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云宁夕例钱三倍,原本每月只有三千钱,而现在却有九千钱,一千钱为一贯,一贯可换一金钱,云宁夕自那日后苦存了三个月例钱,加上以往所存,现在已藏有百二十个金钱。
这一日,云宁夕将百余金钱取出,一一藏入怀中,叫上一个长随小厮,便出门去。
云家所在之地,虽只是一个县城,但这里是云家所在地,云家乃是千年世家,底蕴深厚多在本县置办产业,也因此缘故,在整个南天城诸县中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产业兴旺,自然多有商贾往来,商人往来贩卖天下之物,而武人练武也需要些奇珍异宝来辅助练武,故本县多有武人往来,而贩卖奇珍异宝的商铺更是数不胜数。
而云宁夕就打算买些草药奇珍助自己打磨筋骨,练武境界有后天先天之分,而后天境有天地两重境界,先天有三境一顶,云宁夕现处后天境界,而在后天境中,分为天地两重境界,其中地境分为培元筑基,炼体起形,内外双劲三层,而修完地境,可修天境,天境有脱凡9重天,其中1-3重名为初镜,4-6重名为入境,而第7重名为上境,8重为坐境,9重为胎境。
云宁夕早在年前便培元大成,随时可以进行炼体起形,但因为种种原因迟迟不敢尝试,在武道修炼中筑基培元从幼儿三岁开始,只炼气,不修武艺,不打磨筋骨,只读书,习字,练习呼吸吐纳,睡姿仰卧,培养人的元气,只要不是天生绝脉、痴呆傻笨之人,持之以恒一般九到十一二岁便都能大成,且分別不大。
而炼体起形,炼人皮膜,筋骨,韧其皮膜,拉其筋,强其骨,打磨自身,定下其形体,确定人的练武资质之一。
人练武资质有三,两先天所得,一后自塑,先天者,一是人之悟性,天才者,能学一用二,举一反三,二是天生通脉开窍,人刚出生之时,体内有一道先天之气,会在婴孩第一声啼叫之时,为其打通筋脉,开其窍穴,寻常人出生一般会打通一条筋脉,三五个窍穴,筋脉开的越多,日后练武吐纳速度就越快,窍穴开的越多,所炼真气质量也就越高。
但这两条,云宁夕皆不具有,他不是笨蛋,悟性也是有的,但绝不是天才,他出生之时,只通一脉,窍穴倒是开了六个,但也只是常人水准。
为此,云宁夕如果想之后在武道之途有所建树,在这后天姿质上必须下苦功!
炼体起形,炼人皮膜,筋骨,只对功法有要求,而云家乃千年世家,所用炼体起形法自然是一等一的,但韧人皮膜,拉人筋,强人骨,虽是打磨自身,但也是伤残自身,所以需要大量上好草药奇珍来温养自身。
云宁夕虽姿质不好,但也是云家正房公子,故一般的上好草药自是不缺,但唯有几味主药,府中并不提供。
这几味主药市面上并不少见,但价格也不便宜,云宁夕一直苦于财力不足,买不足药材,才迟迟不能开始炼体起形。
上次虽失去了三年后的核心弟子名额,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长了例钱,终于是凑够了。
掂了掂怀中的金钱,云宁夕又生起了对未来美好的希冀。
云宁夕主仆二人,行走在闹市之上,忽见远处人群汹涌,围在一起,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
“武二,似乎有热闹,咱们去看看。”
云宁夕的长随叫武二,从云宁夕三岁便跟在其身边,长云宁夕三岁,他见主子发话,赶忙向前,为其挤开道路。
在武二护持下,云宁夕挤过人群,入了圈内,只见里面一棵大榕树下,坐有一蓝衣老道,他劈头散发,头上无冠,身着蓝衣道装多有折皱,像是多日未洗,有股子酸味。
他坐在那儿见人多了,便起身站立,在那里吆喝起来:“老道本是临郡陕甘郡人氏,出门远游在外,至此地已身无长物,只有一篇上好的先天武诀,欲于此贱价出售,换些回家盘缠。”
听他临郡人,且是卖先天功法的,众人皆觉有趣,其中有一名精壮汉子,背背一把宽背大刀,个头高大,乃是江湖一侠客,急功好义。
只见他打量了下老道,见其穿着寒酸,而自己身上正有点闲钱,便打算随意出点钱买下。
“先天武诀?要价几何?”说着便伸手入袋正欲掏钱。
那知这时那老道也鼻孔朝天,牛冲冲地伸出五根指头说:“要价五万万钱!”
“什么?”汉子手一僵,愣了一下,顿时感觉自己被人耍了,血气冲脑,心中暗怒,大气冲着老道说:“你疯了?一个破先天法居然敢要五万万钱?”
