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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潜龙卷 两小无猜

十三年前冬天。这一年琉璃国的国王妄图独立,事败身死。新王即位,照例将质子送抵东阳。此时,玄启七岁。

【公主,待会我们就要面见东阳大帝了。记得我告诉你的话了吗?】一个妇人牵着个小姑娘走在通往大殿的玉阶上。小姑娘六七岁模样,粉妆玉砌,穿着斜襟的琉璃国传统长裙。身子略显单薄,小脸在寒风中冻得通红。

【知道了,韩尚宫。】小姑娘的声音很是清脆,带着和她年纪不符的叹息声道;【只是,大帝会饶恕我们的子民吗?】

韩尚宫轻轻的摸着公主的头道;【我们要尽全力得到大帝的宽恕。】

彰显天朝国威的庭前玉阶足有千级之多,公主登上,已经气喘吁吁。

【二位请留步,陛下正在处理政事,此时无法召见尔等。你们二人就在此处等着吧。】一个太监,尖细着嗓子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公主一直等到早朝结束,皇上也没有接见她们。灰暗的天空飘下了一片片雪花,不一会就将地面盖的严严实实。这千级玉阶让殿前的两人汗湿了内衣,现在热气已过,通体上下一片冰凉。雪花落到公主的头上,结成了霜花。公主在风中瑟瑟发抖。嘴唇也变成妖艳的紫色。

韩尚宫将公主紧紧的搂在怀中,用没有多少温度的怀抱温暖着他。下朝的官员鱼贯而出,从她们身边经过时不时地发出冷笑,一脸讥讽的神色,更有甚者一口口唾液吐在周边。韩尚宫捂着公主的眼睛,不让她去看这些人冷峻的嘴脸。

【韩尚宫,我好冷。】公主因为寒冷,声音变得颤抖。

【公公,我们可以到屋檐下等着吗?公主太冷了,她年纪还小。】韩尚宫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走道下的太监。

这些阉人每日迎来送往,从来也没有多少人尊重过,残缺的身体下的心灵也是残缺的。【公主?是哪里来的野公主,在咱家的眼里无非是几个蛮夷国的刁民罢了。还妄图独立,我天朝的军队仅仅半个月就拿下了十三城。现在你们又跑来投诚了。当真是两面三刀。】掌职太监的话顿时引来一片笑语声。哈哈哈哈的笑声,很是嚣张。就像十三城是他们打下来的。

【就是,还什么公主,你这个东海野公主在咱们东阳可不行。教你冻着,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刻薄的话语又引来一片嘲弄的笑声。

【放屁,谁说不行的,你个狗奴才吗?】正当太监们放肆笑着,一个蟒袍少年从旁边柱子后走出来。

【参见,三殿下。】一群太监也管不得地上的积雪,呼啦啦的跪在地上。

玄启就当没看见他们似的,径直走过去笑嘻嘻对着公主道;【小姐姐,你好漂亮啊。你叫什么名字呀?】。

公主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害羞道;【我叫紫珠,我是琉璃的公主。你呢?】看着玄启又是披风,又是皮帽。这些都是熊皮制成,玄启鼓鼓囊囊的就像一头小熊,紫珠呵呵笑道;【怎么穿这么多,就像个笨熊一样,傻傻的。】

地上的太监一听,怒道;【大胆,这是我帝国的三殿下,你竟然敢称呼殿下是熊。不要命了吗?】

韩尚宫没想到这个少年就是东阳大帝的第三子,慌张道;【公主没有恶意的,殿下不要误会。】说着俯身拜倒在地。

【狗奴才,我在这里哪里轮得到你开口。】玄启瞪着太监道。随即望着身后的宫女有些埋怨道;【你们听听,我说不要穿这么多了吧,好啦现在我成了熊了。】

看着玄启愁眉苦脸的要脱衣服,周围的宫女赶紧拦着。紫珠撅着嘴轻轻道;【当众脱衣服,不害羞。】韩尚宫赶紧捂住紫珠的嘴,不让她乱说话;

【殿下,请见谅。公主年纪尚小,童言无忌】。和一个孩子说什么童言无忌,韩尚宫有些无奈。

【没事,没事,我叫玄启。父皇说,有朋友远远的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小姐姐你能和我打雪仗吗?很好玩的。】玄启说着要拉着紫珠的手。

紫珠缩回手,有些生气地望着他;【才不要,今天我们是来拜见大帝的。谁要和你这个鼻涕虫玩呀。】此时,玄启很配合的吸了口鼻涕,刺溜----------一声。

旁边的小太监,很不合时宜的扑哧轻笑出来,其他的太监都可怜的望着他。玄启在紫珠面前丢了面子,还被太监嘲笑。生气道;【很好笑吗?刚才也是你笑小姐姐最开心是吧。】

小太监一听慌了神,这个小祖宗可没什么好脾气,打骂下人都是常事,吓得他磕头如捣蒜;【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就是他骂我野公主的,韩尚宫你别拦着我。】紫珠小手生气地指着小太监。

