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河边,热气腾腾的锅里面,清澈的水里下了几条不知名的鱼和一些野菜,虽然调料只有盐。但汤里传来的香气也是让人直流口水。三个男人正蹲在锅前。
林天一脸得意的道:“我跟你说,俺们这的鱼都是好水养出来的,杠杠的肥,菜也是绿色纯天然无污染,就连河水里都带着鱼味,还有俺家里这大铁锅,铁锅炖鱼最有味。就这纯天然河水野菜炖鱼汤,要是在市里卖怎么也得卖2000一锅……你们俩我就少收点,一人500把!言毕仰着头闭眼感叹:“这500绝对是良心兄弟价了。”
正感叹自己手艺的林天看两人都不说话,感觉有些不对,睁开眼一看,却惊讶的发现一锅鱼已经被两人拿着树枝扒拉着吃了一半,怒气冲天的林天化怒气为食量,加入树枝大军中,一顿风卷残云后,摸了摸肚子,感觉还差点,又喝了半锅汤……。
月黑风高,林间隐隐约约间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哀啼。一条长长的铁链延伸,尽头处是一个四边长草的水井,水井边有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来回走动。一个身影慢慢消失在井边上,然后又消失了一个。
“我艹,大表哥,你慢点放!”林天抓着绳子看着井口上面一脸陶醉的王凯骂道。
大表哥却一脸贱笑的道:“良辰美景,汝等凡人岂懂。”
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我去你大爷的大表哥,下面黢黑黢黑的,万一跳出来个东西老子挂了做鬼也不放过你。”林天定眼一看,最下面的阿来正冷汗淋漓的喊道!
林天看着上面一脸陶醉的大表哥和下面吓得声音都打颤的阿来,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突然意识到跟这俩不靠谱的人来探险自己真是SB。
为啥大晚上又来了呢。原因是中午时三人把“河水野菜炖鱼汤”连汤带水都吃光了,撑得肚子有些涨,就说先去林天的破房里歇会再上山继续,可三人都很久没在山里呆过了,也不知道山里的天黑的那么快,不到两个小时山里就黑了。懊恼的林天想是只能明天再去了,可大表哥却提议晚上去岂不是更有气氛,林天一听也感觉不错,阿来本是坚决反对,但两票对一票还是被拉过来了。
井大概有7、8米深,正往下爬的林天看着黑蓝色的井壁,一丝丝寒意从身边传来,莫名的心中一阵发怵,眉头一皱,总感觉这次要出什么事,一丝悔意在心中慢慢发散。
“林子,到底了,水不深,也就3米。”阿来的大嗓门打断了林天的思绪。
林天摇摇头,努力抛去一些无用的情绪,紧了紧手中的绳子继续往下爬。很快林天也到了井底处,和阿来两人一手绳子一手铁链的撑着。
虽然早有探查,但感觉到这顶多有3米的水林天也郁闷了。这他大爷的3米能锁龙么,锁的是变色龙吧!
但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了,既然下来了,至少也要看看铁链的源头,少说也有个几十年历史了,谁也不能无聊仍条铁链固定在井下。
“大表哥把手电扔下来。”林天抬头朝着井口喊了一下。”
然后林天眼前就黑了,接着一个圆柱形硬物就砸到了林天的脑袋上。
“草,你不能再拿个手电照着扔啊。”林天骂道
很快上面又一道光照了下来,露出来大表哥那张正哂笑的脸!
