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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舞倾城

那天,母后来到我的宫殿,让宫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托盘放于我那素日最喜爱的八角桌上,盘中有两样物品,一个是包袱,一个是青瓷白瓶。

我不知道瓶中是何物,但我能从母后的眼中看出来,她不希望我选青瓷白瓶。

母后双眼红肿,我知晓此刻母后心中有多难受,桐国已破,父皇今日早已带兵出征,战歌从城外传来,激昂的鼓声我竟然听出了悲凉,我知晓父皇此去凶多吉少,父皇一生只有母后一人,母后定会追随而去,看着母后此刻的神情我仿佛想到了什么。

“母后,敌国带兵攻城的太子是否真叫锦年?“

“母后一脸痛心的看着我点点头道,夏儿,你如今还不死心吗?”

我看着那青花瓷瓶笑了摇摇头,不相信的问道。

“锦色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母后,是那个为我去琅琊山杀狼王取琅琊花的锦年吗?”

“是那个为了我中毒时不顾自己的性命而帮我以身试毒的锦年吗?”

“是那个为了我的一时任性而去在冬日里跳下冰川的锦年吗?”

这是母后第一次打我,她扇了我一巴掌,哭泣道:“对,是那个锦年,是那个为了你去琅琊山取琅琊花的锦年盗了桐国的地图。”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母后,我知晓母后内心的沉痛,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是那个为了你以身试毒的锦年带兵攻打桐城。”

“是那个为你跳下冰川的锦年刚刚将你父皇杀死。”

“是那个说要娶你的锦年现在已近逼临城外了。你要去见他吗?去啊,说不定还能在他的手上看见你父皇的尸首。”

我早已听不下去母后的任何话了,我其实早就知晓是他,只不过不肯相信罢了。

我早就知晓他是敌国的太子,只是我以为他会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而放弃。

我用他对我的爱来赌我们的未来,没想到我输了,我输了自己的未来,输了国人的安乐,输了父皇性命,输了母后的性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城楼上,我看着城下的他,还是如同第一次在十里长亭那般,那么的英姿飒爽,那么的气势凌人,他的黑发无风自动,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让我窒息,我不敢去闻,那多数都是我国人的鲜血,甚至还有父皇的,我怕他们责怪我。

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我也不想再看清了,貌似我听到城下敌军叫嚣着:“早就闻桐国公主赵长夏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你只要给我们笑一个,我便放你们桐国的一人,哈哈………”

我想平生最过屈辱的话莫过于此了吧,我看着那个骑在马上带领三军的他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什么都与他无关,还记得的当初陪他去桃林时,也有人话语调戏过我,他那时将那人手臂打断了,现如今.我怎么又忘了此刻的他是楚国太子锦年。

“尔等誓死不让公主受辱,”被擒的一个将军吼道。

我看向他,那人我认识,是个对父皇很衷心的人,他在我15岁那年救过我,自此以后,看着我总是会脸红,我也总是爱拿他打趣。看着此刻的他,脸上有的只是不甘和愤怒,我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萧战,在黄泉路上等我。”

萧战自刎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对着他笑他没脸红,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原来除了锦年,世上还是有很多对我好的男子。

我再一次跳了鼓上舞,这次不同以往,我跳起了战鼓,看着城楼下的我桐城的子民,为了保卫家国,以及自己的家人,用自己的生命在战,即便桐城的士兵只剩下一兵一卒,我也要为了他们将战歌奏到最后一刻。

我对着城下所剩不多的桐城将士:“我以桐城公主赵长夏之名立誓,若我桐城胜,便为诸位封官拜候,桐城五年不上税,如若桐城败,我便与众将士陪葬,绝不独活。”