【好,父皇教我以德服人的,今天你和我打雪仗吧。赢了我就放了你,不然你就去找大总管领板子吧。】玄启摸着下巴,老气横秋道。

【不敢,奴才不敢。殿下您金贵的身子,奴才不敢伤了你呀。】小太监额头都要磕出血。

玄启根本不去管他,在两个姑娘耳边嘀咕了一番。不久宫女拿来两篮子雪球。一篮子递给小太监,还有一篮子看样子很是有些分量,给了玄启。小太监提着篮子,进退不得。不打雪仗,会挨打。和皇子打雪仗,有可能赢么?敢赢么?

【好了,开始了。打雪仗开心点嘛,哭丧着脸。】说着,一个雪球正中小太监脸上。这个雪球没有意想中的散开,小太监一声惨呼捂着鼻子,掌下有血。雪球落在地上,摔散了外表,露出了晶亮的内里。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泡了水结成冰的雪球呀,外面仅仅是包了层雪花。三皇子真狠哪,幸免于难的太监们在心里庆幸。

玄启又是几个雪球落在小太监脑袋周围,吓得他不敢再躺在地上装死。连滚带爬的躲着冰球,鼻血挂在嘴边。不再有刚才的不可一世,样子凄惨无比。

【还击呀,傻愣着干嘛】小半篮子雪球快扔完的玄启不悦道。

小太监不敢再得罪这个煞星,拿着雪球瞄了半天,才丢出一个。奇准无比的落在玄启脚下,爆开的雪花连玄启的衣角都没沾到。玉阶上呈现一边的屠杀。扔完了一篮子冰球,小太监早已满头大包。提着篮子上蹿下跳,累得满头大汗。

【真不经打】玄启很有一种书里说的横刀立马,无人能敌的感觉。正在洋洋自得间,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轻笑,循声望去,原来是小姐姐!

刚才玄启在大殿中听着大臣们一本本的奏章都快睡着了,好不容易捱到退朝,刚出来就见到了紫珠,随即惊为天人,想那玄启,乃是正宫娘娘的皇子,甫一出生,便和别的皇子不同,平日几乎出不了宫门,他的两个哥哥又忙于功课,就连他的母后也难得有时间去照看他,所以玄启在偌大的皇宫里过的相当孤独,他缺乏同龄人陪他玩耍,直到紫珠的出现。

【小姐姐你笑什么?】玄启疑惑道,

紫珠回道:【你这丢雪球的功夫也太差了,我看要不是那小太监让着你,你可赢不了人家。】韩尚宫听罢,急忙捂住紫珠的嘴,惶恐的对玄启道:【“殿下,紫珠公主不懂事,冲撞了您,我愿代紫珠受罚。】

玄启却不管,推开韩尚宫便对紫珠道:【哼,你说的轻巧,要不我们比试一番。】刚说完,就想拉住紫珠的手,领她到开阔的雪地里去,哪知刚碰到她的手,玄启就像碰到了寒冰一样,急忙将手缩了回来,惊呼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紫珠一听,再想到一路受的苦,嘴巴一瘪,愔愔哭了起来,玄启见此,立马慌了神,急忙道:【你可别哭呀,有什么事好好说啊。】

一听这话,紫珠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直往下掉,韩尚宫也慌了神,连忙安慰紫珠,周围的太监大臣也愣住了,搞不明白这番外公主怎么这么能哭,玄启也是一脸苦色,结结巴巴的大喊道:【还.。。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太医。】说罢,就蹲在紫珠面前,手忙脚乱的想办法哄着她,最后竟然拌起鬼脸来了..不多时,阶梯上空便传来两个孩子嘻嘻哈哈的笑声。

【公主,公主】小丫鬟轻轻道,见紫珠没有反应,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呃,怎么了?水淇】紫珠的思绪被打断,有些诧异道。

小丫鬟笑嘻嘻道;【公主,三皇子有些时候没来了,您说今天他会不会到呢?)】

【谁管他。】紫珠被说中心事,有些脸红。

【奥,刚才婢子正要禀告,有个看着像是三皇子的人在门外晃荡呢,也不知是在等谁?】水淇有些狭促道。

【死丫头,敢作弄我。找打】说着,和水淇闹做一团。打闹了一阵,紫珠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道;【这个混蛋,这么久也不来看我,不知是被哪个狐媚子勾去了。知道他来做什么吗?】紫珠嘴上骂的凶,可是眼里的笑意却是遮不住的。

【他说请小姐看出戏呢。】小丫鬟笑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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