嘟嘟囔囔的林天也不废话,伸手试了一下水温,虽然凉但是不刺骨,以前练过冬泳的林天倒也能接受。
因为知道要下水,早在上面林天就已经把大衣脱了。把手电先交给阿来,掏出腰间的潜水镜带上,又接过阿来递过来的防水手电。跳进了水里,下来后林天发现这水上面看起来浑浊,但其实还算清澈,至少看东西是很清楚。
很快林天就到了井底,水没有阿来探测的那么浅,这个井是个瓶子状,下面很宽,约莫应该有直径和深度都4米多。感觉到水里刺骨的冰寒,林天决定速战速决,顺着铁链,把手电往下面一照,失望的看到铁链延伸处没有什么固定的痕迹。
有些疑惑的林天吐了一口气,顺着铁链一点点沉到水底,铁链一节节的延伸着,结尾似乎埋在了井底的泥土里面。林天感觉有些憋闷,他的肺活量不算大,闭气也就一分钟左右,刚才为了快速下沉提前吐了口气,现在已经过去40多秒,心中莫名的一阵悸动,林天突然发现铁链延伸尽头处的泥土有些生硬,顺手摸了一下,意外的非常坚硬,林天用力抠了两下,发现这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泥土,下面竟然是个石板,上面好像还有字,林天正欲仔细查看。
却感觉到肺部一阵膨胀,眼前发黑,难受的林天急忙游了上去,钻出水面后赶忙吸了两口气,喘着粗气的对井上的两人说:“这次牛B了,下面有块石板,好像能掀开,我就说谁没事搞个大铁链子放在井下呢。”
两人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各种探险故事不都是这种石板下藏着宝藏么。阿来本来的恐惧,现在也被好奇和宝藏冲淡了。
林天示意大表哥两人快下来,这下面太凉了,他撑不了多久,三人下去试试把石板能不能掀开。大表哥也不废话了,把衣服脱得剩一件衬衫后抓着绳子三下五除二的就爬了下来,背上还背了一把林天家里的铁锹。大表哥虽然说话不靠谱,但是心还是挺细的。
大表哥把背上的铁锹又固定了一下,带上潜水镜就跳进了水里面,阿来有些不情愿地看着黑蓝色的井水。
林天怒道:“赶紧的,速战速决,这么冷的天你再不下来一会我们都冻成饺子块了。”
看着阿来还是一脸犹豫的样子,急忙用眼色示意大表哥,大表哥心领神会,伸手一拉就把阿来拽了进来。
“我草你大爷的大表哥”阿来骂骂咧咧的扑腾了几下水。
大表哥则好像没听到有人骂他,一脸风轻云淡的道:“吾此生不甘平庸,今日一看果然无假。”林天也无力跟这俩人争论什么,快速的道:“快下去,这样在冷水里体力消耗太快,再等会身子承受不住了,万一在水下抽筋之类的意外情况很危险。
阿来和大表哥也不再废话了。三人对视一眼就扎进了水里,林天两边各抓一个人,三人就沉了下去,很快就到了林天看到的石板处。大表哥和阿来发呆的看着水下的宽阔空间,林天用力捏了捏两人的手。两人吃痛下看向林天。
林天用眼神示意两人看石板处,阿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大表哥则是做了一个清理的动作,林天把手电夹在腋窝里,三人摸索着边缘把旁边的泥土大略扒拉了一下,露出一块整体呈灰黑色,1米多的石板。这块石板……林天总感觉有些怪异,心中有些莫名的发怵。
大表哥一脸的不乐意,打着手语示意两人不要在墨迹。”
两人也不在废话,林天把防水手电叼进嘴里照着,三人按住石板突起处,猛地一用力,石板只微微动了一点,幅度小的林天都怀疑是不是幻觉,转头看向大表哥。
大表哥则是点点头。意思是的确动了。
有戏!林天暗喜。随之又感觉到有些憋闷,想了想,这石板还是很难彻底推动的,不如上去备一些工具再下来推,正欲开口提议两人先上去。
却看见大表哥拿着铁锹在一下下的铲着石板边缘,石板四周的泥块被大表哥铲掉了。
林天把手电照向石板,对大表哥竖了竖大拇指,大表哥被强光晃得眼睛一眯,又摸索着炝了几下,然后放下铁锹,拍了下阿来,又对着林天双手虚按,又伸手指着上方。
意思是这次用尽全力,推不开就上去。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大表哥把铁锹一扔,三人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了起来,这一用力,肺里的气基本都吐了出去,一串串的泡泡顺着井水向上飘去。
林天感觉石板一阵剧烈的晃动,接着一点点的移动开来,最后越推越轻松。
“呵”
正咬牙推着的林天感觉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浑身一阵颤抖,一股莫名的恐惧在心中爆开,就像大夏天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冰水的感觉。刚才那个声音绝对不是他这两个兄弟发出的,但是那个声音就像在他的耳边传来的。
胡乱的左右看了两眼,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两边的大表哥和阿来还在咬牙推着,林天眼睛顺着石板空隙扫了一眼。
“停!”林天惊慌的大喊一声
虽然在水里的声音模糊不清,但两人也能听见林天的大喊,手上猛地一顿,疑惑的看向林天。
林天刚才的一声大喊呛了几口水,此时感觉气不够用,脸上呛得通红也不说话,只是眼神示意两人往下看,两人顺着手电光朝下一看顿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石板下面一眼看不到底,井里的水正顺着他们推开的空隙哗哗的往下流呢,怪不得越推越轻松。再推一点他们就要被吸下去了。
林天用力的挥手示意先上去,两人也不再废话,刚才的用力过度导致三人把存的气都吐光了,现在都到了极限。
水好像被下面的缝隙吸走了一些,三人只游了两下就浮上了水面,三人拼命地吸着气。
林天缓了缓之后,喘着气道:“先上去……去我家……把衣服…烘干,要不然会……会发烧……。
想着林天家里那热腾腾的火炕和热乎乎的河水野菜鱼汤,三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抓着绳子嗖嗖的就往上爬,林天在最后,看着正往上爬的两个兄弟,心中总有些莫名的恐惧,又紧了紧绳子,加快速度的往上爬。
爬上了井口,看着周围阴森的环境,三人有些劫后余生的错觉,不到半分钟,头发和身上的单衣此时都变成了冰坨坨,三人披上大棉衣就急急忙忙的往林天家跑去。
林天皱着眉在想那声诡异的叹息,脚上就慢了一些,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井,转过身朝着两人追去。
“呵”又是一身幽幽的叹息。
正跑着的林天头皮一阵发麻,刚才那声他听得很清楚,绝对不是幻觉。身子颤抖着猛地一转,回头大喊道:“谁!”
