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动作,恐怕一早就被他获悉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我认为这个可能实在是太低了,他赶到这里的时候明显不在状态,酒味太重了。你也知道,他虽然喝酒,但是一向都只在临战才喝,而且酒是被他当成施法的媒介使用着的,不应该有酒精的残余。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那就是……恐高的斯蒂尔为了麻痹自己,故意醉酒。”
做出自己的判断,Cromwell继续着自己的推理。
“假如他一早就知道,那么应该早就抵达才是。遗憾的是,这一点可能性并不存在。因为他来的太过匆忙,到达的时间太短,都没能消除自己身上的酒味。”
“所以,他并不知道,或者说是在我开始着手准备之后不久才接到消息。不过,他只是恰好出现在这里,恰好被我的结界吸引的可能性更高。而且我也更加倾向于那个说辞。”
在Cromwell进行着阐述的时候,理查德已经在享用最后的甜点了。完成了下午茶,他最后又倒上一点红茶开始品尝。
“看来你对自己的同伴很是信任嘛。不过,单方面的信任跟背叛可是很亲密的哟。你也应该记得,那个女人最终的结局。”
也就是斯蒂尔与Cromwell两人争夺的女子。最终被横插一脚的乔治迎娶回家的女子。而当时主持两人婚礼的,正是身为神甫的理查德。之后不久,理查德就迁升为主教,随后被授予枢机卿,也算是沾了乔治的福气。同时,乔治那一对是他最后一对,也是唯一一对祝福过的新人。
虽然,最终那个红色头发,笑容爽朗的女子,由于家系的诅咒,无疾而终了。
而当时,乔治是Cromwell和斯蒂尔最信任的人,他们的情书通通交由乔治转交。或许是因为Cromwell与斯蒂尔不敢当面表达,对于他们有些绕圈的行为感到不满,那个浑身散发着无尽魅力的女人才选择了乔治吧?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了,陈年旧事再提的话可是会让我有种怨嗟的遗憾啊。”
“喔?真的是无所谓吗?那你已经结婚了?怎么没有请我这个故人帮你主持婚礼?”
“哈哈哈!算是已经结婚了吧。我对魔法可是很专一的。”
“直接说对她念念不忘不就好了吗?Cromwell你不肯直接说,喜欢绕着圈子这一点可是一点都没变啊。”
“你不也是吗?明明每次都是大难当头了,却还是那种令人恶心的镇定模样。真不知道你是运筹帷幄早已想好对策呢,还是根本毫无办法,只能坐着等死?”
“哎哟,可别这么说。啊,快到下午的肥皂剧的时间了,有兴趣的话一起看看吗?”
癖好有些奇怪的理查德喜欢下午上映的那种像肥皂泡一样没完没了的电视剧,尤其是那种家庭主妇偏好的家庭剧。
“呵,我可没有你那份闲情逸致呢。好了,直接说正题吧。今天午后19:00,巴黎圣母院‘狂乱的盛宴’准时开席。只可早到,不许延迟。想要带几个随从悉听尊便,但是假使不来的话,我可是会派人来请的。至于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情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完,Cromwell的身影原地消失了。
“哎哟,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哎,不就是受到魔神的认可,可以随意创造镜像吗?何必在我眼前招摇啊,老朋友。”
对着空气一个人自言自语着,理查德随即站起身来,离开了凉亭。
(咳,嗯。今天上午我表弟来玩,下午我妹妹让我辅导数学,然后大学的通知书还没到,还有拿到通知书以后要去亲戚家……总之就是事情很多了,接下来几天里面恐怕更新也会延迟到下午或者晚上了。)
与会的来宾 上 ExPart,I。巴黎香槟区←place。巴黎时间:1995年2月13日午后14:00。
三大教会骑士团,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圣殿骑士团”,或者被称为“贫苦骑士团”。它的投资的创始人就来自于香槟区,富豪的集中营,高档的住宅区,香槟的唯一产地。
在香槟区,设置了一处圣殿骑士的指挥所,同时也是全世界的唯一一处教会骑士认定处。
外观是一般的住宅楼设计,然而内部加以改造,拓展了巨大的地下空间。再加之使用了大量的空间结界,内部拥有的实际使用空间远远超出了设计的初始值。
在这栋高层住宅楼之中,有一间房间正在被用作为会议室。是的,正在商讨作战方针的宗师(圣殿骑士团团长专有称谓,the grand master,也可译作大团长)和骑士们正在制定具体方案。
“从观察的结果来看,整个圣母院已经完全被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下。假使观测正确,恐怕构成的结界足以抵抗一次符文长度五十万的魔法轰击了。”
