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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突变

抬起头我尽力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这这么的陌生,我惊奇地发现这片土地上有这么多背着黑壳的蚂蚁。他们奔跑着,撕咬着,挣扎着,最后留下一堆破碎的肢体。确实太困了,我终究闭上了眼睛,低着头,任由它们牵引着我。

一只蚂蚁说,千万不要抬头,太阳会刺瞎你的眼睛。

我说,没关系,我会看得更远。

另一只蚂蚁说,千万不要抬头,太阳会烤焦你的身体。

我说,不怕,我有一层厚厚的皮囊。

蚂蚁们驻足了,它们狰狞着向我扑来,摘掉了我的双眼,扯去了我的黑壳。我无力反抗,任由他们开膛破肚。这一片沙土到处都是鲜血,我终将跟随他们一同结束这被消耗的余生。。

——7月9日

“九叔,救命啊。”

只见一个肥硕的黑影挣扎着爬到了井口,随着喉咙发出的嘶哑声越来越急促,她那凸起的眼珠也渐渐发出绿光。“咔嚓。”,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吱。吱。”,只见她泛白肿胀的脸慢慢转向了我这边,脚下湿漉漉一片,不知是油是水。

“九叔,你不是说这世上没脏东西吗?”

还记得在我10岁那年第一次来巨坑上香,往返的路上倒没发生什么,但当我回家后感觉身上其痒无比。只见我身上的皮肤一块块肿了起来,像极了被蚊虫叮咬后的症状。“别怕,这是‘鬼风刺’。以后不管晚上走夜路还是去上坟,一定要用唾沫擦擦前额。”说罢三叔将我整个人用被子蒙起来。我只听到有符纸在我头顶“刷刷”划过,不一会就失去了意识。说也奇怪,一觉醒来,我身上只剩几个血痂。

“哎呦我的九叔啊,这哪里是什么‘鬼风刺’呀,这就是个活死人啊。”

保住小命要紧,不管行不行,先试试吧。按照九叔教的,我朝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卯足了劲在额头上来回擦。

“嘶。”那女尸一蹦跳到了我的面前,一只眼珠“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腐烂的眼洞中不断有液体流出,极为恶心。

“死人比活人还跑得快,乖乖,这下出大事了。”两腿一软,我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要是那天我不去井口不看她的眼睛,兴许今天她找的就会是别人。”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没用的,她本来就是找你的。咳咳咳。”只见远处一个熟悉的黑影朝我走来。

“九叔?九叔你怎么来啦?”我不禁窃喜道。

“老远就听到你鬼哭狼嚎的,老夫要是还不来,这‘粽子’还不吓破你的胆子。”

只见九叔转过身去袖子一挥,那女尸便嚎叫着倒在地上,腐化为一滩黑水。

“原来九叔您这么厉害啊。”我不禁惊讶道。

跟了九叔这儿多年,平日里他总说不信邪的道道,更何况一年前九叔失去双眼就一直卧病在床,很少出门。

“臭小子,童子尿还挺好使的。”九叔揉了揉鼻子,“钟老鬼,你当我老九爷是真瞎了不成?”

“哈哈,金老九你还是和五十年前一样年轻啊,也难怪年前,谁叫你们老金家运气好呢。”一个黑瘦的老头从树上跳了下来,佝偻着背笑道。

“哼哼,老鬼你倒是像极了老钟门的后人,今日之事我倒是想听听你给个什么说法。真当我老九爷好欺负不成?”九叔冷冷地说道。

“我不养这‘粽子’吓吓他,你老九爷舍得放这小子出来?啧啧,老九爷,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我都是明白人。你们老金家找那地方找了一百多年,难道舍得放弃了?我可是听说了,你们金家的后人是跑不了的,瞧瞧你那双眼珠子,你应该知道怎么丢的吧。”

“这是我们金家的事,好像和你们老钟门没多大关系吧。”只见九叔一脚踩碎了那瓷碗。

我第一次看到九叔这么生气过,看来黑鬼并不是什么善茬。

“咳咳咳。”只听得一阵咳嗽,“哎呦,可咳死我了。钻了一辈子洞,临了了倒是落下了一身病”,黑鬼叹了口气,“当年就回来你一人,我看不见得没关系吧。你真以为把你们金家后人带到这荒野乡村那些人就找不到了?九爷,你是保不住他的。要不这样,今天你把这孩子交给我,最起码我是带他,而不是。嘿嘿,杀了他。”

我怎么越来越应不懂了,怎么就和我扯上关系了?

“已经流了几辈子人的血,老鬼,是时候收手了。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别想从老夫手里带走他。”九叔狠狠地握了握拳头。

“九爷,那就休得怪我了。”

只见那黑鬼“蹭”地一跃,一记重拳直逼九叔太阳穴。说时迟那时快,九叔一个侧身,用右掌一把握住那干裂的拳头,尽数化解了那老鬼的劲力,同时朝着老鬼小腹反踢一脚。

“嘿呀”,老鬼一个纵身躲了过去。“九爷功夫倒是不减啊。行,我今天可以不带他走,但您老可想好了,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你们始终躲不过去。”说罢老鬼转过头死死注视着我。

这究竟是一张多么可怕的脸。前额隐约看到缝合的痕迹,难不成有人开过他的头颅?“嘶。”我不禁吸了口凉气,又是凸起的眼睛。

“好好看看我的脸,很好玩吧?你可一定要活着,到时候我要亲眼看着金家的后人还能多么幸运。嘶。啊。。我会看着你慢慢死去的,哈哈。”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这笑声极为渗人。

“老九爷,算算自己的日子吧,这诅咒我们是躲不掉的。”说罢消失在了夜幕里。

“阿桦,快过来扶着我。”九叔突然瘫软在了地上。

“九叔,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怎么听不懂啊,是什么人要害我们金家人吗?”我扶住九叔,九叔的身体竟然是那样的柔软,好像骨头都分开了一般。

“我对不起你九叔,我答应过他不带你卷进来,不过好在你已经长大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其他的都不要问,一会儿回家后喝掉桌上那碗猫血,带着我的日记本快点离开吧。”说完,九叔从我的胸口流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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