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老,请!”一穿着红袍的青年立在大堂门口,回头俯下半边身子,毕恭毕敬地向伍老一干人示意道。
“呵呵,小家伙,还挺懂礼貌的。”伍老满意的笑了笑,抚着胡子就向前走着。
张尘裹紧了头上遮脸用的黑布,跟随其后,不敢吱声。
而进入大厅,此时此刻,正对门口放着五把纹花木椅子,可只有四把坐着人,四个老头分坐在上面,气色各不相同。大厅左右,两排面色俊朗神情严肃的红袍族人立的笔直,活像两排雕像。
“呵呵,韩老先生,我这远道而来,你就忍心叫我这么站着?”伍老坏笑了两声,道:“莫非你是在下逐客令?”
老太爷紧合的双眼,突然跳动了一下,听完伍老的话,慢慢开口道:“呵呵,伍清老弟哪里的话,我炎火庄向来是门不停客,只是你来的太过突然,我没有及时准备罢了!李啖,给你伍清爷爷搬张木椅过来!”
言罢,左侧红袍男子之中一人站出,喊了一声“是”。不一会,一张崭新的雕凤椅被搬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大厅一侧,而原本站在那侧的红袍青年全部退走,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伍老没说话,独自走了过去,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便坐到了上面。
“不知伍清老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老太爷开口道。
“韩老,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谈黄天庄和我们这猎人寨子之间的恩怨。”伍老眯缝着眼睛,样子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哦?”老太爷一旁坐着的红发老人脸色突然有些奇怪。
“不知黄天庄与贵寨有什么恩怨纠葛?”老太爷另一旁头发有些苍黄的老人问道。
“所谓何事?”伍老说到这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阴寒至极。“除了我大哥那事,我想不出还和黄天庄打过什么交道。”
此话一出,大厅鸦雀无声。
老太爷面色比较平淡,依旧闭着眼睛,作思索装,而红发老头和黄发老头脸色甚为难看。
这老家伙,老者不善。几乎所有的年轻族人心里此时几乎是相同的想法。
“伍老,对于你大哥的死,我们感到很难过。可我们也强调过,你大哥被袭和我们庄一点关系也没有,此事过去这么久,为何你还要再纠缠我们?”红发老头眼神低压,严肃的道。
“呵呵,是和你们没关系,我刚才不是说了?我们只和黄天庄有仇。”伍老脸色淡然,丝毫没在意此时已经暗发杀气的红发老头。
“二弟。”
红发老头欲开口再言,被老太爷一声打断。
“既然伍老弟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对咱们没有恶意。”老太爷眼皮子一抬,一双有些混沌的眸子看向伍老,而少有人发现,他却是悄悄地扫了一眼伍老身后,那低着脑袋,用黑布遮挡着脸的男子。
“不过伍老弟啊,既然你和黄天庄有仇,那不知来我这里是什么意思?我这年龄一大头脑就不好使,能不能劳烦你讲的清楚一些,也好让在场的其他人心里有底。”
伍老没回应,却是很奇怪的回头不知道看了看哪里,随即对老太爷道:“要说可以,只不过,我只能单独告诉你。”
“伍老,你……”对面立着的一排红袍青年之中突然一人开口,郝然是被张尘怀疑的第一号人物,韩炎。
可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座上的红发老头突然怒声喝道:“混账!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韩炎随即闭上了嘴巴,悻悻地退了回去。
“韩老,现在天色已晚,我等顶着风雪赶了一天的路,有什么事,能过后再说么?”伍老紧接着话茬,连忙开口,看那样子,便是要赖在这炎火庄之中不走了。
老太爷轻声笑道:“呵呵,伍老弟到访,我们早就是扫榻以待,你不嫌弃我们这的粗茶淡饭,便是给我最大的面子。”
“韩炎,你带着你伍清爷爷和这些猎人兄弟到宾客区,先让他们安顿下来。”老太爷招手吩咐道。
韩炎想说点什么,可苦于被呵斥,便很不甘的走了出来,低着头嗡哼道:“伍老,请!”
伍老却是一反常态,脾气好的出奇,脸上笑容有佳,站起身来,回头冲着老太爷做了个揖。
“那韩老先生,我暂且告退了。”
“呵呵,伍清老弟早些休息,切要保重身体。”
老太爷语气平淡,而伍老没多做反应,只是带着张尘等人走出了厅去。
“大哥!”红发老头撇头道。
而老太爷却是手掌一抬,示意红发老头不要再多言。
“五弟,你随我来。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老太爷站起,背着手,伛偻的向大厅后门走着,从头到尾依旧没有言语的五老头应了一声,跟了过去。
而包括红发老头与黄发老头在内的一干炎火庄族人,皆是没动弹,盯着老太爷和五老头消失的背影……
宾客区。
“伍老。”孟星坐在床榻边,桌子上烛光摇曳。“你觉得那张尘靠谱么?”
伍老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悠闲。
“呵呵,这小家伙我虽然和他接触不深,但从我多年看人的经验来看,他不是那种爱耍阴谋诡计的家伙。再说了,他本来也是从炎火庄逃出来的,现在随我们回来了,那就是骑虎难下,他骗咱们,有什么好处?”
孟星听罢,点头表示同意。
“时辰差不多了,做好准备吧。”伍老侧脸,望了望窗外幽深的夜空。
炎火庄,枯树林旁,柴仓。
张尘一身夜行衣在身,隐藏在一颗巨大的枯树后面,四周张望了一下,确保没人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从怀里拿出一竹筒,这是伍老他们猎人用来炸野兽用的土雷,里面满满的都是火药,外面一根引线,只要一拔,便会带动着两块火石摩擦,引起爆炸。
张尘偷偷摸摸的探出个头来,望了望那黑漆漆的柴仓,四周虽然没有什么护卫,但他的手还是抖个不停。
这可能是他从小到大做的最坏的一件事了。
我会赔的,我会赔的。张尘心里自我安慰过后,随即咬了咬牙,一跺脚,拔出了引线。
老太爷不好意思了,今晚,只能让你后院起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