山上格外寂静,林天这一声大喊前面的阿来和大表哥都听见了,也不顾身上和头上的冰坨坨,又折回身来问林天怎么回事。
林天看着两人回来恐惧也消散了一些,毕竟人多好办事,打了一个冷战,把水下和刚才那声叹息,跟两人一五一十的说来。
两人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大表哥一脸同情的拍了拍林天。
阿来虽然胆小,但嘴上却不服,左右瞟了两眼又骂道:“去你大爷,讲鬼故事呢,这里TM的哪有人,除了咱们三连个鬼影都没有。”
言罢似乎感觉骂的不过瘾,又指着那条黑色的大铁链子对着林天吐沫横飞的说:“要是叹息就只能是他叹息了,但你看他能叹息吗,能吗,吗?你这智商得钱治了。”
林天顺着阿来的手指看向那条黑色的大铁链子,感觉铁链黑的发亮。吞了下口水,铁链的确不会叹息。
自嘲的笑了笑,从小就多疑,或许自己又是神经紧张了。
大表哥在一边紧了紧大衣:“老婆孩子热炕头,此乃古训。眼下虽无老婆孩子,但热炕也是人生一大追求。”
林天也不再去看那条铁链,跟着两人就朝着山下跑去。
而在林天转过去头的一瞬间,隐隐间似乎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林天正跑的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跑去。
林天三人回到村里,此时已是深夜,本来就人丁稀少的小村更是万籁俱寂,三人急急忙忙的跑进一栋破旧的小平房里,接着里面一阵嬉笑怒骂的声音震得房子似乎都跳了起来。
一行三人回到他的小破房子里后,林天加了几大把柴火,冻得直哆嗦的三人把外面的大衣一脱,又把都冻成冰块的衬衫和衬裤脱下来缓着。好在阿来和大表哥都被林天拉着练过冬泳,也不至于直接感冒。
林天本着不怕消耗的精神把炕烧的通红,脱得剩条裤衩的三人躺在炕上不禁感叹火炕的好,把浸湿的衣服放在了炕上烘着,看着白白的水蒸气呼呼飘荡。舒服的一动都不想动。
这热炕头有了,没老婆孩子,三个大老爷们也不能干别的,三人关了灯就躺着就开始侃大山。
阿来正说道他当年也是人称鹿大胆,惨遭家人讲故事迫害,导致吓破胆的经历。
林天脑袋里突然又冒出了那声幽幽的叹息和那铁链的冰凉,凉的刺骨……
一想到那叹息,品味到这声音里面的感情,悲凉……无奈……孤寂……林天眉头不知不觉间又皱紧了,心中情绪一阵低落。
阿来砍得正来劲呢,突然发现林天没反应了,拉开灯一看,林天正皱着眉头。
“林子,我说你这智商就是得了钱治了。”
“阿来兄此言差矣,此人之智,非金可医也”大表哥依然咬文嚼字的道
林天闭着眼睛都知道这是谁说的话,也不再纠结那个叹息,他对自己的父母没什么印象,最亲的就是这两个兄弟。
人或许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他的感情有多少是固定的,你爱的人越多,这份爱也就越稀薄,可以包括对父母的爱,对爱人的爱,和对朋友的爱。林天还是个实打实的光棍,对他的父母印象十分模糊,根本都想不起来什么样子。他的感情大部分都分给了他的兄弟。
所以此时的林天正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大表哥,躺炕上正措辞拽文的大表哥有些不详的预感,转眼一看,就见一道黑影直接扑到了他身上。
林天一边用身子压住大表哥,一边又呼唤着:“阿来,快过来扒了大表哥弹丁丁。”
阿来一听也来劲了,炕不大,阿来一翻身,就按住了大表哥正在反抗的两只手。
大表哥此时也顾不上拽文了:“草你仙人个板板,****大爷,阿来你给我放开,再不放今晚你睡觉时把你扔井里……”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