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阿九见识过血蛊的威力之后,遂生出要多养一些血蛊的想法,但是师父却告诉他说血蛊不是想养多少就能养多少的?他为了搞清楚整件事情,便跟着师父朝着院子一端的草棚走去,刚到草棚前,他停下脚步,因为他想起他曾经偷偷跟着师妹来过这里,并且知道里边养着一大条蛇蛊,故此,他才停下了脚步。边阿公见他停了下来,转头招呼他道:“进来啊?”
阿九迟疑地摇摇头。边阿公不由问道:“怎么了?”
阿九迟疑道:“这,这不是小师妹养蛇蛊的地方吗?”
边阿公“呵呵”一乐说:“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养血蛊吗?进来我告诉你。”
阿九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了。边阿公指着地上的木板道:“你把那块板打开。”
阿九摇头道:“不,我知道这里边全是蛇。”
边阿公看着他说道:“你要是连蛇都怕,还怎么养血蛊。”
阿九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打开木板,木板下是一个深坑,有几十条大蛇在坑中蠕动,它们吐着信子,探着脑袋纷纷冲他仰头而来。他吓得赶紧把木板合上:“哇,吓死我了,这么多蛇啊?”
边阿公指着另一块木板道:“你再打开这个。”
阿九犹豫道:“师父,这里边是什么?”
边阿公命令他道:“打开。”
阿九慢慢地打开木板,深坑下全是蟾蜍。他一个激灵,迅速把盖子合上了。边阿公又指指另一块木板说:“这里边是蜥蜴。”
阿九打开木板,坑里爬满了蜥蜴。他这才盖上木板恍然道:“哦,我知道了,这些冷血动物都是用来养血蛊的。”
边阿公点头道:“对,它们所有的血加起来才养出一只血蛊,而且还需要每天喂养它们。”
阿九嘴巴张得老大,指着地上的木板好半天也没发出声来。边阿公缓缓说道:“血蛊至阴至寒,属于蛊中极品,它不仅能把僵尸变成冷血僵尸,还能消灾祛病。”
阿九使劲吞咽着口水道:“哇,是够极品的,原来一只血蛊需要这么多血啊,怪不得小师妹不舍得用呢?”
边阿公点点头说:“所以说血蛊难养啊。”
阿九皱着眉头道:“如果我要养一只血蛊,是不是也需要抓这么多蛇啊、蟾啊、蜥啊的?”
边阿公摆摆手说:“那倒不用,不过你得每天到这里来给它们放血,然后用它们的血喂养血蛊。”
阿九惊讶地说道:“这样说来,是不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养成血蛊啊?”
边阿公点点头说:“大概五六年吧。”
阿九张大嘴巴说不出话了,边阿公转头走出草棚,阿九跟着他走了出来,出来时,他还不时转头打量着草棚,边冷娘正站在屋里的窗户处冷峻地打量着他。
阿九正如他所说,在屋里饲养了各种蛊,屋子里摆满了土罐,他指着这些土罐说:“这是僵尸蛊、定尸蛊、避阴蛊、毒蛊、蜂蛊、鱼蛊、药蛊、血蛊…”他的话儿突然止住了。
蟾蛊趴在桌上瞪眼奇怪地打量着他。阿九指着土罐冲它说:“这是血蛊,很珍贵的,知道吗?”
蟾蛊点头不止,阿九抱起罐子说:“血蛊如此珍贵,我可不能随便放在这里,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他四下看了看,然后把罐子放在床下,他问它道:“你觉得放这里行吗?”
蟾蛊点头,阿九瞪它一眼道:“知道你就会点头了,我才不放这里呢。”说完,他从床下将罐子抱出来,又在屋里打量了半天,自顾嘀咕道:“我到底该放哪里呢?”最后,他把土罐放在床上,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
阿九这段时间除了练功,就是摆弄他屋子里的那些蛊。这天,他在摆弄他的那些蛊时,突然想起自己屋里还差着一种蛊,就是师妹放在床头上,用竹筒装着的摄魂蛊。想到此,他立即起身出屋,他要立即向她讨教如何养摄魂蛊?
边冷娘坐在床沿上,手里把玩着蛇蛊,陷入了深思。楼板上传来一阵响动。她抬头向上瞧了一眼,继而回转目光,又陷入沉思之中。
边冷娘此时心里很纠结,是对阿九情绪上的一种纠结,虽然她已经接受他入门的这个事实,但是心里依然别扭。让她最难以忍受的是年少时,他曾带给她的伤害,每每想到这些,她心里就有一种难以释怀感觉,让她倍感压抑。她想忘却这种心理的压力,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忘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抬头问道:“谁啊?”
阿九在门外说道:“小师妹,是我啊?”
“什么事儿?”
“小师妹,你今天不是说要教我养摄魂蛊的嘛,现在是不是可以教我了?”
边冷娘打量了一眼床边挂着的竹筒,良久才应道:“进来吧。”
阿九“呵呵”地傻笑着推门进入:“小师妹,所有的蛊我都养好了。”他指着她床边的竹筒说:“就差这个摄魂蛊了。”
边冷娘盯住他问道:“你准备好要养它了吗?”
