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理由。美国人不也是异想天开坐着导弹登上月亮也没有经验。谁说中国人缺乏想象力，没有中国的嫦娥奔月，就没有美帝国主义的登月成功。”
桑树林的理论让叶森惊诧。
聊了十分多钟，叶森又问：
“桑书记，我——想，冒昧地问一下，为什么会让我去？我以为，在局里，论资历辈分，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为了大秤分金银排座次，怎么也轮不上我也坐一把交椅。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名副其实的科长，不过一个主任科员而已。”
桑树林对叶森的问话相当满意，笑意漾在脸上。这说明自己没有看错人，他叶森也知道自己的身价位置，如此看来，自己的一番苦心不会白费。栽树点豆种瓜，哪一个不渴望收获。
“我已经观察了你很久了，我认为，你叶森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也不朝秦暮楚，更不得陇望蜀。”
叶森立即明白了桑树林的话的含义。因为叶森在局里，他是一个哪一方面军也不参加的自由人士，也从来不会加入到第五纵队中去。
桑树林笑而不语，那笑容让人捉摸不定。想想自己刚刚被发配流放到这个单位来的时候，从一个响当当的副处级干部沦落为一个享受副处级待遇的冷遇，那段落魄的日子里，没人拿他桑树林当回事。那时叶森的父亲还没退休，逢年过节来一堆遍布天下的桃李们，满屋子里没有回旋的余地。偏巧，叶森的父亲做了一个小手术之后，与桑树林住在同一间病房里，两个人成为可以聊天的朋友。逢年过节，叶森看望父母之后，放下过节的东西，又在父母的一再督促之下，扛起一箱箱礼盒送到二老的同学和好友家中。每次叶森都不会忘记父亲的一再叮咛，路过桑树林门前的时候，留下两三种应时的礼物。而每逢这种时刻，他从没有见到过桑树林。叶森也没想过个中原由。其实是，桑树林在门庭冷落之后，再也见不得这种场面，躲在卫生间里。反倒在桑树林荣升党委书记之后，拷贝了门庭若市的背景，再也不见了叶森的踪影。
桑树林以为：这件事情，对叶森来说，不应该算是一件坏事。毕竟，这是给叶森一个机会。成败与否，看他叶某人的造化。也算不上对不起叶森。许多人昼思夜盼还争不到手呢。不过，担心还是在所难免的，如若有一天，叶森看破他的计谋，那会怎么样呢？恩断义绝？
叶森还想对桑树林说，我不想去，请您安排别人吧。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管你去也不去，都是在劫难逃。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你已经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走向梯子。这时候，你要是挣扎着叛逃，伤人必多。等你爬上墙头，梯子撤走了。那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