一头白发,年逾七十的宗师艾恩爵士(Sir Iron Francisco)那张满是皱褶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所造成的苦闷。
魔法的符文长度,或者说是吟唱字节长度,通常情况下凡是超过一百个的都是大规模魔法,且长度越长所包含的信息量越大,需要的准备越繁琐,最终的效果也越明显。
虽然魔法的意义并不在于毁坏,但是通常情况下假使出现了意见相左且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的话,使用暴力往往是最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手段。
“团长,五十万的话,恐怕要教皇城的帮助才能够在今天晚上完成吧。借用圣歌队的力量。”
那个高阶骑士,身穿重铠的约翰爵士,非常迅速地做出反应,这么回答了宗师。这一点建议是基于魔法的可拆分性,也就是Cromwell曾经使用过的制造自己的镜像来帮助自己迅速完成魔法。
人数越多,把魔法拆的越细,完成的速度也就越快;同时基于每个人付出的魔力或者信仰力的量的数值小而基数大,最后效果往往比一个人单独发动强出不少。
“一开始我就没有那个打算。我们圣殿骑士什么时候向他人求援过了?单独守卫圣地,一直到最终的悲哀收场,即使是失败荣光也与我们同在。约翰爵士,不要忘记了殉教是无上的荣耀。虽然这一点被我们遗忘了很久,但是也是时候回忆起来了。”
“团长,您是在说Abraham吗?关于他,我也感到很遗憾。”
约翰爵士开始低头默哀,其余所有在场的人都是相同的反应。
Abraham,身为最年轻就获得“圣殿骑士”称号的男人,已经殉教很久了。
殉教。
荣耀。
“呵,真是奇怪啊。这次我们的敌人也叫Abraham,可不要被名字欺骗了!那不过是个被恶魔的耳语欺骗了的执迷不悟的人罢了。如同浮士德一样,是个可悲的家伙。哈哈哈!”有些尴尬地笑着,艾恩爵士他本人对于Abraham也曾经是寄予厚望的。他那个悍不畏死的家伙,从来都是冲锋在前,死战不退的,给这个早已被金钱熏昏了头脑的圣殿骑士团带来了一丝不同的气息。虽然,在团内那些安于享乐和爱好平和的人士,以超过半数票的投票方式,非常民主地把Abraham送给了教皇成为一个近卫骑士,但是圣殿骑士团终究还是改变了许多。
起码,年轻的新人们有了奋斗的目标,重燃信仰的狂热。
“团长,那……我们要孤军奋战了吗?”
“怎么,你怕了吗?怕了就回家给你的娃娃包尿布去!”非常强硬的回答,艾恩爵士显示出了维京血统的那种刚强的一面。
“当然不怕!”站起来坚定地回应着,约翰爵士带头,以至于所有人都跟着站起来,一时响声大作。
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骑士立正时踏出的脚步声,还有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一个金色卷发的牧师非常慌乱地冲了进来,嘴里还发出那种“啊啊啊啊……!”的怪叫声,似乎是想要借助那种叫声稳住身形吧?
在这个严肃的时刻,闯入的不速之客惹得全场哄堂大笑。
片刻过后,宗师艾恩爵士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仪态尽失的骑士们恢复正常。笑声随即停止,所有人都恢复了那严肃的神色,似乎是对于今晚的恶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般。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那个斜着眼打量着室内情况的牧师听到询问,好像缺乏经验一般地“啊?”了一声,然后才开始报告。
“咳咳。啊,大事不妙了。因为魔法结社弥赛亚的内部原因,我们的人质修女翠西卡被指受到教会指使意图吞并弥赛亚。大部分平时就颇有微词的结社同时发难,说是要和我们解除盟约,甚至要组织起来对于教会是否应该继续存在做一次辩论会。还有一点,这一次控制着圣母院是Abraham这个名声响亮的圣殿骑士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很多受害的结社都已经派出了使者要求交涉索取赔偿。他们扬言,如果没有办法在三天之内解决,就自己组织魔法直接把圣母院给夷平。”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逻辑十分清晰的牧师传回了一些非常不妙的消息。
“还真是幸苦你了。我知道了,不过那种事情丢给副团长去做就可以了。我只负责战斗,跟那些恶心的家伙打交道不是我的特长。”
非常直白,宗师艾恩爵士的态度一目了然,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对于那些总是阻碍着自己肆意肆虐的障碍的反感。
“问题是,有消息说已经有结社着手处理这次的事件了。而且似乎是无偿处置。”
“喔?是哪个呢?该不会是医院的那帮子烂好人,或者还是条顿的那帮子贵族的傲慢呆瓜?”