阿九点点头说:“是,我早就准备好了?”
边冷娘冷冷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摄魂蛊阴毒无比,你必须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养它?”
阿九挠头说:“为什么要养它,为什么要养它,难道养摄魂蛊还需要理由吗?”
边冷娘把目光转到一旁道:“当然,摄魂蛊是复仇之蛊,是用来害人的,不能随便养,除非你有一个非养不可的理由?”
阿九皱着眉头说:“我没有理由啊?”
边冷娘转头盯住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养?”
阿九发现她的目光非常阴冷,而且还投射出一股直摄心魄的犀利光芒,让他不由感到一阵胆寒,让他不敢与她对视,他的眼睛滴溜一转,将目光转至她床边的竹筒上说道:“我,我,我只是觉得所有的蛊都养了,是不是这个也应该养啊?”
边冷娘冲他冷冷地说道:“你还是回去先想好一个理由再来吧?”
阿九挠头“哦”了一声,转身走了,边走边嘀咕道:“难道养蛊还需要理由吗?”
阿九灰头土脸地离开师妹的房间,来到大门口,一屁股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很快陷入沉思中,他在想,小师妹是不是因为蛇蛊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也不知道她的蛇蛊还有没有救?这时边阿公刚好从外边回来,他见到阿九坐在门槛上发呆,于是上前踹他一脚道:“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阿九抬头见是师父,立即起身拉住师父说道:“师父,您,您这边来,我,我有事儿问你。”说完,他把师父拽到一旁。
边阿公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一把甩开他的手说道:“你这么神神秘秘的,这是要干嘛啊?”
阿九小声说道:“师父,我就是想问问您,小师妹的蛇蛊自从上次搭救我变成药蛊之后,它还有没有可能恢复以前的样子,好像我听您当时跟我说听天由命,您说的听天由命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小师妹的蛇蛊还有救,是不是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啊?”
边阿公明白他的意思后,“呵呵”一乐道:“原来你是想知道这事儿啊!”
阿九点头道:“是啊,师父,您就告诉我,小师妹的蛇蛊是不是有救?”
边阿公长吁了一口气道:“哎呀,这事儿就得看你师妹自己愿不愿意尝试了,我想她恐怕不会.”他欲言又止,然后一摆手道:“我看还是算了,跟你说了她也不会去尝试的。”
阿九听糊涂了,他听他把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更是急得不行,于是他央求他道:“师父,到底怎么事儿您说啊,您就告诉我吧,求您了。”
边阿公打量了他一眼才说:“好吧,其实方法很简单,只要她再到山里抓回苗疆五毒,把它们跟蛇蛊一起放在罐子里一起养着就行了。”
阿九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啊,这样啊,这样的话儿,小师妹蛇蛊会不会死掉啊,何况它已经无毒了,怎么可能跟五毒比拼呢?这样一来,它死定了。”
边阿公若有所思地点头说:“所以说,你师妹是不会这样做的,她的蛇蛊毕竟陪了她十年,这就是唯一能让它恢复的方法。”
阿九不觉一愣道:“您的意思是说,它未必会死。”
边阿公冲他点点头道:“对,因为它比五毒多一个优势。”
阿九急忙追问道:“什么优势?”
边阿公拍拍他的肩头说:“因为它是蛊。”
阿九得知恢复师妹的蛇蛊的办法之后,整日琢磨着该如何说服她,希望她能大胆地尝试一下,即使蛇蛊不幸死掉了,她也会获得一只新蛊。为了说服她,他还特意上山帮她去抓五毒。
阿九独自来到师妹第一次带他抓蛇的地方,他刚进入那片树丛,就看见一条五步蛇。五步蛇也看见他了,它立即摆出攻击姿势,蛇头后扬,不断从嘴里吐着猩红的信子,它随时都将发动攻击,他见状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五步蛇属于苗疆最凶狠的毒蛇之一,这种蛇不仅毒腺发达,而且还会主动对人发起攻击。五步蛇顾名思义,人如果被它咬到,五步之内必然毒发而亡。阿九在苗疆土生土长,心里自然清楚五步蛇的厉害。
阿九以为这条已经摆好攻击姿势的五步蛇将会对他发起攻击,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五步蛇突然改变攻击姿势,掉头打算逃跑,但它刚刚掉头,阿九的蟾蛊已经从他的背囊中飞身而出,过去伸腿便把它的脑袋按住了,它老老实实地趴在了树丛上。这条凶狠的五步蛇竟然被蟾蛊奇迹般地制住了,而且还被制得服服帖帖。阿九以逸待劳,他直接过去把五步蛇一把抓起,把它扔进了竹篓中。蟾蛊飞身跃到他的肩头,他这才拍拍它的脑袋问道:“你是不是能帮我抓五毒啊?”
蟾蛊冲他调皮地直点头,并伴着几声“咕咕”的低叫。
阿九这一下可轻省了,他在蟾蛊的帮助下,毫不费力地抓回了五毒。蟾蛊由五毒淫浸而成,再毒的毒物在它面前都得俯首称臣。阿九抓回五毒之后,接下来就该去说服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