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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魄少年

沙沙——

一簇茂密的丛林被拨开,从中掠出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身形狼狈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蓬乱的披肩黑发,一身破烂甚至挂有荆棘的衣裳后面绘有“杂役”二字,粘有斑斑尘土的面孔依稀可看清一张青秀的脸蛋。

少年手中紧攥着一个锦囊,他只是稍作停留,灵动的眸子扫了一眼四周后,便再次串入一簇密丛…

……

云雾缭绕,群山万壑。

晨曦初临,在那数百丈宽广的武场上,有着一阵阵沉喝之音响起。

这是一群脸庞还略带青涩的年少男女,他们有手握青铜大钺,挥舞间劲风声呼啸。

亦有手持黝黑铁弓,裹挟着穿金裂石之势,破空碎云。

更甚有赤手空拳,所过之处,轰呜声震耳欲聋,巨石被一一洞穿,乃至最后化为齑粉。

这,便是世间修者所修而来的力量。

武场的一侧,有着一道白衣胜雪的佳影,她手持银色软剑,舞动时长袖飘扬,裙翼摆动,凌跃间宛若白蝶起舞。

不管是那少女清纯与妩媚结合的面容,还是那舞剑的娇姿,都赢得了场中少年的纷纷侧目,亦有许多少女的仰慕之色。

“岚辛!”

突然,一道带着些气喘的声音有些不宜时的响起。

场中诸人随着声音望去,远处外,走来一道身形狼狈的身影。

“是他!”

有人认出了来人。

“谁?”也有人不解的问道。

“嘿嘿,这是一年前跟我们一同在赤阳城拜入真武门的牧风,一年了,我们几个都踏入灵脉境四重或五重了,而他,却还是一个灵脉境二重的垫底货!”

“这么垃圾的资质,为何不将他赶出宗门?还有何脸面留下门内?”

“呵呵,听说这小子是为了他的青梅竹马,甘愿留下来做杂役弟子呢,唉,想当年,在赤阳城时,他可是牧家族长之子,那是何等风光,何等的潇洒,可如今却是混得如此的落魄!”

了解牧风身世的青年不禁一阵嘘嘘不已,同时望向那舞剑的少女,眸中有丝丝炽芒闪烁。

周围的议论声,和那鄙夷不屑的神态,牧风都尽收眼底,他没有理会,对于这些场合,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反而亲身经历多了,他也就慢慢的习惯了。

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的弧度,牧风穿过人群,停留在那舞剑少女的前面。

多月未见,牧风发现她越发的迷人,或许是修炼的缘故,少女的身上多了一层出众的气息。

“岚辛!”

牧风轻叫了一声。

其实纳兰辛早就察觉到了牧风的出现,只是想到再过一个月后,两人就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了,她拥有着不凡的资质,这一世注定不会平凡,她的舞台不限于止地,而是那浩瀚无垠充满神秘莫测的大千世界。

轻挽了一下耳边的青丝,纳兰辛没有以往见到牧风的激动,没有重逢的喜悦,很平淡,但念在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她还是抱着微笑的回应道。

“对了岚辛,这个给你。”

牧风没有发现她的变化,扯下腰间的锦囊,从里面掏出一珠灵药。

在这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清香灵气弥漫开来。

“天啊!这是二阶灵药,这,这他是从何得来?”

众人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牧风手中的那株灵药,狠狠的咽了口吐沫。

要知道,这二阶灵药是生长于赤炼山脉中,不但有凶禽猛兽盘居,更有火山喷发,岩浆滚流,哪怕是他们已经达到了灵脉境五重,也不敢贸然前行。

震惊过后,诸人的眼中都泛起炽热的光芒,贪婪之色豪不掩饰。

二阶灵药,所含的能量足够使他们其中一人冲破一条灵脉,对于这些一个月后,要闯山门普及为真武门正式弟子的他们来说,这无疑是锦上添花,多了一重保障。

纳兰辛也是有些微微吃惊,旋即日光落到牧风那狼狈不堪的打扮时,柳眉微蹙,也不知道她是担忧还是鄙夷。

“牧风,谢谢你的灵药,不过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纳兰辛依旧保持着那微笑,见到牧风一脸不解,便解释道,“我已经达到了灵脉境五重,是门内一位师兄助我突破的。”

牧风一征,良久,他才笑道,“恭喜!”

纳兰辛点了点头,望着眼前身形有些邋遢的少年,心中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赤阳中是何等的潇洒,拥有着令人敬仰的背景,亦有令人畏惧的身份。

而此时,却落魄得如同一个拾荒者般。

沉默半响…

“牧风,谢谢你这些一年来为我出生入死采集灵药。”

“我知道你甘愿为我受屈成为门派里的杂役弟子,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必竟我们以后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和你就如同那擦肩而过的匆匆过客。”

“你是牧家少爷,是赤阳城中的世家弟子,你不应该如此作贱自己,我希望你能回到城中安稳度过一生,你好自为知吧!”

牧风脸色渐变,有些惨白,心中一片苦涩,他明白,眼前的少女,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粘在他屁股后面的女孩,不再是那个会拉着他衣角哭泣的女孩。

牧风没有叫住她,任由她轻轻擦肩而过。

有些事情,沉默就是一种结局。

有些人,一转身或许就是一辈子。

牧风没有太多的悲伤,尽管他不得不承认对纳兰辛有好感,甚至是喜欢,但是有些东西,散了,就是散了,不值得。

看着手中的灵药,牧风苦笑的摇了摇头,将它放入锦囊,他打算回到住处后,将灵药练化,他已经为了那个少女耽误太久了,如今梦已醒,他明白了很多,他不甘心,他要在这条路继续走下去,而且要比别人走得更远!

纳兰辛,到达是傻谁天真,我们闯山路上见吧!

在这一刻,一股斗志如烈火般,在牧风心中燃烧……

“牧风,将你手中的灵药给我!”

突兀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牧风抬起头,有些冷冽的眸子盯着说话之人。

这是一个身材有些高大的少年,是赤阳城二流世家的子弟,曾经也以牧风为首,追随过牧风,只不那时他是扮演一个小弟的角色。

“滚!”

牧风知道对方的意途,对于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他豪不留情的冷喝道。

“你…”

当他对上牧风那冰冷的眼神,心神猛然一颤,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在赤阳城杀伐果断的牧风,顿时心虚的躲到一边,他忘了他已经是一个灵脉境四重的修者,忘记了他可以一招要了牧风的命。

直到牧风的身影消失在诸人的视线,他才醒悟过来,他的修为比牧风高。

听着周围那怪异的笑声音,楚庄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竟然被一个灵脉境的小子喝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望着牧风离去的方向,楚庄的脸色逐渐阴霾,嘴角掀起一丝冷笑。

二阶灵药,这么好的一个突破机会,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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