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射在离歌的脸上。离歌伸手轻轻的挡了一下,昨晚的记忆忽然又从脑海里蹦了出来,她扶着床沿慢慢地站了起来,靠在墙上打量着这个她昨晚并未真正看清楚的房间,地上铺的是光滑如镜的金砖,承尘上绘着鲜艳的彩色绘饰,挂着连三聚五羊角宫灯,房正中间挂着幅八仙过海图,长案正中摆着个掐丝珐琅的三足香炉,檀香的味道正从那香炉中袅袅散开。长案的左边供着个尺高的紫檀木座羊脂玉佛手,右边供着个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再向前看去,紫檀木的步步高升的落地罩,挂了靛蓝色的幔帐,透过幔帐后的多宝格若隐若现的看到一张黑漆钿镙的大书桌上依次放着笔墨纸砚······
正看的入迷,门吱呀一声,进来一个端着银盆的穿着浅蓝色衣裙的女子,年纪估计只有十五六岁,身材高挑,肌肤白净,圆圆的脸上,镶嵌着一对明亮的眸子,微微泛着红晕的脸蛋上点缀着几颗小小雀斑,小嘴微微的下拉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姐,我来伺候你洗漱更衣。”那名女子红着眼圈看着一脸疑问的离歌轻轻的说道。
“你认识我?”离歌看着这个跟自己妹妹差不多大的女孩莫名有一种亲切感。
女孩奇怪的看着离歌,扶着离歌在梳妆台前坐好,“我跟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从小一起长大?看着这四周古色古香的摆设,再看看眼前这陌生的穿着一身古装的女孩,她似乎意识到什么。
“现在是什么朝代?”离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女孩更奇怪了,她家小姐是怎么啦,怎么问这么个小孩都知道的问题。
“南炼朝天语十年,小姐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她来到了另一个时空,也就是俗称的穿越,原来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事发生,她原本以为这些都不过是幻想,可没想到却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她呆愣愣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用力握着手里的钥匙吊坠,手指发白,“既然自己对那个世界心灰意冷了,老天又不让她死,还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活着,绝不会再卑微的去乞讨感情,绝不会再轻易的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奉献一切。”
“哦,昨晚发了一晚上的高烧,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穿越剧里女主不都是这么说的嘛,自己也套用一下,应该可以蒙混过去。
蓝衣女孩伸手摸了摸离歌的额头,有点心疼的说:“忘了也好,那样的记忆不要也罢,你的身子还很烫,看来风寒还未全退,等会我去禀报大人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谢谢,不用找大夫了,你给我熬一副退烧的药就好,还有啊,我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啊,一觉醒来,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离歌看着镜中满脸愁容的女孩假装无奈悲伤着问道。
“小姐姓杨名云,而我叫萱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萱萱轻柔的替离歌梳理着头发,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昨晚还有一个长的像鬼一样男人说是我的丈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离歌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心里的疑问全部都倒了出来。
萱萱看了一眼镜中虽然苍白却依然美丽动人的脸,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这里是南宫别院,你昨晚见到的那个人是南宫家的主人南宫涯,也就是小姐你的丈夫,南宫家是南炼朝最富有的世家,掌握着全国大部分的经济,连当今天子都要礼让三分。”
“可那个南宫涯怎么长的一副那个样子,昨晚把我吓死了。”离歌想起昨晚见到的那个恐怖的男人不由浑身打了个寒颤。
“相传,在南宫涯还小的时候,南宫家起了一场大火,上一代南宫主人就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南宫涯虽然被救了出来,可脸却毁了,而且还得了一种怪病,浑身僵硬手脚全部慢慢蜷曲,这次之所以娶小姐,就是南宫大人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术士说需要娶一个体质至阴至性的女子冲喜,才能有效的控制病情。小姐是不愿嫁的,昨晚与刘公子私奔的,可不知为什么被抓了回来,回来时发着高烧,而且还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萱萱低着偷偷的观察着离歌的表情,似乎是想证实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