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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你付出几分,就圆满几分

自然是去了将军府给延丹阙一顿暴打,之后又抱着她一起哭的稀里哗啦一番,最后便躺在床上聊着这将近一年多来的彼此生活经历,相拥而眠在无风的午后暮春时日里。

我和丹阙已经分别一年了,三百六十多个日日夜夜里早已经各自成熟长大,我们不再是一年前千延庄里动不动就伤春感怀的忧愁少女,那时候异想天开做的梦渐渐在我们的手里慢慢绽放,那是美丽的情怀。

婚事临近,这柳来府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我作为伴娘也常常进入柳来府,偶尔会与柳来候碰面,这是一个气与风华的男人,虽然额鬓已经有几屡银华横生,但并没有人到老年的萧瑟感,反而更沉寂更让人觉得如山般厚重。

看着他,我很难想象出远在北方的阿布吉烈多的样子,那又会是怎样一个男人?历经风霜,是更加让人敬仰还是更让人惧怕?

柳来候对柳来奕涵的这门婚事并没有多说什么,表情总是淡淡的,延丹阙总是担忧的对我说:

“好像我的公公并不喜欢我……”

“又不是跟他成亲,让他喜欢你干嘛!只要柳来奕涵喜欢你,就行了。”

“可是……”丹阙迟疑道,其实我也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这的确是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但是我还是需要做好语言心里抚慰:

“记住,没有任何人的意见能阻挡你们相爱的心和要在一起的决定。”

这句话的确是有点乌托邦,如果这句话真的如它本身字面上那么励志,这世间便不会有门当户对,高攀低嫁,父行子效,媒妁之言。

我知道,现在的我们每一分每一秒的相爱都不容易。下一刻我们即将奔赴的是离别还是生死,全然未知,我们之所以勇敢,是因为我们正在踏着雾前行。

好在和柳来奕涵的相处中,我和他竟然能心平气和的成为朋友,尽管昊凡对此事嗤之以鼻,丹阙对此颇有威词,不过不能阻碍我们的友谊横生。其实,朋友建立的基础前提是相互欣赏后的相互理解,不如自己来得那般无理由义无反顾。

比如说,我视延佩锦为知己,柳来奕涵为朋友。没有人对每个人的心里界限都划界清晰,而我也如此,想必柳来奕涵也是这样吧。

慢慢我们之间便熟络起来,一次喝酒席间便打趣道:

“为啥你就移情别恋了?看来男人啊真的都是见一个爱一个。”

其实,延丹阙已经时不时对我进行批判和刑法,她对柳来奕涵喜欢我这件事并赠与家传玉佩为聘礼很耿耿于怀,不过这样我却觉得我们公平了,记得我的夫君也曾经对一个如花美眷怅然若失许久。我们是彼此的假想情敌,我们如此亲密。这就是我和延丹阙之间的默契小心思,虽然比很多时候会看见我们吵吵闹闹,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肉,但你们看不见的时候我们却会彼此紧紧依靠,携手前行。

这就是闺蜜,如同我和邵元嘉般,我们都是彼此心中的另一个自己,也是对方梦想里的一部分。

自然,这婚礼也要热热闹闹的举行,我的婚礼完全与我无关终究令我深深遗憾,所以这次我要把我自己的遗憾全部奉献在柳来奕涵和延丹阙的婚事上。所以自然堂的事我全权交给昊原和细吟,我现在专心致志忙着“主题婚礼”的策划上,这是我要送给自己闺蜜最别致用心的礼物。

我根据延丹阙的心路历程和他们相遇相知相爱相随的故事编排了一个话剧,本来这个最好是可以用微电影完成的,但显然现实的科技设备不允许,所以我便写好剧本,找来京城中特颇有盛名的戏子们帮忙演戏这一年度温馨霸气的感情大戏。还好,在我的指导下,一个个把人物演的想当的出色,当然作为不可缺少的人物,我在话剧里也客串了一把。本来想动用职权给自己加点戏,但最后想想还是别耽误女主的风头。

柳来奕涵和延丹阙的大婚良辰吉日还是按照大景惯有的嫁娶风俗举行,只是我在拜堂的前后的增加些节目,我策划的这场婚礼的主题是——“春天的华尔兹”,当然最重头的就是后面的舞会环节,这是我为延丹阙设计婚纱最好展示的时候。这个肯定是在后厅进行的节目,前厅的老爷们太太们自然有柳来候和柳来候的夫人们照顾,那些来贺喜的小姐们,公子们正在分会场后院和我们一起狂欢。

上演完我精心编排的“勇女追夫千里行”话剧后,便让倾若南分派给我的宫廷御用舞女们跳起了我设计的舞蹈和我教会的歌,当然还有现场那缓缓而出的音乐,适合浪漫抒情的华尔兹,还有让人热血兴奋的摇滚歌曲,我带着大家跳动起来并且high翻全场,说实话潋光没到场真是可惜。最后最后我上台献歌一首,致敬我最亲爱的闺蜜,琴音缓缓从如春风般男子的白皙清秀指尖温婉跃出,后面编曲的乐队也配合起了钟鼓乐鸣起来,这个是延丹阙不知道的节目,我和这位爱她如生命的温润男子背着她编排了好多遍好多遍:

