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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败皆由天路择

夜里,即使有着丰富午夜生活的帝国都城,也并未有多少喧闹,夜色下的不为人知,悄悄咪咪,而亲王府内,却充斥着一股热闹气息。

“翰儿,去了神秘的仙门,可要安分点,那里听说都是些挥手大败虎狼的修士,更有许多来无影去无踪的仙人,凡是都要忍,为父等着你学成归来,再带你去祖宗祠堂,让沉睡地下的先人们,也沾沾光!!!”秦王爷轻轻拍了拍秦翰的肩头,语重心长。

不知多少年了,父亲没有这样和我说过话,也没有踏入这扇门。似乎老先生去世之后不久,到了他们口中的轮载之年后,父亲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间屋子,即使这里留下了无数欢笑的影子。

“孩儿知道分寸,父亲,您放心吧,我可没您说的那么乖张,不就是忍么,孩儿肯定能做到的,等到学成仙术,肯定能够让母亲醒来,到时候咱们一家,就能够完美的度过一生了!”秦翰似笑非笑,本意打趣父亲,却不经意间提起了亲王府的禁忌——秦王妃!他的母亲!

秦王爷并未如曾经那般暴怒,似乎孩子的机遇能压过一切烦恼忧愁:“为父相信你!轻寒也等着她的宝贝儿子将她唤醒!所以,你一定要忍耐,千万别怕吃苦!虽然为父不知道要如何学习那些仙术,但世间哪一样技艺,不是血汗换来的,千万不要半途而废!”

整个一夜,父子俩如久别重逢般彻夜相谈,到了后半夜,秦王爷更是破天荒的让下人送来酒水,碍于秦翰即将随仙人拜入仙门,只能自己一个人独饮,虽如此,却依旧不断从屋内传出朗朗笑声,一声青涩,一声爽朗,好不自在。

清晨的亲王府门口,一众仆人门丁被斥退,秦王爷躬身迎接青袍仙人:“大仙,一路上劳烦您了。”

“不碍事,秦家小子,随我走吧。”青袍仙人语落,取出一根古笛,短短天籁,唤来一只白鹤,这白鹤更是奇大,展翅足有八九米!宽背容纳两人依旧有余。一纵身,青袍仙人稳稳落在鹤背,顺带一把抓起秦翰,放于身后。

“父亲,清晨露大,您回房吧,孩儿这就走了,他日学成归来,再来报答父亲养育之恩!”秦翰此刻却并不显得兴奋,人生第二次离别,依旧让他感觉鼻头一酸,平日里顶天立地的父亲,现在却在他眼中显得有些苍老,连精心藏匿的些许白发,也是那么刺眼。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声鹤鸣,展翅带起一阵狂风,仙鹤轻盈升空,不多久,便化作黑点,消失在朦胧清晨,朝着日出方向而去。

“这一去,孰知何年……来人,将少爷庭院封闭,未经允许,任何人踏入,斩!”秦王爷昔日杀伐果断之威,再次回归,他要留,留得一丝念想,留的一处记忆,一处与秦王妃相似的记忆……

百里外的上空,秦翰逐渐淡化了离别的那种伤感,好奇的打量着脚下蝼蚁般大小的房屋,即使冰冷的风将眼睛吹出无数泪珠,他却依旧不甘心闭上,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看到这种奇观,多少人,一辈子无法脱离地面,翱翔天空,即使是乘坐仙鹤……

青袍仙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轻笑着摇摇头,白须、仙鹤、道袍,像极了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仙,这一幕,也在秦翰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记忆。

临近中午,仙鹤寻了个人迹罕至的福地,落了下来,自行去寻找些吃食,青袍仙人坐在一块青石上,闭目养神,等待仙鹤归来。秦翰感到腹中抗议,从怀中取出一些点心甜食,恭敬的站在仙人跟前:“大仙,您吃点东西吧。”

青袍仙人并未回答,如同睡去一般,连呼吸都未曾打破神秘的节奏。

见此情景,秦翰心中疑惑,却不敢独食,举着点心,就这么候着,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他只感觉手臂犹如悬挂千金巨石,血液堵塞一般,无比难受,汗水顺着眼角沁入,万分刺痛。

鹤鸣响起耳畔,徐徐落地,地上落叶舞出一曲妖娆,青袍仙人这才睁开双眼,只说了句:“接着赶路吧。”便不再言语,一把将秦翰放在鹤背,两人一鹤再次腾空。

入夜,仙鹤再次停了下来,这次落在一山谷下方,青袍仙人依旧闭目打坐,整整一日滴水未进,秦翰不由得对修仙一途更为向往,若有了如此本事,世间一切,仿佛都要简单许多。

很多次,秦翰都按耐不住,打算上前询问些什么,但最终理智略胜一筹,山谷中呈现出一幅奇异的画面,一只庞大仙鹤若闲庭胜步由东而西再由西而东,不快,不慢,不急,不燥;一老者入定青石,呼吸缓慢至几乎无法察觉,即使他就在那里,触手可及,却依旧让人感觉快要忽视他;旁边一少年,欲言又止,踱步徐徐,时而往南,时而往北,看似下定决心,不多会儿又若被自我说服……

