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公孙鼎走上了三楼一个拐角的房间,推开门,我诧异了一下。这是一个圆柱形的房间,楼高大约有三米左右,整面墙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书籍,只露出了门的位置,中间是个内陷的空间,一个下沉式的圆形沙发,中间摆放了一张木桌,沙发是那种淡米色的,零零散散的还摆放了几个湖蓝色的靠背。木桌上摆放了一大盆的绿植,颜色很鲜艳属于翠绿色,大大的叶子没有花朵。给整个沉闷的书房增添了一份活力。藏书量俨然一个小型的图书馆。我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这个房间怎么没有窗户?”
“抬头!”
说完,公孙鼎关掉了房间的灯光,我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满天星辰。
“这个房子的顶是全钢化玻璃,这些玻璃是可以移动的,类似于车的天窗,还有一层遮阳板,是收缩式的,不过一般晚上我不需要它们,所以你现在看见的就是整面玻璃,我想你所说的窗户应该就它们。”
“太帅了!”我惊叹的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确实很爽啊。
“坐吧,沙发随便做,我想我们可以开始谈话了吧。”
公孙鼎已经打开了房间的灯,我还依旧执着的看着头顶的天空,房间的吊顶是整个玻璃半圆,灯是围着半圆的直径绕了一圈,像一个大大的光环照耀着整个房间,如果不关掉灯光,恐怕晚上根本看不出来这顶是透明的吧。
“你家屋子还有其他神奇的地方吗?”我斜着头看向公孙鼎。
“如果这个房间在你来说都算神奇,那这屋子里的每一个房间都算吧。”
“你家当时是怎么想的建造了这么一栋房子,设计这样的房子一定很有成就感吧,改天有时间我一定要好好的参观一下。”
“这房子是我父亲设计的。”
“你父亲?”
这是我这两天来第一次听见公孙鼎的口中提到这个词汇,关于他的消息我知之甚少,只是进了这个房子,见到了他的管家才或多或少的了解到了一些信息,其实一开始我就很好奇,这偌大的房间里怎么没有他的父母。
“是的,这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想你早就想问了。”公孙鼎抱起了一个抱枕,然后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的父亲是一个建筑设计师,他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学习的时候结识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名叫洛克菲勒伊丽莎白,如果你有看新闻,你应该会知道洛克菲勒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家族。起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母亲家族的人是极力反对的,随后为了爱情,母亲放弃了一切随父亲来到了中国。他们买下了这块地,自己创造了这栋房子,外观是母亲喜欢的风格,但是整个布局设计,却是我父亲一手打造的。”
“难怪,我说一进大门的时候,就觉得整个房子跟庭院里的东西格格不入,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在别人的家评头论足的确很不礼貌。”
公孙鼎看着我竟然笑了起来,此时门开了。阿紫从门外端来了一杯白水,和一壶茶跟咖啡,貌似还有果汁。
“少爷!”阿紫的脸上又挂起来标准式的微笑。
“叫我小鼎。”
“好吧小鼎,这是你的水,另外风泽少爷,我也不知道你爱喝什么,索性就都给端来了。”阿紫将水递给了公孙鼎,然后端着盘子让我挑。
“嘿嘿,你也叫我风泽好啦,少爷这个名字是挺别扭的。那个……”我看了一眼盘子,然后拿起了一杯果汁。“我还是喝果汁吧,健康!”
送完东西,阿紫便关了门出去,我端着手里的果汁看了半天,然后又闻了闻。“嗯……貌似是苹果汁,好香。”
“对啦,关于这房子你还没有说完呢,这特殊的布局有讲究吗?”
公孙鼎看了我一眼,“讲究?这么问吧,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这明显是在欺负人,虽然我反应是有时候慢半拍吧,但是接触这一段时间了,怎么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于是我张口到:“公孙鼎啊!”
“新生报到的时候,我自我介绍的时候你没在是吧!”
”怎么可能,你新生报到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属你特别,所有人都有个爱好啊,年龄啊星座什么的,就你报了个名字,什么都没说。哎……对了,名字!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说的名字不是公孙鼎这个名字,是一个好长好长的名字……”
我说着说着陷入了深思,开始在记忆里翻腾当天的场景。一时间竟然觉得脑子里有一些碎片变得凌乱了。
“对啦!我想起来了,公孙鼎磬!”
“这么绕口的名字谁能记得住,当时还以为你是逗我们玩呢,要不就是少数民族,可看你绿眼棕头也不像。
公孙鼎起身,从我正对面的书架上,翻出了一本书,书看起来有些薄,大约只有50来页,八开大小,蓝底金边,更为神奇的是外面包了一层牛皮,看起来又复古又金贵。
“翻开,第四十八页。”
他将书直接扔到了我的手里,我拿起来,赶紧按着页码找到四十八页。书页已经泛黄了,这样看有些年头了,里面的字全是用毛笔写上去的,保存的这么好,没有返潮破损实属不易,字体很是好看,可以想象笔者应该是一个刚劲有力的男性,如此笔锋笔笔都带着一股子韧劲。
“找到了吗?”
“书不赖,字挺好看。”
“我没让你看这些,我是问你看见熟悉的没。”
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书,终于我看见了熟悉的名字。“公孙鼎罄”
“这是什么意思?这名字写上去的年限看起来比你还要老。”
“这是我家的家谱。清宁水明月,静飞思奇瑞。端笑梦乐年,瑶池尊泽天。灵杜混语暄,缘照景炎鼎。”
“这是诗吗?听起来还挺顺。”
“这就是家谱,我父亲叫公孙炎吉,我爷爷叫公孙景雨,到我这里是鼎字辈,所以我叫公孙鼎罄。”
“那你后面呢,怎么就没有了。是以后随便取名字了?”
公孙鼎看了我一眼,又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里,问了我一句“你知道罄的意思吗?”
“罄?”我突然觉得这个人问我什么我都不知道,瞬间觉得好失落。
“罄,本义为器中空,延伸为尽。消耗殆尽。所以我是公孙家的最后一个人……”
话音落完,我听出了公孙鼎言语里的悲伤,他关上了书房的灯,漫天星空又映入眼帘,洒下了月光与星辰点点,那浩瀚无际的宇宙中,不知道藏了多少无人诉说的往事与充满未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