三大教会骑士团,分别是影响力最大的三大骑士团,成立最早的医院骑士团和战斗力最强的条顿骑士团。
三个骑士团的区别在于,守卫圣地的圣殿骑士团通过贸易和信徒的捐赠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自从圣地耶路撒冷撤出之后开始没落,被不断分解吞并。但实际上,圣殿骑士团的职能并不局限与保卫巴勒斯坦地区,还有守护教会高级人士的义务,因而这一支骑士团得以保留至今,与那一支因为圣地失守而被吞并的圣殿骑士团是同源的两个分支。
而医院骑士团,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就已经成立。身穿标志性的绘有带有八个尖角的马耳他十字的黑色长袍,骑士们最大的功绩就是阻止了******向西欧的进一步扩张。同时也是最顽强的一支骑士团,直到拿破仑一世的时代才迫使它投降。而今,恢复编制的医院骑士团通常以慈善家的面目示人,虽然依旧保有大量的战斗力,但几乎不再参战。
最后的条顿骑士团,成立最晚,成员统一为日耳曼贵族,一开始为抵抗土耳其人而存在。在坦能堡战役失利后,条顿骑士团不断收缩,最后依附于教会。条顿的最明显特征就是骑士的比例非常高,重装的骑士所需的投入通常抵得上四到五个轻骑兵,十几个普通士兵,而且只能够不断地发起冲锋,一旦落马就会因为全身铠的巨大重量而导致行动缓慢如同蜗牛一般。由于成员都是那些贵族,有时甚至会有一些纨绔子弟倒地不起,变成任人宰割的肥肉。因而,这种作战方式过于单调的条顿骑士团被宗师艾恩爵士戏称为傲慢的呆瓜骑士团。
(补充解释完毕。)
摇了摇头,年轻的牧师否定了宗师艾恩爵士的猜测。
“是新兴的魔法结社隐罪之剑(Sword of Secret)。”
“哈?那是什么?从来没有听说个欧洲有这么个新成立的结社啊。”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确认没有有关这个结社的信息,宗师艾恩爵士就这么否定了自己对于这个结社有任何记忆的可能性。
“是的,那是个成立在亚洲上海的魔法结社,资历只有四年。最近十年只有两家在协会登记的结社,一个是家传秘密结社弥赛亚,另外这个就是隐罪之剑。不过弥赛亚的名号太响亮了,似乎没人注意到那个结社的存在。”
“喔?看来他们想借这次的事件成名咯?还真是爱出风头的家伙。”
“根据情报显示,似乎并不尽然。好像是因为Abraham劫持了他们多个成员,还有可能把结社之中唯一的男性成员,也就是出任社长的那一位杀死了。剩余的可活动成员似乎仅剩两个,她们被愤恨冲昏了头脑,意图挑战Abraham。”
“哈哈哈!这个结社看起来还真是脆弱,居然只剩两个人了。拿他们开刀,Abraham未免也太大题小做了点吧?至少也要用上档次的结社啊。”
应和着宗师艾恩爵士的笑声,所有的骑士都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确实是弱的可以,从来没有一个魔法结社会被仅仅一个人给弄到这种狼狈的地步。
“可是,他们似乎也参与了弥赛亚的毁坏活动。至少,他们是同时与两个新兴结社的毁坏有关。”
事件的联系性似乎初现端倪。但是这一个线索又可有可无,无法进一步得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了。先生们,现在可是有两位女士想要去挑战那个Abraham,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无论女士遇到什么困难,总是要伸出援手才是骑士风范。”
中世纪沿袭的传统,但凡骑士都必须遵守的六条守则之一。
“很好。先生们,都回去做准备吧。今晚会是一场恶战呢。”
随着骑士们的离去,会议室里仅剩宗师艾恩爵士和那个没有离开的牧师两人。
“牧师先生,我印象里似乎圣殿骑士团的随军牧师里面没有你这个人呢?”
对着那个自说自话就拉出椅子坐下的牧师,宗师艾恩爵士非常直截了当地提出了疑问。
“那是当然。”掏出一副单片夹鼻眼镜戴上,牧师终于表明了身份。
“我是‘七愚人’之一,同时出任盛宴的准备者的Cromwell。嗯,我还是喜欢这个称号,学究派Cromwell。”
“喔?‘灾厄的法师’阁下来访,这可真是不幸啊。”
宗师艾恩爵士对于“七愚人”的名号自然是耳熟能详,非常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这个被列入“七愚人”超过十年的男人,一向以怪僻著称,要不是他成绩斐然,恐怕早就被协会强制收留了吧。
“这个……我承认,我确实不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真是遗憾,被你不幸言中了。”
“呵呵。不要再说什么客套话了,直接进入正题的话会比较好。我也想听听看你到底怎么解释对于那两家结社的毁坏。”
坐了下来,穿着重铠的宗师艾恩爵士把椅子压得吱吱作响。
“因为它们是必要的道具,没有它们的协助就没有办法举行盛宴。遗憾的是,它们都选择了不予配合,我也是出于无奈,被迫选择了暴力手段。”
耸耸肩,Cromwell若无其事地把责任都推诿到遭到极大毁坏的两个结社头上,自己反而一副苦心没有被理解的模样。
那种姿态简直好像身为人母,为孩子做出各种建议却被统统否决一样。
“喔?原来是道具啊。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些更加有价值的结社呢?比如蔷薇花冠,或者我们三大骑士团?”
“关于这一点,其实啊,理由很简单。死物的话,费点工夫就能够找到。不过,如果是活物的话,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恰好的是,魔法结社隐罪之剑全部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就省得我们再一一去找了。至于为什么把弥赛亚牵扯进去,那个就是隐罪之剑的错了。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做出了不恰当的选择,我也感到意外。天知道他们的脑子里在想点什么。”
抱怨着,Cromwell又一次把扩大灾厄的原因归咎到他人身上。
“是嘛。那我还要说你是一个被逼无奈的好人咯?”
“可别这么说。最后我做出来的还不是加害行为吗?身为加害者,我可没有迟钝到连自己的伤害行为都能够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