雅拉坐在叶准另一侧,虽然被爆炸的火光所惊,但却完全没感觉到爆炸威力对自己有任何影响,不由双眸异彩大起。
竟赚到这样一个极品的“巫奴”,连这样的危险都挡得下,自己的奴印果然没用错!
叶准哪有时间去管她在想什么,察觉无形元气符诀护盾在炮弹的威力下岌岌可危,赶紧加强元气输送,稳固符诀护盾。
张先生等人这时才狼狈地爬起身,吃惊地看着这幕。
每一片炮弹碎片击打在护盾上,均像嵌住般停在半空中,奇妙之极。
数秒后,爆炸的冲击波终于消失,叶准松了口气,敛去护盾,心里大骇。
元气已耗了近半,这尼玛威力太强了,假如没有他在,这种距离下,怕在场所有人都会被爆炸杀死。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先生搂住花容失色的妻子,失声叫了出来。
空中成百上千的碎片纷纷掉落一地,和十多米外熊熊而起的火花形成强烈的映衬,给人惨烈的感觉。
左首不远处有两人没能躲脱爆炸的威力,倒在地上连个动弹都没有,头部下方是满地的鲜血,显然是被爆炸的碎片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