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洛兰大陆。
德吗希亚帝国和诺克萨斯帝国的交界处。
残阳若血,一片望去,尽是猩红。
一名身材火爆的年轻女人怔怔地立在那里,她的脚下有鲜血,也有尸体。
女人一头白发遮住了面容,但这并不掩盖她面容的姣好,倒是脚下的尸体为她增添了莫名的恐怖。更甚的是,她娇柔的右手居然握着一柄巨剑,看样子还很熟练。
天色渐暗,这女人也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一双金黄色的瞳仁死死盯着远方。
那里有德玛希亚帝国。
她的身后是诺克萨斯!
“我一生的荣耀就在于捍卫了诺克萨斯的土地,但同时,我的罪恶也在于此。”她低声呢喃,只用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嗓音略微有些沙哑,想必一天都没有喝过水了。
身体开始脱力,右手握着的巨剑“咣当”一声掉落。
那是一柄翠绿色的长剑,约莫有两米,比这女人的身高大的多,剑身沾染猩红,是敌人的血。剑柄同样殷红,却是自己的血。
“嗖!”远方倏然响起一道破空之声,几名法师稳稳地落在地上。
蓝色的长袍掩盖了他们的面容,但她却清晰地感受到他们脸上的杀意。
正值酷夏,空气中却飘荡着一抹阴寒,一抹杀意。
如同一把待鞘之剑,锋芒骇人。
“瑞文,你的时代结束了!”一名身材高大的法师向前踏出了一步,冷冷地说道。
他脱下兜帽,露出英俊的脸庞,只是那脸上,却有着一丝戏谑。
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瑞文身上,仿佛已经看到这个为诺克萨斯献出了灵魂的女人,如何倒在自己的脚下。
她,也就是瑞文,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的风度吗?英地平?”瑞文转身,目光刹那之间迎上,其所蕴含的锋芒一时间竟然是让他慌乱了手脚。
如此…骇人的目光!
也就只有用千万白骨才能堆积!唯有死亡,才能练就的功底!
“哼。不愧是诺克萨斯有史以来最残忍的战将之一,光是这种目光,我看,就堪比我们死亡魂师殿的鬼火了。”法师中,忽然响起了一道苍老地有些嘶哑的嗓音。
瑞文举目望去,那蓝色兜帽下的,正是一张骷髅脸!
她顿时厌恶地别过目光:“别把我跟你们相提并论,该死的三号。”
那名叫三号的法师也不介意,他本来就是死亡系的法师,此时听见瑞文厌恶的嘲讽,反倒是露出了烂灿的笑容:“死亡,也是一种境界的升华,不是么?”
他的笑容如此的恐怖,只能是看到两个白骨在移动。
瑞文眼中的厌恶更重了,但却无能为力,她也不想说些什么了,一切的话语尽管埋藏在心中。
“别那么多废话,今日,她的身体先给享用一下,灵魂再给你们死亡魂师殿。”英地平脸上露出狰狞地神情,冷漠地说道。
“如此甚好。嘿嘿。”三号盖下兜帽,阴冷地笑了起来。
“铿锵!”
这时,瑞文那柄翠绿色的巨剑陡然迸发出幽绿色的光芒,刹那四射。
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同时伴随着的,是她嘶哑的嗓音:“想要我的命?那就来吧。”
英地平脸上的狰狞加重了:“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泼辣劲,嘿嘿。”
随后,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指尖泛着点点蓝光。
然后就是一道水桶粗的射线,蓦然轰出!
瑞文以剑身做挡,勉强应付。同时斩动巨剑,激射出一道符文能量!
“嗤嗤!”幽绿色的符文能量并未强行多远,只见三号慢慢悠悠地挡在了英地平,微微动了动嘴,一道盾牌的虚影便挡在面前,轻而易举地接下了这招。
“桀桀,好精纯的能量,里面还有你的气息,嗯~竟然是如此的好闻。嘿嘿嘿。”三号又狰狞地笑了起来。
身后的法师一拥而上,各种法术刹那间展现。
瑞文本就身上有伤,加上体力透支状态不佳,很快便被击败。
“扑通。”她半跪在地上,左手依旧握着巨剑,神色有些茫然。
法师们却不在意,尽情的发出自己的法术,瑞文一时间,竟然节节败退起来。
英地平和三号早已经冷漠地站在一旁,他们方才已经逼出了瑞文最后一个剑技,至少二十四小时以内,瑞文没有办法再施展任何一个技能,唯有被他们一点点的碾压。
三号还好,只是淡淡地站着看着。
英地平却令一名法师为他取出了红酒,看样子还是很有兴致。
“1V5终究是只是传说。”英地平说道,“饶是瑞文这种名将,还不是只有败退的份?”
说话间,瑞文又被逼退了一步,额头布满了汗珠。
“不能这么说。”三号道,“倘若她的剑还拥有符文能量,你们,还不一定打得过。”
英地平道:“你又想宣传你的不死术了?暗影岛的那些家伙们就是可怕。啧啧,全是不死生物。”
他又道:“在符文之地,恐怕唯有圣火可以将你们杀死了吧?”
三号又笑了:“倘若我们不想死,就永远不会死。”
英地平目光戏谑地看向他:“不做就不会死。”
三号道:“正解。”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瑞文总感觉自己的剑开始背叛自己了,它仿佛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那股血腥味,释放的符文能量愈来愈弱。
可又能怎么办呢?作为诺克萨斯名将之一,这柄剑可谓是她的成名之绝。她的剑法一直被人所称赞,并和德玛希亚帝国的剑姬统称为“绝代双骄。”
但今天,她却感觉自己好累。
曾经一天战斗无数次也不会疲惫的她,今日却第一次感受到了疲惫。
还有蔓延在心底的恐惧。
剑,已经变得开始弱小,同时,她也开始变得弱小。
她开始后悔拒绝曾经追求自己的青年才俊,因为如果答应了他们,至少现在还有个牵挂。
天涯可地是归处?
瑞文第一次有了这种决断的想法,如此想来,诺卡萨斯为自己建造的将军府不是,皇室里一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皇子寝宫不是。
就连平日里一直喜欢去的酒吧也不是自己的归处。
那么自己究竟该去哪呢?
哪里,又是容得下自己的地方?
“金击剑术!”打扰瑞文思绪的是一道年轻的怒喝,她的剑又一次承受了这种猛烈的攻势。
与平常不同,若是平时,此时自己的剑一定会非常嘲讽似的发出一声剑吟,而今天则没有。
更让瑞文想不到的是,沉重的剑刃居然落在了地上!
她的剑…。被打断了。
瑞文脸上充满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的剑…。也离开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