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一路急行,转眼间便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偌大的广场之上,那广场怕有三十亩之广。
而广场的中央还立着三个男人的石像,那些石像极高极大,中间那个最高,看上去怕有十人高。而左手边的最矮,但也有八人之高。
这三个石像,各个雕刻的形神具备。石雕虽大,却没有忽略任何细节,仔细看去,仿佛会动一般。
卜凡观那石像,不禁叹道:“端得是好手艺。”
此刻的卜凡还不知道,这三个雕像的本人全都是沧浪城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英雄。雕像屹立在此,受万民敬仰。
许多年后,如今这个站在雕像之下抬头仰望的懵懂少年,他的雕像也将屹立于此。
而此时,在卜凡的身边,同样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站在雕像之下,双手紧握,钢牙紧咬,盯着右边那个的雕像,那眼里似乎有着无尽的恨意。
卜凡见那少年奇怪,也细细看着那个雕像,但见,那石雕男子双腿跨立,双臂抱剑,微微低头,长发飘动,好不英雄。
看了一会,卜凡对着那少年说道:“兄台,这个人是谁?”
“英雄。”那少年的语气似乎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闻言,卜凡觉得这少年有些奇怪,便不准备搭理,继续向沧浪书院的大门走去。
那少年见卜凡离去,也跟了上去,只是,此时的少年已不似刚才那般模样,而是再正常不过了。
“兄台,你也是来参加入学仪式的?”那少年追到卜凡跟前,友好的问道。
闻言,卜凡站住脚跟,笑着道:“啊,是啊。”
“我也是,我叫乔羽,交个朋友吧。”那少年很礼貌的说道。
卜凡观那少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个子和自己差不多,胸前戴着一个青绿色的玉佩,虽是一身粗布衣裳,却难掩其优雅的气质,倒像是个落难的少爷。
“乔兄你好,我叫卜凡,占卜的卜,平凡的凡。”卜凡也很礼貌的说道。
“卜凡是吗,很有寓意的名字嘛。”
“还可以吧,寓意说不上,只是个名字罢了。”
眼看对话陷入僵局,乔羽赶忙岔开话题,说道:“卜兄是第一次来?”
卜凡有些奇怪,回道:“乔兄怎么知道?”
乔羽说道:“啊,我看卜兄你身上一点灵气也没有,而且,你连那三个雕像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我便妄自揣测,卜兄可能是第一次来。”
闻言,卜凡不禁佩服乔羽的眼力,赶忙说道:“我初来乍到,还请乔兄不吝指点。”
“卜兄不必客气,指点说不上,我也是第四次来,另外,卜兄不要喊我乔兄,直接叫我乔羽便可。”
“那你还叫我卜兄?”
“乔羽。”卜凡朗声说道。
乔羽微微有些一怔,继而也朗声说道:“卜凡。”
二人话音落下,甚觉投缘,不禁相视大笑。便一起朝书院大门走去。
走了不多时,卜凡远远望见一面望不到边的院墙,那院墙不矮,怕有两人高,而正对面的是一个三人高的门楼,门楼之上高挂一面金边门匾,上书四个大字——“沧浪书院”。而门楼里,卜凡见两边各摆一张桌子,两边分别坐着两个人。
不多时,二人已经到了门前,卜凡和乔羽二人来到桌子前,见那桌子后面的人,是一胖一瘦两个比他年岁稍长的灰衣少年。
乔羽首先开口道:“两位师兄,我们来报名入学。”
那两个灰衣少年早见他二人走了过来,但目光都落在乔羽一人身上,只是卜凡察觉那二人的目光满是鄙夷的味道。
乔羽说完,其中那个胖子如见了瘟神一般,开口说道:“乔羽,乔大少爷,你他妈还真够有毅力的,这都四年了,您怎么还来啊,丢人不,我都替你害臊。”
作为旁观者,卜凡见那胖子的表情,听那胖子的口气,觉得这样无故羞辱人,真是可气。当时便险些开口理论,但是他却见乔羽眼中分明隐藏着一股深深的恨意,只是面上却笑嘻嘻的说道:“师兄说的是,说的是。”
见乔羽一副贱样子,那胖子也觉得没意思,道:“真他妈够怂的,赶紧的。”
那胖子示意乔羽,开始测试。
闻言,乔羽仍是笑嘻嘻的回道:“多谢师兄,多谢师兄。”然后乔羽便伸出手,放在桌子上的一块绿色圆石之上。
不多时,那胖子看了眼石头,道:“十六岁,下一项。“
乔羽按照胖子的指示,又将手放在旁边那个白色圆石之上。
不多时那白色圆石之上浮现出一个醒目的黑色的“八”字。
见状,那胖子瞥了一眼乔羽,用有些嫉妒的口吻说道:“四百二十三号乔羽,练体八段。”
说完,便递了一个木牌给乔羽:“八段?怂货,你就是练到了武生境界,还不是没人要?”
闻言,乔羽还是不急,口里仍道:“师兄说的是,说的是。”说完,乔羽转过身去取房牌了。
这下临到卜凡了,那胖子看了一眼卜凡,见卜凡好像对刚才的事有点看法,却又不敢表露出来,一副怪怪的表情。
见此模样,那胖子不禁嗤笑一声道:“别磨蹭,叫什么名字。”
“卜凡,占卜的卜,平凡的凡。”卜凡面无表情的说道。
“把手放在这个上面。”说着,那胖子指着桌子上的那块一掌可握的绿色石头。
闻言,卜凡照着胖子的指示,把手放了上去,过了不多时,胖子道:“十六岁,下一项。”
闻言,卜凡却有些好奇,心说:“咦,这石头能测出人的年龄?”