“他将是你的新郎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

福与祸都要同当

她将是你的新娘……

我扭过头,和身后弹琴之人相视而笑,如同我们初见般,那么会心,那么怅然,这是我和他共同送给延丹阙的嘱咐。延丹阙噙着眼睛里的泪终于如宝石般滚滚而落,上前抱着这个为他抚琴之人,那是她最亲如生命的人,那是他最爱如生命的人。

我感动的仰望着天空,被一旁的昊凡上前拥住在怀里,这一刻的知足是那么让人美好,真想静静的永远留在这一刻,如果这是我生命里最坚如磐石的东西,我一定要紧紧的握住,不放手。

如春风般明朗我心,如玉石般温润我眼睛,不禁微微笑对着面前这个锦衣秀朗的男子道:

“好久未见,你还好吗?”

延佩锦眼角的笑意渐渐散开,熟悉的声音如满湖春水在我心里荡漾出层层涟漪,不亏是知己,深得我心,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说:

“我带来了‘深山里’,我想你一定想及了它。”

于是我便和延佩锦对饮在“酌心亭”,喝个爽怀,心也渐渐开怀。这就是我和延佩锦之间的义无反顾的无需任何言语来表明心里的千层浪万层沙。

我没想到雅颂这次也随着延佩锦来京,看着这个越发俏丽的小丫头真的是越来越让人赏心悦目,想到当初在千延庄的惺惺相惜不禁和她更加亲密几分,惹得细吟的醋坛子翻了整个王府,天天跟受了天大的委屈在我面前一副怨恨样,直到她跑到昊原面前告状我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原来吃雅颂的醋。

我给细吟拉到身边,然后又是做鬼脸又是讲笑话的逗她开心,没想到她却落下了泪,这就是冷漠如厮的杀手,让我怎么能相信?在我眼里,她没有任何身份和角色,她是我同甘共苦的朋友,我不能舍弃和背离的伙伴,我需要用尽全力拥抱的妹妹。轻轻的说:

“细吟,你知道吗?我的生命早就或缺不了你,没有你的陪伴我会慌张不安,没有你的笑脸我会觉得春冬替换,没有你的……”

还没有说完,细吟就伸手猛住我的嘴,一脸鄙夷的说道:

“这情话我不知道你对谁说了多少遍,这又是第几遍……”

“嘿嘿……天地可鉴这次我说的可最真心……谁让这句话最能表达我心中的感情呢。”

“我怀疑这是你说顺口了,动不动就自然溜了出来!”

“细吟,我真的没有……”

此人已经不听我任何解释,摆摆手满脸受用的丢下主子扬长而去,每次在她面前我就会觉得自己这王妃当得可真是失败至极,这年头丫鬟的地位不容忽视,完全是反客为主的节奏。

延丹阙的娘家就暂定要七王府,毕竟她的亲哥哥现在住在这里,所以成亲之后的三天回门理所当然的回到王府了。

延佩锦住在酌心小居,本来给延丹阙安排了厢房,但是此人还是赖在我的院子,这三天我们过得那是一个逍遥欢乐,期间柳来奕涵也来府里做客准备凑热闹,但都被延丹阙给轰了回去,这是属于娘家人的惬意时光,夫君再亲切,在这三天也有打扰之嫌,非常不受我们的欢迎。柳来奕涵只能忍着对新婚娇妻的思念之情,悻悻然离去。

其实延昊和秦如月也想在丹阙大婚的时候赶来,毕竟看着自己女儿成婚是天下众多父母的心愿,但终究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并没有如延佩锦一样赶到。飞鸽送来的消息让人的心里一沉,延佩锦打开纸笺,并不再像往常一样映入眼帘的是季如月娟秀的笔迹,而是苍劲的潦草,这当然不会是昊延的字。纸上写着四个字:

“玉石俱焚”。

看来延昊和秦如月在赶回来的路上被人掳了去,至于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既然延佩锦的爹娘能游荡江湖多年,那么身手必定了得,不是一般武林高手能轻易打败的,尤其是秦如月的“素涯绝琴”,那是扰乱人心志的内功,至今江湖都闻风丧胆,不敢有人挑衅。

因为人人都懂不管一个人的武艺再高强,却无法抵御对心志的摧残。

昊凡立即修书一封送往青崖山,但是已过几日迟迟不见李晚岩的回信,连派去送信人至今也未归,看来这个人不仅掳走了延昊和秦如月,连李晚岩也掳走了。三个人就这么失踪了?虽然事有蹊跷,但昊凡还是决定亲自上青崖山一趟,毕竟那是自己的母亲,却无半分音信。我要求和昊凡一同前往,但却被拦了下来,因为谁也不知道此行是否凶险,而我无半分功夫,到时候遇见什么紧急情况还需要昊凡分身保护我。

