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葡萄汁异常钟爱的修女翠西卡好像很想知道那个加了蔗糖的葡萄汁到底是什么味道,马上打开门,唤来佣人去取那杯葡萄汁。
不多一会儿,迈着急匆匆的碎步,佣人端着盘子拿来了那杯葡萄汁。
金色的粉末已经不见了,一股夹杂在葡萄的清香里的甜美气味也散发出来。
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那种有别于一般蔗糖的细腻甜味混合在葡萄是酸爽口感里,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
忍不住一饮而尽,修女翠西卡第一次感到原来葡萄汁还能带来如此美味的感觉。
啧啧嘴,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触,这下修女翠西卡有些期待着和Beatrice的重逢。
不过,并不是为了去见Beatrice,而是为了那奇特的甜美粉末。
“啊,我到底在想什么?”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贪食的念头涌上心头,修女翠西卡有些羞愧地双手合在一起十指紧扣握成拳状,闭上眼睛忏悔着自己的食欲。
不过,到底在忏悔时有没有去想那经由Beatrice调配美味的葡萄汁呢,这个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吧。
盛宴的请帖 下 ExPart,III。Extra part→灾害扩大。
魔法结社弥赛亚指挥部部长约瑟夫(Joseph Foch),是一个对于总长乔治 欧菲香的私人秘书有着成见的男人。身为弥赛亚早期就被发掘的人才,他的职权与地位在结社内部堪称仅次于乔治的第二号人物。
尤其是在乔治隐居以后,他算是彻底代替了乔治成为结社内部的第一号人物。
因而,在这次乔治出事的时间段里,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时代即将来临的约瑟夫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通过将结社改为集体式民主管理模式,通过自己在结社内部的影响力,足以凭借大数优势当选新任的总长,把弥赛亚收入囊中。
只不过,横亘在前的唯一的阻碍就是总长的秘书,那个有教会背景,甚至有可能受到暗中支持的修女翠西卡。虽然表面上双方矛盾很是尖锐,但是都没有明确的行动。
在约瑟夫这边,为了尽可能压制修女翠西卡在结社内部的影响力,他散布了修女翠西卡其实是作为教会为了控制乔治而设置的保险,名为私人秘书实为自乔治结发妻子亡故之后的实际妾室。
对于乔治和修女翠西卡的亲密关系,其实早就流言蜚语不断。只是,在这次乔治的变故之后,修女翠西卡的强硬态度更加使得众人确信了这一判断。
毫无疑问的,约瑟夫适时的挑拨使得站在他这一边的人更加多了。
而修女翠西卡这一边,只是要求大家信任并且支持她,却没有任何的解释与相应的回报,除了部分乔治的亲信站在她这一边以外,并没有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不过,约瑟夫并不认为自己的形式有多优越,表面上的人数支持并不能够构成他获得最后胜利的筹码。
是的,因为在修女翠西卡那边,有着更多具备强悍实力的结社耆老,其中不乏比自己更加有才干的人。
单纯的支持人数只是一个不具备任何意义的数字罢了,假使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最终是无法成功的。
对于魔法世界而言,民主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即使是多数人的决策,没有实力撑腰就无法达到目的。
……所谓的民主,并不是多数人对于少数人的暴力独裁,而是强者为了统帅弱者而给予的美妙的幻想。
搓着眉头,约瑟夫这只狐狸正在拼命地想法削弱对方,借机发动变革以完成自己的上位。
(要趁着乔治还没醒来就完成权利的更迭才行……木已成舟的话,他也无可奈何了。)
低头伏案,带着眼镜的约瑟夫是一个有着红色卷发的魁梧男子,身着黑色西装,一年到头都是以十分严肃的姿态示人。不过,与他给人刚强的第一印象有所不同,约瑟夫并不是一个莽夫。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谨小慎微到了即使以胆小、懦弱来说他也不为过的程度。
虽然在弥赛亚刚刚发展的时候,实力不俗的约瑟夫总是冲锋在前,然而随着权利的涨起,对于自身价值越来越重视的他逐渐变得惜命起来。
一方面,他的计划越来越缜密,以至于达到了无解的地步;另一方面,他的视野也越来越狭隘,只醉心于权术以至于年近35依旧未曾考虑家室。
比他年长,同时也是发掘他的乔治早在20岁就已经当上了父亲,今年也不过四十的乔治一直把约瑟夫视作为弟弟,怂恿着他的婚事。
对此,约瑟夫从一开始的感激,逐渐变成嫌恶。在他看来,一旦成婚,自己的破绽与弱点就会被动增加,只凭借自己的实力是无法克服的。
类似于婚姻会降低人的强度的想法,约瑟夫也没有所谓的朋友。
擅长于玩所有人于股掌之间,约瑟夫把所有的直系下属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背叛自己又能够充分利用。
或许有些残酷,不过对于他而言,这么做却是最合情合理的。
罗列着所有尚未明确表态的内部重要成员,约瑟夫在进行着针对每个社员的能力评估以及价值评估,以明确到底应该拉拢哪些人。
平素就一直在酝酿这个计划,然而真正有时机时却发现平时偷偷蹭蹭进行的准备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有效利用起来,约瑟夫不得不连夜进行着这种争权的准备工作。由于连续的工作,约瑟夫对咖啡的依赖性越来越强,打着哈欠,他伸出手去想要拿刚才让秘书准备的黑咖啡。
“给你。”一声女声响起,有人推着载着咖啡杯的碟子递给约瑟夫。
“谢谢。”简短的回应,并没有怎么在意身边的变化,约瑟夫拿起杯子就啜了一口。
“嗯,还真是有礼貌的孩子。”有些调侃的意味,与平时对自己甚是敬畏的部下们有着明显的区别。
约瑟夫疑惑地抬起头,发现一个用金色扇子遮挡着脸颊的女子眼角透献出嘲讽的神色,正在打量着自己。
“你是?”
