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双骤然遇到司徒天工,心里比逃出地狱还要激动,看着她斩杀妖物的手段,暗道:“不想她借了魔九的尸首活过来,把魔九的狠劲感染了不少。”
二人走了一阵,黑暗中忽地露出一个小孔。司徒天工向谢无双轻喝道:“快钻进去。”谢无双赶紧依言爬了进去,司徒天工也跟着爬下,内中温滑泥泞,却黑不见底,只能听到一些奇异而微弱的声音。
谢无双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司徒天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向下滑行了二三丈,出现了一个极狭窄,仅容一人挤过去的拐角。细看此处,这里不在是既不湿滑,也不泥泞,而是坚硬的冷岩。
谢无双刚挤过去多半身,猛觉前胸及腰一凉,似被一条蛇给缠住,接着竟愈勒愈紧,夹的他只透不过气来,不由“啊”地一声惊叫。
只听远远地一个尖细地声音狞笑道:“想不到竟有如此美味送到嘴里。”赫然正是这怪物发出。
司徒天工抖剑欲刺,偏偏此处是一瓶颈般地拐角处,刺不到蛇的前半身。于是放下剑,握住谢无双的足踝,下死劲往后拉。这一下怪物前拽,她又后拉,可苦了谢无双。
谢无双大叫:“痛死我啦!”司徒天工听不到他的叫唤,仍是奋力后扯。
“好玩,好玩!哎哟我的妈呀。”那怪物正在大乐,忽觉谢无双身上冒出一股强劲的电流,涌遍全身,犹似万针攒刺一般,不由得身子一松,在黑暗中一拧身便不见了。
司徒天工也因遭受电击松了手。谢无双爬进来,将她了拉过来。此处倒是格外宽敞,只是一片漆黑。司徒天工打起火折,道:“方才是怎么回事?”谢无双将适才情景说了。
“那不是蛇,是一条蚯蚓。”司徒天工说道。
“八成是钻进这里面了。”谢无双四下探了探,果见一片潮湿松软的泥土。司徒天工拿起剑,在泥土中一阵乱刺。
谢无双笑道:“这把剑可是魔界至宝,魔九决不会似你一般,这样遭踏这把剑的。”司徒天工并不回头,道:“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你很了解她么?”
谢无双见她言外有音,面色虽然平静,却隐含不善,便干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司徒天工道:“怎么不言声了?”谢无双道:“我的意思嘛,凡是练剑之人,都视剑为生命,不会……”
“怎么?得理不饶人么?我放了他,你们还不屈不挠的?”原来那怪被司徒天工刺了两剑,负痛自泥中钻了出来,愤声大叫。
谢无双仔细一瞧,却见一只蛇一般的怪物从泥土中露出了三尺长,碗口粗的身子,周身柔滑,除了一端有一张大口外,并不见其他五观,听其声,正是那方才缠住自己的怪物。
“谁让你冒犯了我们?”司徒天工说着,挺剑欲刺。
“原来是三公主?请恕小奴冒犯之罪。”那怪却谎忙求饶。
“什么三公主?”司徒天工剑刺半空,一闻此言,便即止住。
那怪道:“五百年前,小奴深探地壳,提练夜晶兰之精气,不想那夜晶兰根上的病菌极为厉害,我稍微靠近,便染上了重病。我忍病上来,向鬼母求取解药,鬼母不肯,是公主代我从鬼母处盗得解药,我才得以活命。若无公主赐药之恩,小奴安得还有命在?自那时起,小奴便将公主的鸿恩铭刻在心,以便他日报答。不想适才冒犯了三公主的朋友,真是罪该万死。若非听出公主的话音,小奴几要抱恨终生。”
司徒天工一听,才知怪物是将自己当作魔九了,心想:“听它口气不似作假,但我已下定决心重新为人,又怎能冒他人之名,受人报答恩惠,可是若告诉它我借魔九之体还魂,在这阴暗凶险之所,正不知如何脱险,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并不打紧,可是无双……,为了他我出卖一次人格,又能怎样?”当下道:“小时候的事,年代久远,我早已记不得了,当时区区小事,难得你能牢记至今。”
蚯蚓怪道:“再生之德,岂敢忘怀。”司徒天工道:“此处可有出路?”蚯蚓怪道:“不知二位要往何处?”司徒天工道:“鬼哭谷外。”
“这个无妨,我为二位开出一条路来就是。”蚯蚓怪说着,回身又复钻入土中。不一时,那片泥土便坍塌下去,不知流向了何处,只露出一个仅容一人爬进去的孔来。
谢无双当先爬了进去。司徒天工明白他是担心前方有不测,故尔抢先涉险。原来那怪闭上口,头部便呈尖状,在松软的土层中,穿行如游鱼,遇到坚硬,石块较多之处,便大口大口吞入腹中,在腹中将石块磨成土壤,排出体外。好在它的体内所排出的土壤都相当干净,并非污秽之物,不然可就苦了后面二人了。
司徒天工继承了魔九的净癖习性,在这种地方爬行,直似油煎火烤一般的难受。这般曲曲绕绕,爬行了三四十丈,忍不住问道:“还有多远?”蚯蚓怪道:“现在才行了不到百分之一哩。”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上面和那老鬼大战一场呢,也好过在此累死。”司徒天工听了蚯蚓怪之言,心便往下沉。
“你是怎么过来的?”谢无双也颇觉不妥,回头向司徒天工问道。
司徒天工就此歇下,道:“我随魔文到了董大千他们的宫中,无意间听到劝融说你被困在这里,我就赶紧赶来救你,到了这里,想起以前鬼母说起魔九以前的事,说起鬼哭谷的情形,知道谷中有一裂缝,我就摸了进去。不想很顺利的就见到了你。可是我重新下到这里时,不想竟变了样。”
谢无双一阵沉默,这时忽地一道蓝光从蚯蚓怪前方挖掘的洞**了过来。二人见情状奇异,忙加力前赶,愈往前光芒愈烈,过了四五丈远,却见那蚯蚓怪正停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