昊凡带着双城只身前往,延佩锦留在王府里和我们等消息,延丹阙和柳来奕涵回到将军府,毕竟我们相信柳来奕涵能保护好丹阙,现在我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想做什么?确定不是绑匪,否则早就会在回信中提到金钱之事,而不是单单的四个字,玉石俱焚。

我们不知道他下一步动作,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问细吟会不会是阿布吉烈多开始行动了,没想到细吟却摇摇头,她不仅没收到任何通知,也没察觉到任何阿布吉烈多发出的信号,她还去醒弈苑打探到江湖消息说半月前北却国的皇宫进了刺客行刺了那个假皇帝,并且还夜袭太师府,一剑刺进阿布吉烈多的胸口,现在整个北却国自顾不暇,阿布吉烈多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再多有行动。

他要的是民心所向,在百姓的簇拥下荣登大宝。

黎国人也应该没这么大的本事,那还会是谁?难道是贼喊捉贼,是柳来奕涵掳了三位,可是却无半点动机,他何必跟自己的岳父,岳母过不去,毕竟现在延丹阙已经嫁于他为妻,丹阙本就是可以要挟千延庄那四分之一兵权最好的人质,但是柳来奕涵向来光明磊落,不会做如此背信弃义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他是爱丹阙的。

突然觉得现在危机似乎,我们连那个人想做什么都无法知道,我让倾若南修书给倾若北,等着倾若北的答复。

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这巨大的阴谋来的这么快,我明明还在王府的院子里跟延佩锦一起饮酒,却忽然眼睛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辆马车之上,却已经全然封闭,我打不开门帘也打不开车窗,而且我的手脚都绑在一起,我只能听到马车辘辘的车轮车,不断前进,却不知道带我前去何方。我静静的坐在这黑暗的马车之中,尽管我知道外面是青天白日,我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清空脑子里任何不安的思绪,我不懂为什么要给我也掳了去?

很快我耳边便听到了驼铃声,难道我已经来到大漠了,北方,朔方。难道是他?那个给我道离别的人。如果是他,那么他又是谁?

我早就已经猜测他并不会是简单的陈太傅表侄莫不言。

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我被带下马车,刺眼的阳光让我感觉周身一晃,满目是荒无人烟的大漠,遍地的黄沙无不再告诉我已经身处沙漠的腹地,眼前是一座建在沙漠之中的庞大宫殿建筑群,尽管占据的面积再大,但相当于这一望无际的沙漠还是如渺小的沧海一粟,很难让人会发现这沙漠之中还会有这么一处地方。

我也惊呆了,这完全是超过我的想象之外,很快,远处还有骆驼拉的马车正在一步步而来,我望着那步步靠近的车子,心里一沉,然后静静等待,从车中下来的人正是我许久未见的远嫁到胶东的昊潋光,我们诧异的看着对方不知所措,然后又有一辆的马车来到这沙漠的宫殿前,下车之人都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人,倾若南和延丹阙。

我们望着对方面面相觑。然后就被人带了进去,无意瞄向门口拿一块金光珊珊的碑牌——千秋扇。

千秋扇这个地方我们都不是没有听说过,它是凌驾江湖所有门派之上的一个门派,它的掌门必定是江湖之中最有威望的人。我早就猜到莫不言不是一般混迹江湖的人,但是也没有想到他已经混到如此威震武林的地步。不过想想,那么清冷的气质,那么风清的眼神,那么坚毅的背影,怎么又会是一般人?

并无我所想能看见他的身影,我们四个人分别被关进四间牢房之中,而且有坚硬巨石相隔,而关押我的这个牢室里面有两间相对的牢房,我的对面关押的竟然是一个绝美的妇人,那容颜隐约中有昊凡的模样,她正在气定神闲的闭目养神,就算有动静也未曾睁眼看一下。

等着那些人离去,我便轻轻的说道:

“您是母妃吗?”

她依旧还是坐着,并未睁开眼也未曾回应我,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走在牢房里的石床上躺着,还好这牢房并不如想象中环境那么恶劣,反而可以跟客栈中的雅间想媲美,我巡视一周,发现这里布置的挺优雅的。墙壁上还挂着几幅山水字画,墙角处还有一方书桌,笔墨纸砚应有尽有,看来这真的是江湖之人阔气之行啊,比大内天牢来得尊重人格的多。

延佩锦的爹娘我想也应该被关押于此吧,连潋光也能也掳了过来,还有延丹阙和倾若南,看来这武林盟主之心可谓大着呢?莫非他也想做皇帝?

那么一定会是再无半分的自由的莫不言了。

时常去醒弈苑,这千秋扇的故事我真的是听得耳朵起茧了,我记得我还看过千秋扇的标记是一块小小扇面,当时光注意到莫不言的心,根本没联想到他腰上的那块玉佩跟千秋扇的标记很像,原来他没有不告诉我他是谁,他一直在告诉我他是谁,只是我那时脑子犯抽,光相信自己的心,而忽略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不矛盾,只是经历让我们更深知人生的所有事情不能轻易的妄下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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