“我就是Beatrice哟,所有的魔法师的梦魇,被视作为最不愿意见到的十个魔法师排名里最前的呢。”好像对于自己的名声很是满意,Beatrice点了点头,很是愉悦的模样,反而惹得约瑟夫有些惊讶。
一向谨慎的约瑟夫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请问,‘先知的魔女’有何贵干?”
“哟?知道我的外号的话,你也应该知道一些其他有关我的传闻吧?”
“我知道。个性恶劣的Beatrice行踪诡谲,一向飘忽不定,只按着自己的喜好出现在想要出现的地方。通常遇到她的人下场都十分悲惨,无外乎在绝望中疯狂,又或是死亡。”好像在背资料一样,约瑟夫很快就报出了魔法世界里零星一点关于Beatrice的仅存的资料。
“呀,你还真敢说啊?当着本人的面说性格恶劣,这个可是实在不能当做没有听到呢。不过嘛,既然你知道我会招来不幸,那你也应该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了吧?”
眯起眼睛看着约瑟夫,Beatrice被扇子挡住的嘴角向上扬起,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眼神里充满了轻蔑与傲慢,对于约瑟夫极其鄙夷的Beatrice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之情。
是的,爱屋及乌。相通的,喜爱修女翠西卡,甚至需要把她带入魔女的行列之中,Beatrice也就对她难免有护犊子的成分体现在内。对于恶意中伤,甚至想要打到修女翠西卡的约瑟夫相当程度的厌恶。
“是吗?预知未来的魔女啊,你究竟能够看到多远?”并不相信Beatrice会给他的计划带来漏洞,一向谨慎的约瑟夫这回很是自负地挑衅着她。
“嗯?怎么说呢?最远的未来也不过是1999年罢了,假使没有人站出来承受一切苦难的话,那就是终点了。不过呢,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就会有热血青年牺牲自己,那我就可以预见更加遥远的未来了。这个问题是我愿意回答的呢,毕竟我也在期待着那个可能性的出现。”仿佛打哑谜一般,说着玄妙的话语,Beatrice收起扇子,双手搁在办公桌上,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搭着扇子,来回地晃动着,而头又依靠在右手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是吗?还真是有些意外。我倒是很好奇,你看到了自己的终焉了吗?预见未来的魔女?”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约瑟夫这个家伙并没有因为Beatrice的突然到访而变得混乱,而是在试图争夺交谈的主导权。
“啊啊,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可以回答呢。总之,我会和自己喜欢的家伙一起走到尽头呢。至于确切的时间嘛,至少是在这个世纪末,说不定还会让本来早应到来终点线一直延伸到更加遥远的时间与空间呢。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呢。当然了,包括现在你费尽心思地拼命想要夺得的一切。”
在不同的人面前说不同的话,Beatrice为了唬住这个自诩绝顶聪明的约瑟夫,也开始打着哑谜,说着令人费解的话。
“原来如此。不过我只关心自己的事情。你倒是可以告诉我,我的未来会在哪里中止。”正坐着的约瑟夫一脸严肃地看着Beatrice,如此提问。似乎对于结果很是在意,不过约瑟夫这个只关注自身的家伙也并不会真的在意Beatrice所说的未来。
“嗯,很有小人的作风呢。虽然令人生厌,不过我倒是蛮欣赏你坦率地承认这一点。既然你发问了,而且这个问题也是我想要回答的,那么不妨告诉你好了。你的未来,在明天的朝阳到来之前就已经画上了休止符了。只要随手那么涂抹一笔,一不小心点上一个小点,一切就都玩完了哟。”
开着一个并不有趣的玩笑,Beatrice自鸣得意地笑笑。
除开部分亚洲文字句末使用的句号是一个圈以外,几乎地球上所有国家都是以一个小点来用作为句号。这个细微的区别到底有什么含义,对于大部分魔法师而言都是不得其解的。
实际上,以圈为句号,所代表的是无限的轮回,一切因缘都在这个轮回之中徘徊,无法再脱离出去。因而,这个小小句号具备斩断前后句子联系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亚洲的咒文经常让人无法理解的重要原因。
然而,以点作为句号,就有另一重宗教意味了。传说中的刺死耶稣的圣枪米丝提妮所造成的创口就是一个点,这个点就意味着一切的终结。因而,世界大部分地区的咒文都是戛然而止的,假使让一个亚洲人去学习的话,会误以为是未完成的咒文而无法形成准确的理解。
两者虽然意味不同,但却是异曲同工的。
并且,这个原因也造成了事实上的魔法世界的内部分歧,使用圈和使用点的双方分庭抗礼,无论是口水战还是实战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重点在于,Beatrice暗示着约瑟夫的终焉已经不远。