卜凡将手又放到旁边那个白色圆石上,也是不多时,他拿开手,却见那石头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零”字。
待那胖子见到“零”字,忽的也是一愕,继而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卜凡:“啊呀呀,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四百二十四号卜凡,白丁。”说完,也是拿了个木牌递给卜凡。同时,那胖子身边的一个高瘦少年,却是提起一只笔,朝西而去。
卜凡接了木牌转过身,来到对面的桌子,他刚一到桌子跟前,那桌子后的一个长脸灰衣少年,便马上递给他一个牌子,卜凡拿在手里一看,上面写着三个数字——九零三。
卜凡拿了牌子,看了几眼,又看看那个长脸灰衣少年,却见一张长脸之上,一双豆大的眼睛在用“奇怪”的眼色看着他。
卜凡却不太明白那少年的眼色,当下忙拿着牌子,走到乔羽身旁,把两个牌子亮给乔羽看。
乔羽看了牌子道:“咱们边走边说。”说完,便带着卜凡往西,朝他俩的宿舍走去。
路上,乔羽看着牌子,嘴里念叨着:“你是九零三,我是九零二,看来我们成了邻居了。”
卜凡问道:“这九零三是什么意思?”
乔羽道:“是房间号,就是第九等,第三间。”
卜凡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九零一有人住了?”
乔羽略一思忖:“这也说不准。”
卜凡问道:“乔羽,方才那胖子说我是白丁,是什么意思?”。
乔羽道:“其实,白丁就是修士对平常人的称呼,意即没有修行过的人。”
卜凡点头,拿着另一个木牌又问道:“那这四百二十号又作何解释?”
乔羽道:“这便是说,你是第四百二十四个来报道的,也当做你的首次排位。”
卜凡道:“排位?”
乔羽道:“沧浪书院,每一年只收一百个十六岁以下的新生,而这一百个新生便是三个月后排位在前一百的一百人。”
闻言,卜凡心中一凛,道:“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那岂不是说,我只有今年这一次机会了么?”
乔羽也有些忧心的点了下头道:“不错,我也是。”
卜凡偶然间一抬头,见不远处的路边上有一块大大的展板,正有一个高瘦少年在那上面写着什么。
卜凡好奇,便走到展板的跟前,定睛一看,上面却是写着从一号到四百二十四号的名字,名字后面还写着年龄和练体几段。而他便是第四百二十四个,后面写着白丁。
但见展板之上只有卜凡一个人是白丁,其余的,最低也是炼体二段,而那个人也不过才十二岁。卜凡看着展板,不禁有些脸红。
卜凡心知这展板之上,便是排位的具体情况,便向乔羽问道:“我怎么才能排进前一百呢?。”
乔羽道:“你可以挑战啊,你若打赢了那个排位在第一百的人,你就是第一百名了。”
闻言,卜凡粗略估计了一下展板之上第一百位的,怎么也是炼体四段的水平。
当下,卜凡心中一凛。按照常理来说,刚才街上遇到的那个先生,说他既是去了书院也是枉然,真是一点也不错。
“原来先生说的是这个意思,凭我一个白丁如何能挤进前一百名。”
想到这,卜凡不禁有些愣神,乔羽见状,问道:“你在想什么?”
卜凡沉思片刻,不想露出心中所想,便故意转开话题道:“这么说也不对,如果你我都要挑战这第一百名,他岂不是要以一敌二么?就算一个一个来,那不是车轮战么?这对他岂不是很不公平。”
乔羽道:“这一点,书院又怎么会想不到。”
卜凡道:“哦?怎么讲。”
乔羽道:“新生选拔为期三个月,便是从明日开始算起。书院规定,这三个月期间,每个人统共只有十次挑战机会,每个人每天有一次被挑战的机会,如此一来,不就结了。”
卜凡道:“这样还是不妥,若今日那个被挑战的被对手打伤了,明日还有人挑战他,那他不一样还是吃亏么?”
乔羽道:“这个也好办。比试是有规则的,那就是不许致人伤残,更不许杀人,只可点到为止。”
卜凡却摇头道:“也不好,比试的时候,为了输赢,双方难免会使些狠招。可是只许点到为止,岂不束缚了手脚。”
乔羽笑道:“狠招,也可以使,因为会有老师在一旁控制比赛,这样一来,很少会出事。而且,即便有人故意使毒手,致使他人伤残,书院会立时将被打伤的那个人破格录取,而且还会把伤人的那个打成同样的伤势,意即你砍下他人的一只手,书院也会砍下你的一只手,并将你逐出书院,永世不准你再踏进书院一步,违者立斩。”
卜凡闻言,竟是拍手叫好:“这样一来,当真是百密无一疏啊,甚好,甚好。”
乔羽看着卜凡的样子,笑着道:“没看出来,你倒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闻言,卜凡却是苦笑道:“可叹我只是替别人担心,我现在只是个白丁,又如何能挤进前一百。”
见状,乔羽忙安慰道:“你别灰心嘛,不还有三个月时间么,你咬紧牙关拼命修炼,想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