哈哈哈,听了老道的报价,围观的群众也都被逗乐了,自道祖传天下武道,向世间百姓共发放了九千种先天法,虽然因为地域广宽,各州府间所得先天法各有所不同,分到一城一县更是稀少,但一城一县之中所有先天法也有数十种,虽同郡各县城先天法也多有相同的,但也有百多十种,故先天法并不少见,偶有奇特点的先天法也不过万钱,在这个世道寻常小康之家,月入支出也不过百十钱,一亩地也不过几千大钱,而万万钱也就是一亿钱,十万金,足以买下良田万亩,这老道如此报价,惹人发笑。
“我这可不是一般的先天法。”老道站在那里,老神道道。
“不一般?呵呵!”汉子怒极反笑:“我走南闯北,啥没见过?我到要看看,怎么个不一般?”说着汉子手握成拳,故意冲老道摇了摇,“你要是说不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嘿嘿。”汉子抖了抖身后的大刀,大刀应声而动,声音低沉,怕有不下百十来斤!
“我的大刀可认不得你了!”
“呵呵。”老道打了个哈哈,毫不理会汉子的威胁,只见他摇头晃脑着说道:“我这先天法,可是残篇!”
“什么?”围观的众人一听,顿时闹翻了,七嘴八舌开始吵闹,“残篇?那更不值钱了。浪费我们时间!”
“你们懂什么?这可是宗师法中的先天残篇!”老道断喝,众人听了顿时大惊,连云宁夕都听的有些头脑发热。
自武道传世,世人皆知炼武之人修行境界大致分为,后天境,先天境,然后便是武道宗师,据说其上还有更高境,但不为人知,但已知境界中,。
其中后天境中的高手足以在一县之内扬名,而先天高手则可独霸一县一地,像本县的云家,便有先天高手,而宗师境,嘎嘎,那可不了的,像雄据本郡的青阳宗老祖便是此等境界,天下人约定俗成,后天武者,父子相承,先天强者,开创世家,而宗师!开宗立派也!
而这先天功法出自宗师法,虽是残篇,但也无不惹人眼热。
“嘿嘿。”见从人惊鄂,老道满意致极,便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本蓝皮小书,并说出了一段惊骇世俗的话:“我先天法上有一页冲境法,修习之可比常人多五信机率入先天,多一信机率入宗师!”
“五!五倍!”云宁夕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干涩了,常人入先天,需要后天绝顶,且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就这样十人只有中,也只有一人成功,而多了五倍机率,那便是五成把握入先天,联想到自己那平凡如常人的资质,云宁夕不由的有所心动,呼吸变得急促。
连本地先天世家的云公子都心动,別人更不用说,正当云宁夕跃跃欲试之时,却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老道,必须要五万万钱吗?”汉子脸色不愉,似噬人猛虎。
“必须!五万万钱!”
“好!”汉子应声,却转身就走,众人一愣,原本众人都以为汉子会动手,没想到他居然走了!
“怂货!”众人咒骂,但也在此时,汉子手中忽有一物飞掷而出,弹珠大小,快若惊虹。
只听那咚的一声,便击打到不远处那棵榕树上,掷出物应声射入树身内,并刹将榕树击打而动,只见那枝体快速摇曳,树叶飞舞,大树摇摇欲坠,又忽听一声闷响,大树忽静,但榕树身却已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
“咣!”云宁夕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好强的内劲!”
“喝!”正在这时,趁众人注意被引开,那背背宽背大刀的大汉动手了!
只见他长天一啸,状如疯虎,衣襟无风自动,肌肉鼓起,原本陷下去的太阳穴禁然突起,周身上下一股气流环身吹动,如风起云涌,围观众人皆站立不稳七零八落。
在那汉子刚动手时,受劲风影响,云宁夕向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关键时刻长随武二护住了他。
云宁夕眉头一挑,口中说道:“太阳饱满,劲气缠身,居然是脱凡上境!”
后天脱凡上境,乃是贯通人体任督二脉,内功真气已经大成,内劲外溢,劲气缠身,双臂挥动之间,能有十万斤力道,被称为百人雄。
“拿来!”汉子出手狠辣果断,左手成爪直拿那蓝皮小书,右手成拳直击老道面门,一爪阴狠,出手无声,另一拳虎虎生风,夺人眼球!
这是汉子颇为得意的一手,右手拳阳刚霸道,让人无法直视,正面抵挡,而左手藏于其下,可作致命一击,用此招,汉子横行一带,难逢敌手,想到这汉子心得心满,嘴角带笑,胜券在握。
但有人比他更快!
“武二!”长随武二应身而出,只见他双脚一蹬,身子便跃至半空之中,脚下又复在空中轻踩几步,身子便在空中弧线飞渡至老道身前,一直拳打去。
“凌空飞渡。”背刀汉子,笑容一僵,反到心头一惊,凌空飞渡乃是八重坐境强者的绝技,但汉子拳子仍去势不减,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反更加运转体内外劲气,右手重拳上劲风猛烈回旋,飞驰之时,声如霹雳,双峰贯耳,直朝武二而去!