“呵呵。这个笑话还真是。窃以为笑点是我的终焉即将到来。”约瑟夫的回应也是非常的迂回,不肯直接说出不相信Beatrice,又不直接说对于自己的命运充满自信,而是绕了一个圈来说明自己认为自己的还有未来的可能性。
“喔?你还真是自信嘛。我Beatrice可是从来不说谎的呢,骗鬼之类的事情从来没有做过。”
“那就是说,骗人之类的还经常做咯?”逮住Beatrice话里的可能潜在的含义,约瑟夫马上提出追问。
“嗯,跟你说话真是太浪费时间了,绕来绕去的真没意思。”好像被拆穿了自己的小伎俩,Beatrice立刻停止了她那种含糊不清却又满是暗示的发言。
“咳咳!现在是该讲正事了。专程过来找你可是费了我一番功夫的呢,为了体现的比较正式,我可是有好好地在衣橱前面苦恼了十分钟哟。”
站起来转了一圈,Beatrice极力展示自己身上的这一套晚礼服。黑色的露背长裙,镂空的设计,随着Beatrice的旋转而飘起的裙摆献出了她的黑色高跟鞋。配合着黑色的长袜,Beatrice在整体黑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纯洁美丽。
惊异于眼前旋转着的美姬的明媚,约瑟夫一时间竟然看得呆了,只是怔怔地、出神地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刻离开Beatrice。
穿着黑色的裙装却跳起了弗拉明戈舞,热情奔放的舞蹈与显得神秘的黑色裙装和其中包着的透献出圣洁气息的身躯相宜得彰。裙子、步伐、扇子、节奏,拿捏的恰到好处的Beatrice仿佛是天生的舞者一般,牢牢地抓紧了约瑟夫的眼球。
“唰”的一声,随着扇子的张开,《波莱罗》的乐音响起,愈加增添了一丝韵味。
乐音逐渐响亮,周遭的景色也随之变换。Beatrice脚下所站的地方逐渐升高,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所有的灯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仿佛能够听到口哨声,约瑟夫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身在Beatrice的结界之中。惊出一身冷汗,他迅速恢复冷静,观察着周围的变化。
不过,与预料中的危险处境不同,所见的却是一个小酒吧罢了。
安心下来,约瑟夫继续把目光投射到舞台之上,再次死死盯住Beatrice不放。
节奏愈发强烈,乐音给人带来的刺激感越来越明显,不要说一开始就在周边欢呼着的酒吧里的看客们,就连约瑟夫也忍不住欢呼喝彩起来。
“啊!真是美丽的女人呢。忍不住就想要……”
“是啊,我也这么想。喂,老板!我要了!”
周遭的男性顾客本能的反应随着气氛的升温而变得异常明显,被起舞的Beatrice深深吸引着,不由得想要行苟且之事。
“啊啊,对不起啊,客人。这是小店的看家女郎,可是不出卖的。”一脸和蔼的酒吧老板摸着他的小胡子,有些为难地说着。
“你这个死老头!”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探出躯壳,一把逮住老板,伸出拳头就要打上去。
啊,正如《波莱罗》一样,被舞女玩着的酒客们狂乱起来,开始了互相的斗殴。
被卷入其中的约瑟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结界的目的并不在于给Beatrice提供一个秀场展示自己的美丽,而是在于把自己卷入这斗殴之中。
借机杀死自己。
果然是终焉。
不过,谨慎的约瑟夫早就预备好了退路。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轻按一下打开了它。一股亮光随之展现,把整个酒吧照亮了,那些狂乱的酒客们也随之不见了。
“喔?真是意外,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东西呢。去除污秽的道具吗?就那么把这些思念体给抹杀了呢,你还真是利己主义。”随着Beatrice的停止,乐音的停下了。
“那是当然。人怎么可能不为己呢。我已经好好地欣赏过了你的裙装和舞姿,现在可以告诉我正事了吗?”
“不要着急。有趣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呢。”
窃笑着,Beatrice用扇子挡着脸,眯起眼睛看着约瑟夫,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伎俩,愉悦地看着他。
盛宴的请帖 下 SpPart,III。Special part→害恶扩散。
身处Beatrice所设的结界之中,约瑟夫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窘迫。
之前掏出的魔法道具,“指针崩坏的砂时计”,由于自身的矛盾的特性而具备强力的驱魔效果。明明是怀表却被称为砂时计;本应拿来表示时间却指针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