“杀啊!”声音如雷贯耳,我知晓那是我们桐城的将士。

我知晓我桐国那所剩无几的将士对那上万的大军是螳臂挡车,我也知晓此战必败,他们用生命在战争,为的只是城中身后的家人。

我站在鼓上起舞,看着城下的厮杀,浓浓的血腥味在我身旁环绕,我知道我别无选择了,这是我所想保卫的国,我所想保卫的家,我所想保卫的将士。

可不曾想,我所想保卫的东西,都被那个叫锦年的所杀害,而恰恰,也是我所想保护的夫君杀害了保卫我的人。

看到最后的一个将士倒下后,我停下了战鼓,我看着坐在马上的锦年,拿出母后给我的那个青瓷瓶,母后说这叫胭脂泪,死后若谁对我尸体有企图,也会一同被毒死。

母后说,皇家中人,死也要死的有骨气,我喝下胭脂泪,走到城楼处,跳下去的那刻,我想跟他说最后一句话,就最后一句,“其实我不怪你,如若有来生,我定不要再遇到你。“

我仿佛看到那年七月初七在桃花林中说要迎娶我的锦年正策马像我奔来,他不知,我只想和他一生一世,他也不知我无法穿上用我国人鲜血染红的嫁衣再嫁于他罢了。

只愿他以后能岁岁平安,只愿我们生生世世不见。

那年七月初七,桐城公主桐倾城的及笄之礼,桐城举国上下一片欢腾,王上在桐城四处设有善堂,桐城子民可凭借桐符来领取粮食数斤。

桐符乃是证明桐城子民的一个标识,是以红木儿纸,上雕刻有梧桐与凤凰,王宫中的独之香点于凤凰之眼。此香除了桐城王宫王室,无人再能复制此香。桐城每出生一个子民都会上报地方官,在女子及笄和男子及冠从而下发桐符。

“夏儿,你还不梳妆,你可知今日谁要回来。”一个衣装华丽,面容姣好的妇人岁月仿佛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她看着正在摆弄八角桌上的小玩件女子说道。

“哎呀,母后,你干嘛总是催我,今日不是哥哥回来嘛,我早就知道了啊!”我摆弄着物件抬头看向母后。

“不止哥哥呢,还有你小时候总是爱粘着顾孟哥哥。”妇人温柔宠溺的看着她说着。

我兴奋的站起来,围着母后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孟哥哥?”

“他不是8岁的时候就跟哪个世外高人出去云游了吗?”

“难道他成仙归来了吗?|”

“你这傻孩子,他是去拜师学艺了,又不是去出家了。”母后带着宠溺的语气笑道。

母后拉着还想再问的我,催促的叫宫人快些给公主上妆,于是我就被母后给推搡着在上妆。

天气格外的热,她们给我上好妆就告退了,阿决说我现在不能出去,也不能吃东西,免得把刚刚涂在唇上的日落红给弄花了。

连水都不能喝了,阿决还真是狠心。

“顾孟,这次你和我算不算是同门师兄弟啊!你师傅是我师傅的师弟。”一男子爽朗的笑道。

“哈哈!太子说的是。”被唤作顾孟的男子回道,语气中带有些许的尊敬。

“我看我们就不要拘礼了,都是师承同门。”

顾孟也就没那么拘谨了。

“锦年小师叔,这算不算我们占了你的便宜啊,虽说我们师承同门,但是你可是我们两个师傅的小师弟啊,这辈分可就比我们整整高了一介啊!”顾孟打趣道。

“这便宜莫非你们两个还少占了?”锦年笑道。

“咦,今日不是你妹妹及笄吗?怎会还有女子在王宫中。”顾孟看着桃林那处问向桐君然。

他听到顾孟的询问看向那个桃花林。

赵君然刚刚回宫便带着跟自己一起学艺的好友来王宫参观,还来不及去看看小妹,记得刚刚离开王宫的时候小妹才7岁,如今8年未见了,自然是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小妹,况且二人距离隔得也着实有些远。

不过赵君然有办法知道这人是不是小妹,他双手抱拳放在嘴唇边,如笛似箫的声音从他手中传出。

小桃花林中,一个华衣女子正在猫猫蹭蹭的,桃花本不是这个季节,但是听说王上宠爱的桐城公主酷爱桃花,所以便找人培育了这种四季不败的桃花,粉色的桃林中一缕火红的身影格外的明显。

“阿决真是狠心,不给水喝还不让我出来,不知道昨天我种的那个深红色的桃花有没有活过来。若是被她们浇水给浇死了那父皇还会不会给我找种子呢!”

哥哥的口哨,我听到了哥哥的口哨,我转头,看到那边凉亭中有三个男子,我知道那个白色袍子的是哥哥,因为王宫中很少有人会穿白色的衣衫。我生怕哥哥会跑了似的,连忙跑过去。

“你这怎么有点像招小狗一样。”锦年看着那个正在朝这边小跑过来的女子笑说着。

正说完的锦年被突如其来的女子扑到了怀中,“哥哥,我都长大了,你怎么还像招小狗似的呢,哥哥,哥哥,你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夏儿都想死你了。你走之前答应给夏儿带的冰玉呢,快点给我看看,我就当做是你给我的及笄之礼好了。”边说边在身上找所谓的冷玉。

突如其来的这个意外,将凉亭中的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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