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眨眼的宫规,姑奶奶我怎么给疏忽了?
芩嬷嬷的位分可比燕雅歌和小贵子高,按理说处罚的也是应当应份。
二十大板,可也不是闹着玩的,就是有《邪神决》护体,二十大板打下来,不落几天下不来床?
云贤这会儿正是用人之际,你把我打成这般安的什么心?姑奶奶我怎么能让你这嬷嬷得逞?燕雅歌转转眼珠,来了主意,“回禀主子,燕雅歌确实口没遮拦,对这些心肠歹毒的同僚,确实说的重了些,下次便说她们恶仆、贱婢好了。燕雅歌用于不当,按宫规,是罚跪一个时辰,您看我是跪在院子里,还是去跪内务府呢?”
“燕雅歌,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说了娘娘是贱,就该受责罚,现在左右言他,难道就不必受罚了是吗?”芩嬷嬷气不过,跟着燕雅歌理论起来。
“主子怎么能有错呢?有错也是周围恶仆,为讨好主子出些馊主意,这才让丽娘娘不明事理,让她侄儿抢了咱家主子准备多日的节目去,雅歌不过说这些恶仆重了些,便是等咱家主子选个地方跪着呢。”燕雅歌眉眼带笑,不依不饶的说了句:“刚才您说丽娘娘什么,主子可听着呢,这二十大板,怕是要去内务府领了。”
燕雅歌眼中划过一抹冰冷,转而又换上了和蔼的笑容,这种吃里扒外的老嬷嬷,不收拾了你,姑奶奶还由你欺负不成?咱可没说贱人是谁,你自己既然亲口说了,可有主子跟小贵子一起听着呢。一会儿,看你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二十大板下来,起码十天起不来床,看不要你半条老命。
就在燕雅歌得意之际,门外一声禀报,燕公公来了明贤宫。
芩嬷嬷可算找到做主的人了,脸露气色,领着燕公公就去了旁院。
云贤听了这般话语,心里可高兴的很,平日就属芩嬷嬷爱管他,不是让他念书,就是让他连剑的,烦都烦死了,这会神仙姐姐帮他整了芩嬷嬷,可算报了他多日积攒的仇怨,刚才被抢节目的事儿,早就忘在脑后,正翘着大拇指,夸赞燕雅歌干得漂亮!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工夫,燕公公和芩嬷嬷出来,燕公公狠狠杵了燕雅歌一指头,气叹一声,“雅歌,这明贤宫可不比内务府,若在像今儿一样惹了祸事,杂家可不管你!”
听到这话,燕雅歌心里偷乐,还是燕公公人好,赶紧上前一句:“雅歌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真是不省心的小东西,伶牙俐齿地,还好是碰见了芩嬷嬷,若是遇见后宫的娘娘们,这顿板子,可是逃不了的。燕公公心有余悸,芩嬷嬷可是皇太后派给小皇子老人儿,人是死板了些,可没这老人看着,小皇子那有今天的好日子?
“嗯!”燕公公满意的应了一声,“都是给贤主子当差的奴才,自己个儿还在院里斗的欢实,就等着丽娘娘她们看你家主子的笑话吧!依杂家看,有这工夫,快想想你家贤主子演什么节目,才能把哲别公子风头压下去。老奴有事,先告退了,燕雅歌,要是今晚你想不出好点子,明个就去内务府挨罚!”
燕雅歌乖巧答过一句,“是,燕雅歌遵命。”目送燕公公走出门去,心里偷笑个不停。
这个燕公公,表面看着有些威严,实则是个好人,更是在皇宫里打太极的好手,惩罚这些事儿,做做样子罢了,别看他说的严重,可实际的责罚却很轻,只是训斥一顿,便让燕雅歌逃了一个时辰的跪罚。
只是他这般做了,反而让燕雅歌有些愧疚,一个时辰的跪罚对燕雅歌来说,根本不是事儿,却让燕公公在比他职位低的芩嬷嬷面前帮着说好话,想想心里都不舒服。
想过这些,燕雅歌决定帮云贤想出一个好节目来,这般才不辜负燕公公的信任。
“还是小时候好,给皇祖母剥个鸡蛋,皇祖母都开心的不行。”云贤说着,一屁股做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节目被抢的委屈,又上了他的眉头。
一旁的小贵子和芩嬷嬷也跟着叹气,云贤年纪小,舞剑、声乐、书画肯定不如几位皇兄,若是选这些,也是跟着出丑,可这般年纪,也不能在用剥鸡蛋的法子哄皇太后开心,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你不用手剥开鸡蛋,能不能算一个节目?”燕雅歌突然这么一问,让云贤那愁苦的小脸为之一愣,哪里有不用手剥鸡蛋的办法?