如此三天两夜,仙鹤不知飞行了多少距离,早在昨日清晨开始,便再也不见人烟。在经历第一次震撼之后,秦翰对于那些参天古树、异兽怪禽,也多了几分免疫,这些个东西,无论哪一样,若在天风国,不搅出天大的风波,那才怪事一番。

即使秦翰自认为已经再无东西可以震撼他的视觉,当临近仙山之时,他依旧怀疑自己结论下早了。

远在数百里之外便能看见直插天际的两根金玉相间的‘撑天柱’,绕绕白云都只在柱子的下半段,若让秦翰估算出柱子的高度,恐怕要费不少心神,这些,早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认知,如同神迹,哪有人能够建造如此高的建筑?不说万米,也不低于八千!

望着秦翰呆滞的神情,青袍仙人弹指一挥,凝聚一道‘请神诀’,若隐若现,直奔额头。

“秦家小子,这便是你将来的宗门,除去天风国,还有六个帝国皇朝,皆归属这朝圣宗管辖,输送可造之材,如同你这般。”青袍仙人略带解说,在早已几近麻木的秦翰心中,再次狠狠一震。

七个帝国!一方帝国,哪个不是人间天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凡人终其一生,也不定能走通整个帝国所有辖区,而一个朝圣宗,竟然管辖七个帝国!!!除去接壤的三个帝国之外,秦翰对于其他的皇城,基本未曾耳闻,连皇号都不知晓,那些太遥远太不可接触,有如此反应,倒算是正常,若有人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淡然处之,可能面露惊色的人便会是青袍仙人了。

正在这时,天边又一仙鹤朝着宗门飞来,秦翰虚着眼望去,发现那仙鹤上,也是一位老者,身后坐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虽距离太远看不清容貌,但从轮廓以及着装来看,应当不俗。秦翰自嘲的笑了笑,能被这样的仙门看上的人才,哪个会俗?不是王婆自夸,他自己,无论容貌出身,在世俗界都算得上中上之流。

“临近这一期的考核,不少接引者都尽快赶来,免得错过,再虚耗半载光阴。”青袍仙人再次解释。

接引者,应该是青袍仙人这一类的统称,倒也贴切,秦翰如是想着。果不其然,短短几十个呼吸时间,四面八方便蜂拥不下百余只仙鹤,如同秦翰这这边一样,停在撑天柱远处上空盘旋,时而发出清亮啼鸣。

“诸位师兄辛苦,一路可还顺利?”天地间阵阵回音,虽能听清所言,却并不觉得震耳,显然又是一无上神通。

“劳烦师弟挂念,尽快打开天路,进行考核。”百余位老人异口同声,整齐无比,秦翰肯定这绝不是刻意练习,而是长久年岁下来培养的默契罢了。

秦翰很奇怪,那师弟明显听声音是青年,怎感觉这些老仙人,对那青年很是客气?难不成,是个返老还童的神仙?不对,有那么厉害,不应该还算师弟了吧?

没人知道秦翰脑中听起来无聊可笑的碎碎念,天空那根本看不见人影的声音再次传来:“诸位师兄,天路立刻开启,该交代清楚些,若是出了差错,可不美。”

交代,显然是各老者对身后来自各国各地的凡间少男少女。

“进了天路,万万不能触碰任何东西,每个人脑海中的魔障不同,所看到的东西不同,但无论看到什么,记住,都是虚无,若是控制不住心中欲望,天路筛选倒是其次,丢了性命,才是可怜,秦家小子,上去吧,若是无法通过考核,留的性命,仙鹤会接你返回亲王府。”

不远处,几乎所有老者,都对身后的人说着相差无几的话语,无疑浇灭了他们刚开始的那份热血,更增添一缕不安甚至恐惧,秦翰亦是如此。

天空毫无预兆,甚至连声音都未曾发出,如瀑布般的金光便从天而降,似虹,似路,也似河。

“这便是天路了吧?走上去,难不成不会掉下去?”秦翰望着若隐若现的庞大光幕,有些疑惑。

“去吧,一切都听天由命了。”青袍老者一挥手,秦翰只感觉一股清风将自己托起,稳稳落于天路之上,感受着脚下如实质般的光,怀揣着少年懵懂与修仙热血,踏上了自己的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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