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冬月提足一口气,纵身跃起,飞落至行尸前头,众人还来不及惊呼,童冬月已踩着行尸借力,飞起数丈,最后轻轻巧巧攀上一颗高树。
此时众人在夜色中打斗已久,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因此便能将她的身影看个模糊。见她轻功决绝,身姿翩然,皆赞叹不已。
童冬月立于树顶,放眼远眺,环顾四周。
忽的,又一阵笛声响起,她抬头一望,有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影朝西北方的竹林闪进。
童冬月立即提气追去。两人你追我赶,不多时,便追到山脚下。
她见对方好似准备逃上山去,毫不犹豫长剑出鞘,扔高半尺,手掌拍在剑柄尾部。
银雪“咻”的一声,向对方疾射而去,在黑暗中犹如闪电划破夜空。
对方察觉到银雪的杀意,忙回头用手中的物件挡架。
银雪夹着劲风,一击而中,“叮铮”一声脆响,玉笛碎裂。
对方的玉笛被童冬月陡然击碎,浑身一震,虎口剧痛,不禁“啊”一声叫出来。听来,却是一女子的声音。
童冬月这一出手,飞势却全无停滞,双足踏于竹梢之上,大步流星跨疾奔而去。
对方受伤,反倒不急于奔命,反倒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好整以暇的望着童冬月。
“哎呀,童姑娘可真是大忙人啊,这么快又来了?想不到桃夭如此低劣的技艺,也能让您慕音而来,真是不好意思…”对方故作娇羞,掩面一笑,又道,“…只是,您老可是白跑一趟了。”
这个声音,不是桃夭又是谁呢?
“什么意思?”童冬月站在一块巨石之上,与桃夭相距不足五丈。听她言语,心中隐隐不安。
桃夭媚眼低垂,宛似叹息道:“唉,凭小妖能力,怎会以笛声控尸,如此妙法呢?”
她话让童冬月不由得大惊失色,暗道:“糟了,中计了!”
调虎离山计!
“桃夭你…”就在此时,沼泽地处惨叫声起,不绝于耳。
童冬月顾不得收拾她,掉头便往回赶。
她来去一共耽搁不到半刻钟,当她看清眼前情景时,心中惊怒不已。
行尸发了狂的袭击众人,不少人被咬住脖子,生生扯断头颅,或者撕裂肚腹,血流肠断。
童冬月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住不适,正欲飞身下去。忽见左前方的一颗青松上坐着一个人,手持横笛吹奏的异常投入,转而向对方飞去。
童冬月未及近身,那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回头一望,起身欲逃。
童冬月早料到对方的举动,右足踩在竹稍上借力,长剑出鞘,闪着寒光向对方疾射而去。
这一击,剑气夹着劲力,人影闪得快,却把他身下的横枝震断了去,“轰”一声砸到地面上。
对方落到地上,足尖一点,径直后跃到行尸中间去。手一扬,笛声急促,十来只行尸奔到他周围,竟将他围在中央,保护起来。
童冬月紧随其后,与对方相距丈余,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对方面容,她惊讶不已。
“陈仓!”
顾向黎听见异常,且战且行至童冬月身旁,见此情景,亦是惊愕异常。
陈仓手持玉笛,面容冷峻,高挺的鹰钩鼻更显阴骘,眼里尽是怨恨与不屑,嗤笑不已。
他冷哼一声,道:“顾城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顾向黎寒着脸,冷声道:“你居然没死?”
陈仓一咧嘴,恨恨道:“托您的福,我不但没死,而且还重获新生了呢。”
童冬月感受到陈仓身上浓郁的妖气,诧异道:“你居然妖化了!”
当初陈仓自杀,奄奄一息,但并没有完全断气,被扔到城外的乱坟岗时,他遇到一个“人”,从此改变他的命运。
没了笛音的操控,行尸的攻势弱了许多,一时之间骑兵营和它们打了个旗鼓相当。
“温恒给你血稼衣了。”童冬月拳头紧握,压制住心头的怒火。
显然,能够制作血稼衣之“人”,非温恒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