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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抱公鸡的姑娘

洛凡站立在台阶上,故意把双手背在背后,用眼角的余光瞟向苏不一,淡然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入府?”

“我们是客,既然主人没有出来迎接,擅自进入是不符合礼仪的。”苏不一将先前劝慰师弟的话再次将给洛凡,面容平静,虽然两颊上的红晕显示出此时的他也很冷。

洛凡嘴角微微翘起,深处右手竖起食指来回摆动几下,讥讽道:“你作为师兄如此死守礼仪,如果是幕府中接待的大人忘记了你们,难道你要带着他们在幕府门外站一整天?既然你是师兄,除了对你所读的那些刻板的道理负责外,我想最重要的是对你的师弟师妹们负责。”

这段话自然不是洛凡准备好的,而是临时发挥只想要削一削这些人的威风,洛凡仍旧记得每年来幕府学习的那些书院学生是如何的自负,自负到他们忘记了这里是幕府,所以每一年洛凡总是乐此不疲地羞辱那些自以为是的书院学生。在洛凡的脑海中,那些书院的学生不知愚蠢到什么地步,尽管每年都会被羞辱然而下一年来的这一批却永远不会吸取上一届的教训。

苏不一眼中一亮,露出和煦的笑容,拱手谢道:“多谢公子教训,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洛凡一瞪眼,头颅微仰,语气加重,挑眉斥道:“连我的名号都没听过?”

洛凡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道:难道那些回去的学生都不愿提起那些让他们受辱的经历?

苏不一当然从那些师兄师姐口中模模糊糊地了解到幕府有那么一个纨绔,但具体事宜却不清楚。苏不一露出抱歉的表情,轻声回道:“是在下无知,不知道公子的名号。”

洛凡见苏不一如此恭敬,倒也不好意思继续欺负下去,回道:“我叫洛凡。”

洛凡顿了顿,让微凉的风吹起额前的两缕头发,用缓慢的语气说道:“我姐姐是洛明允。”

洛凡的声音不大不小,站立在下面的南山书院的学子却全都听到,并且陷入了沉默。洛明允,这并不是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坊间也从未传出过有关她的传闻,但这个名字却是因为她的身份而让人陌生,因为所有人都会尊称她为洛司理。洛凡极为享受这种沉默,他站立在台阶上嘴角不可察觉的微微翘起。

即便苏不一隐约猜到洛凡的身份,但当洛凡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苏不一还是不由陷入一阵沉默。当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时,抬头盯着洛凡的眼睛,用诚恳的语气问道:“那不知洛公子能否带我们进去?”

对于这种事情洛凡自然是不能擅自做主的,毕竟尽管洛明允如何宠爱他,但幕府有幕府的规矩,如果洛明允在幕府中,洛凡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那些大人们或许会睁一眼闭一眼,偶尔在背后骂洛凡几句“真真是幕府中的败类。”。可是洛明允现在人在乌山,洛凡做起事来自然要小心一些,现在幕府中可没有护着他的人,不知那些看自己不爽的大人是不是正紧紧的盯着自己,准备教训一下自己这个幕府的败类。

洛凡略一思考,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叫道:“哎呀,我忘记了今日早晨还有功课的。”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钻到幕府之中,唯留下南山书院的众人面面相觑。

洛凡没有走远,他一直在离大门不远处徘徊。不久之后,洛凡看到常跟随在刘青大人身后的那位老者出现在幕府大门前。

往年的话,至少为表尊重,幕府中常侍之下的官员都会到幕府外去迎接远道而来的这些书院学生,但是今年这件事是刘青亲手负责,而且能管住他的那些人全都去了乌山,对于这些自视甚高的书院学生,刘青早就看不过眼,所以今年去迎接他们的就只有一个跟随他办事的那位没有官职的老者。

当老者听闻刘青的决定时也提出过异议,但刘青皱起眉,大袖一挥,淡然说道:“我幕府又何须给这些个书院面子?”

老者上前与苏不一打了招呼,便自顾自走在前面,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寒暄,只是一言不发的把南山书院的学生送到他们的住处。

……

“师兄,幕府这群人欺人太甚,竟然只让一个老头来迎接我们,分明没有把我们南山书院放在眼里。”说话的是一位面容俊朗的少年,脸色阴沉。

苏不一摆摆手,淡然道:“李天,我们只是来幕府学习,又不是要当幕府的座上宾,何须在意这些?如果每日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又哪来的心思去一心向道?”

李天知道师兄是在教诲自己,但他心中兀自想到南山书院的名声又怎么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看呐,幕府这些人真是妄自尊大。”说话的是一位十五六岁身着火红色长裙肩披白色狐裘的明艳少女,她粉红的樱唇嘟起,一脸不忿。

苏不一对少女笑了笑,放下手中整理书的活儿,说道:“大家都是第一次到幕府,不妨出去转一转,看一看北方的风景。”

……

洛凡在无所事事之时,总会到书斋中翻一翻书,但想到昨日的经历,他觉得还是等到宁先生离开幕府时再回到书斋吧。洛凡抬起头看看天色,估摸一下时辰,私塾那边应该已经开课了,今日这么无聊,不如去那里玩玩,说不定还能遇到那些书院的学生。

然而,没走多远,洛凡便听闻前方隐约传来的争吵声,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你怎么回事?这件可是我最喜欢的裙子,你拿什么来赔?”

“莫惜,她不是故意的,何必为难她呢?”洛凡听出来这声音正是苏不一。

“师兄,这条裙子可是爷爷送给我的礼物,你看现在被她的鸡划破了,这件事你别劝我。”

洛凡走到近前,看到苏不一身旁站立的红裙少女正一脸愤怒,而被一群人围着的少女怀中抱着一只大公鸡,此刻她正无助的低着头,怀中的大公鸡似乎是被面前那一群人震慑,将头埋在少女的怀中,不时发出轻微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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