“喝!”两拳相击,拳未至,而劲气先到,劲气旋转如转轮风刃,快若风龙,撞向武二。
武二神色不变,也不退却,风龙瞬息而至,撩动他的眉梢,这才右手变拳为爪,一抓一拉间便将劲气错开。
武二出手,无风无雨,不见其深浅,汉子眉头紧锁,拳势放缓,左爪上白芒如丝,从武二看不见处直往武二心口而去。
“嘿嘿。”武二一笑,早已发现,手中舞开,骤财便有一团青气朦朦胧胧环绕在四周。
青云时聚时散,如云卷云舒,汉子爪上白芒犀利无比,却如拳打轻纱,无形无力,不得要领。
所谓是‘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水,天下之至柔弱也,所以击之无创,刺之不伤,斩之不断,焚之不燃;而云为水,无常形、常势,似幻似真,百变千幻。”
云宁夕立于一旁,赞叹道:“这便是云家的青云掌。”青云掌乃是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的招式法门。
咝!两人快速交手十数次,武二青云诡异,双手藏于其中,如雾中探月,并随着双手的不断舞动,隐有扩大的趋势。
“不能再拖了!”汉子对秘籍势在必得,不得以,汉子猛地一掌击出,打在青云上,震的青云一阵激荡,且身形激退数步,一把取下宽背大刀,横握在侧,刀芒如阳,已心生杀意。
“五虎!”大刀抡起,汉子大跨一步,口中大喝,势若疯虎,欺身向前,一刀抡下。
“断门!”大刀呼啸而下,上透出无形气流,随刀直上而下,如疾风骤雨,斩向武二!
“噫!”刀势迅猛武二来不及变招,只能双掌一架。,
“刀!”刀下,至!刀芒寒彻!肉掌而上,架!青云绕指!
两者相交,白芒与青云互相交错,寒芒如光,青云如影,如长光破晓,所至之处,青
云消散,而又如影随形,有光有影,寒光过,青云散而复散。
肉掌架住大刀,青云缠住寒芒,相互僵持。
汉子为七重上境,双臂挥舞之间有上万斤巨力,刚猛十分,又携大刀之势,渐渐压制武二。
寒彻地刀渐渐压向武二,已将他的衣梢削破,看地云宁夕心中直跳,几乎要惊呼出来。
“柔云千叠!”
青云涌动,开始变化,层层叠叠,如浪似波,连绵不绝,不断冲刷着长刀。
长刀如那礁石,刀芒如那棱角,不断地被冲刷,被消磨,情况立转!
“好!”云宁夕喝彩一声。
“哼!”汉子眉头一气皱,却是撤刀而回,顿时青云涌上,如巨浪袭滩!
“五!”汉子无惊无喜,只持刀对空连发五刀,一刀快过刀,刀上寒芒激生,一刀一寸,五刀一出,刀芒如冬日融阳,刺人之双目。
“虎!”刀芒汇聚,化作一虎头,神彩狰狞,欲择人而噬。
“什么!借相!”武二第一次神色凝重起来,只见他双手大张,迎着刀芒所化猛虎而去。
“断!”汉子手中大力一使,那宽背大刀居然受不住,断成两截。
“门!”刀头入虎,与其内白色刀芒合二为一。
“刀!”虎如刀,刀是虎!虎头如融忉,寒芒千丈,铺天盖地,欲将那青云吞噬。
“风——起——云——涌。”
武二的双手似化作天地二极,他的心胸似化那二极的风眼,刹那似天地变色,如那风起云涌,无尽风暴向那风眼汇聚而去,刹那间那青云如潮涌,化作无边云海,包裹那千丈寒芒而去。
云海包住寒芒,寒芒又复刺破云海露出棱角,又复被无尽浪花打磨消蚀掉。
两人皆被云海与寒芒包裹住,外人看不清里面的争斗,云宁夕不由地捏了一把冷汗。
半晌,云散风舒,寒芒消蚀,云海退去,两人地身影皆再次出现在天地间。
“呼~”汉子收回断刀,原地轻吐出一口寒气,看向武二,抱拳说道:“后天绝顶!好内功!”
“你也是,好刀法!”武二一拱手,左袖口有一道寸余豁口。
“在下西府胡家胡圣轩。”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大钱币胡乱放于一旁石阶上,说:“刚多有得罪,这些钱是赔给老道儿压惊的。”
又复拿出一本红帖说:“日后有难持此帖,可去西府找我,我胡家乃是勋贵,世人皆会给点薄面。”说完不等武二言语,转身一个猛子,便抽身快步离去。
“呵呵!”见汉子的离去,老道一个哈哈,便一个飞窜到那石阶旁,抓起钱币,掂量了下,心中有了数,裂嘴一笑,将钱与蓝皮小书一回收入怀中。
回头看了云宁夕一眼,见其点头,便背背着手,口中唱着小曲,径直走向一幢酒楼。
“有老道自远方来吆~~~身上有钱,喝酒吃肉了,嘿哟~~~
“胡兄走好!在下白县云家武二。”武二朝胡姓汉子离开处,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