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看着黑暗中的天空,说“一天夜里,家里来了个奇怪的男人,他称呼仙人为陆师兄,仙人则称他为李师弟。”
“为什么说他奇怪呢?”
“若论相貌他也算是一表人才,但我总感觉他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而且他有个小动作,说话时总爱摸自己的中指,让人感觉他好像在盘算什么一般。”
“后来呢”
“那天晚上,他们谈了一夜,第二天,仙人就和他师弟离开了。直到他临走前我才知道,原来他叫陆真,是齐云山万兽宗御兽堂的堂主,这一次下山正是为了替师门抓捕妖兽。临走前,他告诉阿牛说他很有慧根,适合去万兽宗修行,并送给阿牛一本小册子,嘱咐他好好研究,然后他就走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年了。
他们走后,就再也没回来,妖狼也消失了。村里人渐渐又都搬了回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村里来了几个行脚的僧人,到处宣扬是他们赶走了妖兽,所以本村从那时起,家家信佛。只有我知道,我们之所以还能活着,全都是仙人的功劳。”
“难道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吗?”吴桐问到。
“没有,就好像从来也不曾存在过一般。我一直盼着有一天能再见他一面,这一等就是十五年,他再也没有出现过。”说到这,胡老太一脸的失落。
“阿牛自从仙人走后,经常一个人默默钻研那本小册子,直到十年前,他也一声不响的走了,偌大一个家最后只剩下我孤老婆子一个人。”胡老太表情暗淡,眼欲垂泪。
吴桐也不知怎么安慰才好,赶忙岔开话题问到。
“胡汉山又是怎么当上县令的呢?”
听见吴桐问这个问题,胡老太说到
,“要说仙人走后变化最大的就是胡汉山了,不仅一改以前流氓混混的做派,戒掉了赌博,还变得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并且再也没来骚扰过我们。”
“奇怪?”
“是啊,大家都觉得奇怪,但同时也都庆幸是件好事。都猜或许是劫后余生让他变好了也说不定。后来他不知走了什么门路,竟然在县里捐了个官,直接顶替了卸任的兴隆镇老县令,成了这里的新县令。不久之后,镇子里传出二龙山有仙人的消息,再后来又发现了金矿,就这样胡汉山下令封山采矿,严禁镇子上的居民再谈论二龙山之事。他靠着挖矿发了横财,镇子上的人也通过采矿日渐富裕起来,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二龙山仙人的事了。”
“没了?”吴桐感觉其中有大量的疑问,不应该这么嘎然而止啊。
“没了!”胡老太站起身走回屋里,端起桌上的煤油灯对吴桐说“听了这么久,你也困了吧,我带你去客房休息!”
吴桐跟在后面,来到客房,胡老太走到床前,指着床对吴桐说:“小兄弟,帮我个忙,把这床挪开。”
吴桐把住床边的横木,双臂用力,将床缓缓的移开,这时胡老太拿着煤油灯对着床下的空地照了照,
“在这。”说着她在地上摸起一条门扣一样的东西,随着吱嘎一声,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赫然打开,吴桐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这就是当年仙人疗伤的地方,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胡老太说着将煤油灯交在吴桐手里,回自己屋歇息去了。
吴桐举着煤油灯,进入地下室中,并重新盖上入口。透过昏暗的灯光,吴桐发现这个地下室特别宽敞,按前世的说法应该有150平左右。屋里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个石凳,“这仙人的生活也够乏味的!”吴桐笑着说,接着他用手擦了擦石凳准备做下,但惊奇的发现石凳竟然纤尘未染,再去查看床铺,竟然也是如此,不仅如此,这个地下室并不像吴桐想象的那样潮湿闷热,反而进入之后让他神清气爽,精神倍增。
“奇怪,真是奇怪。仙人的住所果然不一般。哦,糟了!”吴桐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的打开自己腰间的兽阁,一道白光嗖的从里面钻了出来,正是小白。看见哥哥,小白亲昵地用嘴蹭着吴桐的脸,吴桐被蹭的痒了,抱着小白的脖子,笑着说到
“哈哈,别蹭了,好痒!今天一天没让你出来,你一定饿了吧!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小白瞪大了眼睛,看吴桐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叶包裹的烤鸡,吴桐把烤鸡放在地上,小白就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只荷叶鸡是吴桐抢来的,当时在街上他看到这家烧鸡店,客气的去买那店主根本不卖,吴桐一气之下拿了一只就走,那店主也不敢阻拦。吴桐心中感叹:这世界上做坏人总是比好人更方便。
吴桐摸着小白的头,有些感慨的说,
“这种小地方只弄到这些,等以后我们到了大城市,我带你吃更好吃的。”小白会意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烧鸡吃光了,小白乖巧的趴在吴桐身边。
吴桐轻抚着小白的绒毛,又想到离去的母亲,“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
“呜呜”
小白抬起头看着吴桐,低吼了两声,
“你也想母亲了是不是。”吴桐看着小白失落的表情,一股作为哥哥的责任感幽暗而生,
“别担心了,哥哥会保护你的!”吴桐抱住小白,将脸紧紧贴在小白脸上,“我们肯定会再见到母亲的,我向你保证!”
“嗷嗷”小白回应着哥哥,暗淡的表情变得开朗起来。
这一夜,两兄弟在黑暗的地下室相拥而眠,一如他们这十五年来一样。
他们从不曾分开,也从未想过分开。
现在,他们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不论前途有多少风浪暗潮,他们都有信心一起渡过。现在他们需要好好的休息了,为过去,也为将来养精蓄锐,为了面临即将来临的更大的风浪。
同一片月光下,胡家大院内厅阁楼上,灯火通明,酒桌上坐着胡汉山,鲁大夫,刘权。
“鲁大夫,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胡知县拿起酒杯一饮而下,带着一种久居高伟者特有的不怒自威,不紧不慢得问到。
“大人放心,他已经收下了小人的人参,只要他吃下去,老夫敢保证他绝逃不出大人掌心。”鲁大夫拱手,低眉顺眼的答道。
胡县令“啪”的一拍桌子,鲁大夫以为大人发怒了,吓得从椅子上一腚拍在地上。
没想到县令笑嘻嘻的下来扶起鲁大夫,大吼一声:“办的好!”
“多谢大人!”鲁大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
“鲁大夫不愧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神医,对付一个土包子可谓是大材小用!”刘权很有眼力帮鲁大夫倒了杯酒,“笑面神医的名号当真是名不虚传!”
“多谢多谢!”鲁大夫口中称谢,心中却暗骂这刘权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的名声自己还不清楚,十里八乡都管自己叫“笑面狼医”,刘权在大人面前提这个名字不是诚心给自己摸黑吗!
“笑面神医,这称号你当之无愧。”大人看着鲁大夫微微一笑,举起酒杯,“本官敬先生一杯,下面的事就有劳先生了。”
“理应效劳,理应效劳。”被胡县令看着,鲁大夫有一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令他寒毛倒竖,于是他慌忙的举起酒杯,“大人请,大人请!”
“哈哈哈哈!”阁楼上传来胡汉山的笑声,这笑声洪亮而邪魅,令人听了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