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武汉的夜异常闷热,我们四个人吃完饭,打的直奔洪山广场旁的洪山华府。苟学礼就住十八栋二单元1201房。怕引起居民怀疑,我们分两批进入,然后会合,直奔苟学礼住房。我们敲了门,苟学礼不在家。于是我们分散埋伏在四周,只等苟学礼回家时,立即行动。整栋楼密不透风,非常闷热,我们就像被盖在蒸笼里一样。
将近十点钟,有个人从电梯里闪出来,正是苟学礼。我躲在暗处,一个手势。他们三个,猛地蹿出,一个堵住后路,一个堵住前路,石兵抓住苟学礼,用膝猛顶他的腹部,“哎呀!”苟学礼痛苦地大叫一声,弯下了腰了,石兵一肘击在他的后心,“扑通!”一声,苟学礼倒在地上,翻滚,石兵捂住苟学礼的嘴,示意其他人先撤退。楼里没有人走动,苟学礼无力反抗,见他们撤退后,石兵又在苟学礼胫骨上猛踢两脚,苟学礼必废无疑。见苟学礼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我与石兵迅速地闪进电梯里,在小区门前与其他两人会合。苟学礼的手机被分成几块丢在垃圾桶里。石兵他们迅速消失在液色中。
我与石兵在中南武校习散打四年,我们所攻散打方向不一样。我崇拜李小龙,所以主攻李小龙的截拳道,主要学习李小龙的腿功、掌指功及寸劲、双节棍。石兵崇尚泰拳凶狠,以练肘功和膝功为主,练成了泰拳之精华:铜肘铁膝,相当凶猛,具有很强的杀伤力。刚才他给苟学礼的那几下,是典型的泰拳打法,看似平淡无奇,实刚凶狠无比,苟学礼非死即残,我为小倩报了仇,出了一口恶气。
他们走后,我漫无目的,失魂落魄地在洪山广场转了一圈后回黄鹤楼宾馆520房间,在房门口,伫立良久,我渴望温小倩在里面等我,当我进去的时候,她微笑着,温柔甜美地对我说:“中明!回来了!”然而,当我打开房门时,里面一片漆黑,一片虚无。我无力的扭亮灯,躺在床上,感受着小倩的气息和芳香,枕头里,床单上到处都有小倩的芳香。我在寻觅温小倩时,《千纸鹤》歌声划破死一般寂静的夜空,听着缠绵悱恻哀婉无比的歌声,我想起了温小倩,我不想接。歌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我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一看,熟悉的三个字:佘月红跳进我的眼帘,我无力地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佘月红的声音,我多么渴望是温小倩的声音。
“猪头!有了温小倩就忘了佘月红……”她不知实情地跟我开玩笑,一句话像一把尖刀直刺我心窝,我无言以对,默默地放下了电话。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佘月红怎会知道我的新号码,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在换新号时,我并没把新号码发给她。温小倩好好的为什么会如此决绝地离我而去?这些疑问,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苦苦思考,佘月红又打来电话,说她明天下午三点到武汉,叫我去机场接她。听着她的电话,我在想温小倩,在呼唤温小倩,我不想离开这个房间。我把地址发给她,请她自己打的到黄鹤楼酒店。漫漫长夜,遗恨绵绵,我彻夜难眠,几次梦醒呼唤小倩。
第二天早晨九点,想到佘月红要来,我打电话到前台,给她订了419房间,担心佘月红承受不了现实,并告诉前台不要与她谈我与温小倩的事,哪怕一个字,也不要告诉她我的房间号码。简单点说,那时,我不想让佘月红知道温小倩的事,我也不想见她。温小倩事件发生后,黄鹤楼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成了我的朋友,他们对忠诚客人温小倩给予很大同情和扼腕叹息,这令我颇为感动。为佘月红订好酒店后,我关掉了手机,我知道我在逃避现实,逃避佘月红。一整天,我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呼吸着温小倩的留下的芳香,感受着温小倩的气息。直到窗外变得漆黑一片,我才想起佘月红来,是该见她的时候了,我挣扎着起来,有气无力地走到419房间。望着暗红色的门,我犹豫了好半天,才轻轻地敲响了它,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佘月红,更不知如何对佘月红讲温小倩的事。
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声,佘月红在里面,我很紧张,也很胆怯。门打开了,佘月红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但依然丰采照人。我们彼此打量着对方,才分离半个月,我们竟有些生疏起来。
“猪头!怎么变成这样!”佘月红哭泣着,情不自禁地扑在我的怀里。拥着佘月红,我默默流泪,千言万语口难开。
我们拥抱良久,佘月红才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猪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温小倩呢?”佘月红“梨花一枝春带雨”更加楚楚动人,满脸疑惑地问我。看来,她还不知道温小倩的事,我打算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全告诉她,我已经鼓起了勇气。我依然像在深圳一样,不会隐瞒佘月红,我不想对她有任何伤害,就像我不想伤害小倩一样。
佘月红关好门,满面忧伤地扶着我走向下面的餐厅。我们坐在我与温小倩常坐的餐桌上,只不过是温小倩变成了佘月红。看着佘月红坐在温小倩的座位上,我的眼睛一片模糊,温小倩坐在那儿朝我微笑,然而停留片刻后就消失了。美丽非凡的佘月红清晰地坐在我的对面。
“月红!对不起!你来我都没去接你!”望着佘月红,她的眼睛里满是迷惑与忧伤,我接着说,“来到酒店后,我又把你晾到现在,对你不理不问!”
“中明!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你!”佘月红急切地问,杏眼里流动着疑惑不解的光。
“谢谢!你帮不了我!”说完,我扭过头,看着窗外那盆菊花在夏风中怒放。我与温小倩第一次来这儿吃饭,这盆菊花就在这儿,如今已是六年。那时,它还小,现在已长得很茂盛,吐放着动人的淡黄和芬芳。睹物思人,花在怒放,而伊人已去,怎能不令人愁恨频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