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中国发生了许多大事件,而这一年我遇到了我人生当中的第一个朋友,一个当时差点置我于死地,但是后期却不离不弃的死党。
那一年我十二岁,父母将我送入了一所私立中学,这是一所距离市区较远的学校,据说能在这个地方上学的人不是高官就是富二代。对于父母来说一所学校好坏无所谓,但是接触的人脉和后期将来所带来的利益一定是不可估量的,虽然我不喜欢这一点,但是在后期这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少方便。
私立学校的人不算太多,但是建筑规模却极其庞大。从外观看你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家极其奢侈的学校。就好像有钱的人也不会把钱都挂在身上一样。
其中教学楼总共为8层,内置上下观光电梯,高中和初中都在这一个教学楼里,各占四层。出了教学楼,靠右边有一个两层楼高的玻璃房,一层是游泳池有专业的游泳教练指导,二层是艺术培训室,供学生画画,舞蹈,和学习乐器书法制作等。挨着教学楼左边的是一个大的展厅,里面陈列着各种标本植物,和一些学校历年来的获奖作品。教学楼的正对面是一个大的室内体育场。用来进行体育比赛或者学校活动。整个的格局成回字型,中间为操场,塑胶跑道,油绿的纯草皮,完全按照足球场的标准建造。然而这别有洞天的学校大门却极其简陋,耸立的两根柱子上方只有一块烫金牌子标注这学校的名称,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装饰。
新生入学那一天,学校的门口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国内外的应有竟有,孩子们被家长拥簇着进入了各自的班级,排场相当的壮观。
我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每个人的表情,那些从来不掩饰人内心的“语言”。我被分到了初一一班,全班一共只有26个学生,班主任是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孩儿,波浪一样的卷发,皮肤如水般细腻,尤其笑起来的两个酒窝,像极了商店橱窗里的洋娃娃。
分座位发用具,零零散散的一切就绪后,班主任终于开口说话了,她叫晓梦是接下来即将带领我们三年的语文老师,貌似还是一个实习生说话略显紧张,由于刚开学,大家还都不认识所以说话的人不是很多,一个个也都表现的很绅士。
我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唯独我的邻桌让我觉得很有意思。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公孙鼎。
一头深棕色的短发,一身牛仔套装,一双高腰的小靴子。再加个帽子就是西部牛仔风了,面部冷冷的没有一点表情。从他的面容中你看不出任何破绽,唯一特别的就是他的手里一直在摆弄着一辆红色的小汽车。这么大了还拿玩具上学的真不多见。
他似乎感觉到了一直有人在对他行注目礼,于是扭头看向了我这里。竟然礼貌性的笑了笑,当场让我觉得有点尴尬,我也只好示意的点点头,丝毫不像两个年轻人打招呼的方式。
老师讲完了话,大家开始做自我介绍,轮到他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但是他只报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老师微笑的示意他在多说一些,但是他却摇了摇头坐下了。这场面也让老师有点尴尬,班里顿时嘘声一片,可这却让我对他更加的感兴趣了。
由于是第一天报到,老师讲完了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我们就可以各回各家了,家长们都在外面等候,想必此刻已经互换名片相互之间已经熟路了。人渐渐地散去,我也准备起身离去,然而公孙鼎却朝我走了过来。
“我想,你会需要这个!”说罢便将手里一直把玩的那辆小汽车给了我。
“这算什么?礼物吗?”
“这种东西给你当礼物,我怕你会受不起。”
“呵呵,一个玩具车我有什么可受不起的,既然这么贵重你还是自己留着好了。”说完我就往门外走去。
“你确定你不要吗?”
“不要!”
我已经扬长而去,看不见他的人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了,所以他最后对我回的那句,我根本就没有听见。
他说你会后悔的。可天知道那时候我会后悔什么事情……
中午11:30。
我和父亲已经走上了回家的路,可窗外竟然开始下起了雨来。
车载收音机里传来beyond慷慨激昂的歌声,与窗外的雨滴交相辉映形成了交响乐,我扒着窗户看向窗外下雨的天空。窗外是空荡荡的马路,学校在郊区,所以回家的路有一段距离几乎就是无人区,伴随着下雨的天空,让人感觉异常的压抑,要不是没有音乐的陪伴,我想我浑身都会觉得冰凉。车窗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星星点点,水滴顺着玻璃慢慢的往下流淌,好像一条条小河终究要汇集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我望着出神,却俨然忽略了此刻正有危险将至。
车后一束强光照到了车子的后视镜上,顿时双眼觉得一阵模糊,之后就变得刷白,我明显感觉到了由于毫无准备的照射使车子在行驶当中出现了偏差,车身微微的一晃,玻璃窗外擦肩而过一个庞然大物。
车里温度高于外面,玻璃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我赶忙用手在玻璃上努力的擦出了一片,然后扒着头想看清,可是坐着实在不方面,于是我索性将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上面,表情极其扭曲。
终于,我看清了。那是一辆红色的小轿车。
顿时我的记忆告诉我,那辆轿车我见过,就在大约不到一个小时之前,那个男孩儿给我的那辆玩具车。
虽然我没有仔细端详过,但是只一眼我就确认了它们一模一样!
只是这车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剐蹭了一下后竟然一直和我们的车并排行驶。父亲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想一脚油门加速离开这辆车的尾随。
我的头依旧没有远离窗子,由于窗外的雨点逐渐变大,我想弄清开车的到底是不是那个男孩儿,如果被我发现他恶作剧我一定会下车揍他的。
然而我错了。
车的驾驶位上,空无一人!
“啊!”我下意识的大叫了一声。
父亲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毫无防备的惊吓,使人的神经做出了不受大脑控制的反应,车一下子偏离了原定的路线,撞到了那辆一直和我们并排的小轿车,而此时那辆车的车头也像受了某种控制一样,突然车头左转并且加速,贴着我们的车头并排蹭了过去。刺耳的铁皮声穿过耳朵进入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声音好像一个长指甲的人在一直剐门一样的难受,让人浑身恶心不舒服。
伴随着“吱吱”的声音,一脚急刹我听见了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鼻子里也充斥着一股难闻的糊味。我们的车子终于停稳了。而那辆红色的小轿车却没有停下来,竟然又一个加速直接开了过去,渐行渐远,彻底看不见了。
惊慌过后父亲也不顾窗外的大雨,打开车窗就冲车子远走的方向咒骂到:“找死啊!怎么开车的!”
然而只有我,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外的雨已经越下越大了。父亲发泄完后关上了窗户又扭头安慰我到:“儿子不怕啊!”
我没有回话而是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心理却暗暗发誓,公孙鼎,明天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