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云忧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张床上,而旁边站着四个婢女正在守着她。其中两个婢女一看见洛云忧醒了连忙要去通知洛老爷子。
洛云忧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两个婢女,她慌乱的穿好鞋子,找到了梳妆台,梳妆台上那面铜镜中映入的依旧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唯一违和的是她左眼那诡异的胎记,好像一个未完成的阵法,给她添加了几分神秘感,却并未使她变得讨喜,人们一直认为,那个胎记是不祥的证明。
比如…她是个修炼废柴。
冷静下来的洛云忧终于有时间好好看一看刚刚醒来时脑中涌出的记忆。
做事狠绝果断的爹爹落炎昱…明明可以挣脱束缚逃离那里的娘亲水潇潇,却对洛云忧的不闻不问。来洛府做客的人私底下对洛云忧厌恶的眼神…同龄小孩子的排挤…
三岁时被送离洛家时洛云忧哭的撕心裂肺…当时那群人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直生活在阴影中的洛云忧在奶妈秋碧水的悉心照顾下渐渐开朗…洛云忧体质不是很好,在发烧时秋碧水和瑞谦的彻夜不眠…
洛云忧因贪玩不幸坠入河中,还磕到了头…醒来后的洛云忧满脸迷茫,秋碧水以为洛云忧失忆了不想勾起她伤心事,便撒谎称是洛云忧的娘亲…因为身份尊卑关系他们没有为洛云忧改姓…
明明没有血缘,瑞谦的拼死相救,那血肉纷飞的场面…
洛老爷子洛皓晟听闻洛云忧转醒,连忙赶来时看到的场面是这样的:
小孙女衣衫单薄的坐在铜镜前望着镜子里的人发呆,苍白的脸色仿佛整个人随时都能消失一样。
洛老爷子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
“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怎么伺候小姐的,给我换四个人!你们四个去找管家领两个时辰的刑罚!”洛皓晟板着脸对四个婢女说道。
四个婢女以为老祖在生气洛云忧衣衫不整不成体统的坐在梳妆台前所以恼了,其中一个婢女认为洛云忧反正不被疼爱,于是便大着胆子道:“老祖…这不是我们的错,这明明是小姐她不听我们的劝阻,自己要跑到这边,要怪…您就怪…”不知怎么的,她越说底气越弱,到最后都没了声。
那个婢女小心翼翼的微微抬了抬头,发现老祖的脸色还不错,暗暗舒了口气。洛皓晟做了个自认很帅气的笑容道:“看来你们没有做错事,嗯,既然我错怪你们了,那就,赏。”
那几个婢女听见老祖这么说笑的脸上都快开花了,连最后的一个赏字他格外加重了音都没有发现,于是老祖又好心的补了一句话:
“刚刚说话的那个婢女在赏两个时辰的刑罚,其余的各加一个时辰,不用谢我了,下去吧。”
几个婢女听见这话简直傻了,老祖所指的那个刑罚她们都知道,那简直比让她们死还难受…现在又加了那么长时间。擅自顶撞的那个婢女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
罪魁祸首轻松淡定的说:“来人,带她们下去领赏,记得一定要好好的赏,哦对了,问问有没有无聊的下人,去给他们发点瓜子,花生。”明白老祖的指示后随从嘴角微微抽搐听话的将婢女拖了下去。
洛皓晟目送人出去了以后险些笑了出来,十分认真的将神识放了出去,准备坐观好戏。嗯,加上瓜子。等等,瓜子呢?!
老祖表示又不开心了…
整理好思绪的洛云忧回了回神,一扭头刚好看见洛家老祖满房间找瓜子的动作,她险些都以为自己花了眼。
“爷爷?”洛云忧弱弱的向着洛皓晟喊了一声。老祖自动无视…嗯,瓜子比较重要。瓜子呢?瓜子呢?
洛云忧:“…”
“等等,我刚刚听到谁喊我?”洛家老祖表示回过了神。
“爷爷…”洛云忧再次弱弱的张口。再次听到声音的洛皓晟将视线望去,时间静止两秒…
洛老祖忽然抬起了手,捂脸,嘴里还念叨着:“诶呀,刚刚让小孙女看到了,好丢脸好丢脸。”
洛云忧猝。
于是洛皓晟终于明白了什么重点:“小云忧你想起爷爷来啦,我就说嘛,你小时候那么粘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我呢,刚刚我还伤心了好半天*%¥#¥*#%…”
洛皓晟没有管洛云忧的无视,将自己的看戏精神发扬到底:“小云忧你把衣服去穿好穿好,我带你去找瓜子呃不对糖,我带你去找糖吃,一会还有好戏看,快点快点*%¥#@¥…”
被老祖赶到里间的洛云忧还没有回过神刚刚干了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催促声:“小云忧你快点,一会好戏没有啦,快出来快出来*%¥#@¥…”洛云忧表示压力很大…
于是洛云忧在屋外的催促声中十分“迅速”的研究好了衣服怎么穿,不过成功离开房门什么的是两刻钟的事了…
期间:
“你们进去帮帮小姐,让她快点出来。”洛皓晟对刚唤来的两个婢女说道。听闻了刚刚时间的婢女应到:“是。”便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生怕惹恼了主子。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穿衣服:
“你们…你们不用帮我穿,我自己会穿的。”
“小姐您穿反了…”
“不是这么穿的嘛?”
“小姐您带子系错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不要动,好痒…”
“小姐您给系成死结了…”
然后是梳妆:
“我不要化妆,头发随便扎起来就好了!”
“小姐,这样子不可以的…”
“我不要!算了我自己扎头发!你们让开!”
而这时刚刚还在屋外的老祖已经不知何时坐到了府中的凉亭里,左手拿着一个糕点,右手拿着一个茶杯…优雅的用神识正看戏,塞着糕点的嘴里还不时念叨着:“嗯…管家办事效率越来越高了,这么快就开始了,可惜忧儿来不及看开头了,不过没事,时间还长*%¥#@¥…”
折腾半天的洛云忧终于出了院门,守在院外的婢女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巴掌大的小脸素面朝天,左眼那令人恶心的疤痕并不能遮住她灵动的气质。一头墨色的长发用一条蓝色的绸带松松的系着,带子上还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那些婢女险些陷进了那清澈的眸子中,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