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火庄高台祭坛处,炎玄气冲天而起,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张尘倒飞出去数十米,狠狠地撞到了一道石墙上面,生生砸出了一道道裂痕。
张尘两眼泛起血丝,嘴角鲜血流下,右手紧捂有些焦痕的肩膀,辣辣的痛意不断刺激着大脑。他麻痹的双腿不断颤抖着,全身上下还能动的地方,也许仅剩下了两只手臂。
“李啖……”话从张尘的牙缝中狠狠地挤了出来。
而红袍青年虽然满脸汗珠直冒,但仍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两指探出,一只火焰凝聚而成的猎鹰从空中飞来,停了上去。
这炎鹰是李啖的看家气技,玄阶初级。炎鹰顾名思义,化炎玄气为一只猎鹰,通过控制炎鹰来攻击敌人。天下气技层出不穷,种类众多,而化气为活物的气技却是极其罕见。炎鹰不死不灭,除非李啖收招,否则它便会一直存在。当年李啖凭借此招数在炎火庄中横扫年轻一辈,实力仅仅位于韩炎之下。
起初听说张尘败了霍奇,李啖还十分吃惊,心想张尘肯定实力不菲,所以一出手便是杀招。谁知眼前的青年竟然有些不堪一击,这倒让李啖多少都会有些怀疑。
“真没想到,霍奇竟然会输给你这么个垃圾!看来霍奇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李啖啐了口痰,脸色凶狠。
“李啖,我虽不认识你,但想必我之前和你没有什么过什么纠葛!你今天不分青红皂白便是下痛手,是不是有违君子之举!”张尘实在无计可施,只得开口想周旋一下。
不料李啖听后,竟是一愣,随即破口大笑起来。
“君子?我呸!你说这话,哄哄三岁的小娃还差不多,在我面前玩口舌?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死吧!”
言罢李啖右手手指收起,炎鹰随即一声长鸣,笔直的向张尘冲了过去。张尘慌忙举起白铭剑,一声金铁碰撞声后,张尘终是抵挡不住,“噗”的一口鲜血喷出,白铭剑被染成了血红。
上次对付霍奇,张尘完全是因为玉石的缘故,才得以脱险。可此时此刻,玉石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而白铭剑仅仅足够用来抵挡几次攻击,风岚给的联络木牌也被搞丢,张尘虽修炼了北冥诀但并没有领悟气技。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张尘,在炎鹰面前如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一般弱小,仅有被宰割猎杀的权利。
难道我张尘今晚真要死在这里么!
张尘想到这里,突然回忆起多年前中州故乡,母亲病床旁,那打破平静生活的一幕。现在,不等张尘顶天立地,也不等他搞清楚身世的真相,他就要在这异地他乡,惨遭小人毒手!
“李啖!”张尘突然咆哮道。
“既然你没有留手的意思,那我也不藏了!你那晚非但没有毒死我,反而让我知道了你们这些炎火庄叛徒的计划!呵呵,你们这帮杂种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连欺师灭祖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你今天有种就把我杀了,否则日后我活下来,一定会揭发你的恶行,让你身败名裂!”
李啖满脸的嘲讽意味,戏谑的道:“哈哈哈哈!废物,都要投胎了还这么张狂?你想死。我成全你!”
炎鹰一声凄厉的鸣叫,从高空中俯冲而下,划出火红的一道曲线,迎面而来的炽热感觉仿佛无常的夺命锁链。而张尘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李副堂!”
就在炎鹰接触张尘的那一刹那,突然不远处一人喊道。
李啖闻言一顿,分神的片刻,炎鹰的轨迹稍稍一变,紧贴着张尘的头顶划过,张尘闻到一丝丝烧焦的难闻气味。
“什么人!”李啖面色凶狠,撇向一旁,却看见个圆滚滚的胖子,矗在祭坛旁的一道门前,脸色甚是焦急。
“马玉?”李啖眯着眼,强作镇定。
“李副堂,总算找到你了!诶?你……怎么在祭坛这里?”
李啖一下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而那胖子却接着道。
“算了算了!李副堂,我……我奉命来找你,因为出…出大事了!”胖子很是激动。
“我刚听得有人呼喊,好像是柴仓那边着火了?”李啖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假惺惺的问道。
而张尘此时却是没了丝毫的力气,瘫软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不是!是老太爷!老……老太爷他……”
“老太爷?”李啖眉毛一皱,道:“老太爷他怎么了?”
“他可能……遇害了!”马胖子结巴了半天,终于喊了出来。
而一句话却是如一道霹雳,不仅仅劈蒙了李啖,也劈傻了张尘。
“什么!”李啖大叫,而张尘很清楚,李啖的这句话背后,不是担心,而是窃喜。
“在老太爷的屋子里,我们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还有很多血迹,可没有发现老太爷。大家在院子里发现了族长令牌,而族碑上老太爷的命纹,也是……消散了……”
说完这话,胖子咬着嘴唇低下了头,脸上涌出哀伤之色。
“族碑上刻着的命纹,是我们族人存活的象征。命纹消散,那就意味着……”
胖子话语戛然而止。
而李啖也是面色凝重,可胖子自然不会发现,李啖眼中的欣喜之光。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
“初步确定,是猎人头目干的。”胖子眼中怒火浮现。
听完这话软在地上的张尘却是浑身一颤,喉咙中嗡哼了几下。
“猎人?”
“没错,就在刚才,猎人趁火乱全部逃离了庄子。几个长老猜测是猎人故意纵火,然后趁乱袭击了老太爷!”
李啖听罢,却是原地思索了起来,并没有回应胖子。
“老太爷修为了得,伍清那卑鄙老贼一定是用了阴招,暗算了老太爷!”胖子越讲越愤怒,咬牙切齿的道。
可此时此刻,李啖嘴角处却泛起一丝坏笑,他撇头瞅了瞅地上趴着的张尘,马胖子顺着李啖的视线看去,突然发现原来地上还有个人!
“他是?”
“他就是,那帮猎人早就安排就庄的间谍!猎人的帮凶!”李啖义正言辞,竟突然一脚跺到了张尘的脑袋上,踩着张尘使劲往地上捻了几下。
而张尘说不出话来,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李啖,此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