燕雅歌动动眉眼,“快,小贵子,帮忙煮几个白水蛋来,我演示一下,如果能行,主子练上几天,就能给皇祖母表演剥鸡蛋了。”
“得嘞!”小贵子带着燕雅歌去了明贤宫的小厨房,燕雅歌左右看看,一个粗陶茶杯形状刚好,正好用来剥鸡蛋。
鸡蛋煮好,又用冷水浸过,摸着温度差不多能行了,燕雅歌拿着鸡蛋和茶杯去了院里。
将煮好的鸡蛋放入茶杯里,燕雅歌手握茶杯,上下左右快速摇动,鸡蛋壳如落雪一般散落下来,大家看的,都惊呆了。
最后,茶杯当中,一颗嫩白而美好的煮鸡蛋乖乖卧在杯子里,燕雅歌笑笑,“好了,剥完了。”
“好厉害啊!”云贤惊讶的快合不上那张吃惊的小嘴了,回过神来,快步上前拿过茶杯,抓了一枚鸡蛋便放进杯子里,可惜才一抬手,鸡蛋就掉在石桌之上,摔出了裂缝。
“主子不用着急练习,先说说这个节目怎么样?若是行了,雅歌这就去回了燕公公,也让他放心才好。”
“甚好,甚好,小贵子,你去内务府回了燕公公,燕雅歌陪我练习剥鸡蛋!”云贤说罢,又兴致盎然的拿起一枚鸡蛋,没等小贵子出了明贤宫的院落,鸡蛋就已经大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贵子跟着暗自摇头,出了明贤宫的门,望着夕阳下的皇宫高墙,又叹了口气。
他家这位小主子就是学习舞剑,都比皇亲国戚家的同窗们慢上两天。
离皇太后生辰,也就十几天的光景,这么短的时间内,皇子能练会么?
新来的宫女人好玩,出的主意也很是不错,可家里这位主子实在是愁人,小贵子想到此,加快了脚步,进了内务府的大门。
而内务府内的燕公公,这会儿已经派人搜过燕雅歌的住处,屋里甚是干净,连件多余的衣裳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毒针暗器之类了。
房梁上的骷髅师父将屋内的场景看了个清楚,暗自得意自己的英明,好在把最次等的珠子给了徒弟,要不这些家伙岂不是要翻出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听过影卫汇报房间内无异常后,燕公公那颗悬着的心也没放下多少,当即安排人去城南赵家暗查,看看赵家姑娘是否还在,若是还在,便不知是从哪里混进宫来的女子,想着都头疼的很。
就在这时,小贵子前来禀报,新来的宫女帮他家主子想出剥鸡蛋的主意,燕公公听着心里一紧,跟着小贵子就去了明贤宫。
俩人来到明贤宫门口,燕公公示意不要通报,进门一看,差点没吓尿了裤子。
燕雅歌抓着杯子的手摇动的飞快,左右挪动间,划出一道白色幻影,杯子里的碎鸡蛋壳不断掉落,好似纷落的水珠儿,大珠小珠落玉盘。
没有不俗的内力,根本无法做到这些!
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内力,怪不得能在夜里带着云贤轻松跳上树梢,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燕雅歌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从杯子里,取出一枚去掉蛋壳的生鸡蛋,被薄薄一层薄膜包裹着的鸡蛋,映着夕阳的余辉,透出柔和光亮,好似心都被这光亮给温暖了。
“小主子,您可要说话算数,奴婢可完整的剥出了生鸡蛋,您练上十日,总能剥出熟鸡蛋了吧?”燕雅歌将生鸡蛋递到云贤手里,云贤嘟着小嘴儿,埋怨道:“你是神……什么都会,云贤打光了鸡蛋,都没提起杯子来。哎!”
可看燕雅歌对云贤那份亲切的眼神,真是纯的如山涧的泉水,没有一丝一毫虚假的成分,还真应验了二皇子说的那句,燕雅歌所图不是小皇子的事儿。
“哎呦,我的小贤主子,你这小厨房才有几个鸡蛋啊,老奴这便去后厨,给您弄上一箱子鸡蛋可好?咱好好练,不信剥不出熟鸡蛋来!”燕公公翘着兰花指说罢,又追了句:“到时候,咱演的节目才叫好看,老太后保准喜欢,那哲别公子,哼,我看就那样。咱到时候,一定让他羡慕死!”
“说的好!”云贤被燕公公的话激起了士气,一副决心满满的样子。
芩嬷嬷好似也得了启发,“小主子,咱先别拿鸡蛋练了,奴婢给您缝个沙包,咱先练习沙包在杯子里不掉下来可好?”
“这就对了!”燕公公附和道:“都是贤主子院里的奴才,要齐心帮衬主子才好。雅歌,回内务府,把你屋里东西都收拾了,搬来明贤宫。”
当燕雅歌回到屋内,才关上房门,房梁之上的骷髅师父就是一道意识传音,“徒弟,刚才有几个太监来屋里仔细搜查过你的行李,看来你已经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