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老松了口气：“幸亏琰儿来的及时。”
南宫琰点点头：“刘老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
刘长老却道：“我帮牧云把积分兑换了，再回去！”
牧云担忧道：“赵秋夜未必会就此善罢甘休。如果刘老为了帮我兑换积分，而得罪了她，我心有不安。”
刘长老笑道：“要说得罪，今晚就已经得罪了，何必在乎那么多！你也不用担心，这里有琰儿，我安全得很。”
南宫琰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几分温和之意。
“最重要的是，积分是你自己赚的，你要把它兑换成奖励是天经地义，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这个道理。”
刘长老傲然道。
牧云点头道：“那，学生就先行谢过刘老了。”
刘长老道：“你们且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取武技阁第二层的开门勾玉。”
说着，转身离去。
夜色中只剩下牧云和南宫琰二人。
牧云打量着夜色中更显清秀的白衣少年，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和那天军营中的少女一模一样，但脸部轮廓还是有微小的不同。
毕竟男女有别，不可能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只能说极为酷似。
牧云有片刻失神。
南宫琰眉头一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牧云道：“今天多谢你。”
南宫琰淡淡的嗓音在夜风中回荡：“不用谢我，如果不是为了刘老，我不会来蹚这趟浑水。”
听语气，刘长老似乎是对南宫琰极为重要的人。
“不管怎样，你帮了我，我还是要道谢的。”牧云扬眉说道。
两名少年相对而立，一个灿如烈日旭阳，一个皎如皓月清风。
“赵龙醒了之后，还说了什么？”牧云担忧赵龙。
南宫琰笑了笑，身上那股慑人的压迫力慢慢敛去，似乎还是平时那个温和的白衣少年：“赵龙没醒，我骗人的。”
“你——”
牧云倒吸口凉气，一方面是因为对赵龙的担心，另一方面是因为南宫琰竟然会骗人。
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那么面不改色地骗人，就好像真有其事一样！
“反正，我已经很习惯骗人了。”
南宫琰的笑容很温和，周身的气息却如大海般深不可测。
“找到了，这就是武技阁二层的开门勾玉，琰儿很熟悉这东西了吧……”
刘老一边说，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只青色的玉佩。
玉佩呈逗号形状，在灯光下很是晶莹剔透。
南宫琰点点头，说道：“刘老，我先走了，回去练功。”
“去吧。”
刘老捋着白须，看着南宫琰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南宫琰走了，刘老不停摇头，说道：“琰儿这个孩子，长得越大，我就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明明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但就像那些武道大师一样高深莫测。”
“刘老，很熟悉南宫琰吗？”牧云问道。
刘长老点头：“他从四岁来到赵家开始，就很喜欢来武技阁看书，老头子我一直照顾他，转眼也有十三年了。”
“四岁？很早。”据牧云所知，战堂的子弟们都是在十二岁至十五岁的时候，选入赵家的。
刘长老道：“其他的战堂子弟，都是由家族中的专人从各地选拔而来，但琰儿的情况比较特殊，是上一代老家主亲自带回来的。老家主带他回来的当天，就吩咐下来，对待他一定要像对待赵家的嫡出少爷一样恭敬，甚至要更恭敬。”
牧云听到这里，有几分恍然，难怪南宫琰的地位那样超然。
“那他的来历……”牧云问道。
刘长老道：“老家主一直没说，后来老家主去世了，琰儿的来历就成了一个谜，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如此说来，他应该没有姐姐或是妹妹了？”牧云没头没脑地问道。
刘长老愕然：“这个，似乎从没听说过……”
牧云一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刘长老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果然，刘长老迟疑片刻，又道：“琰儿虽然长得秀气一些，但始终是个男孩子，你可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啊。”
果然误会了，牧云尴尬道：“刘老，我没有。”
他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打听出一些关于那个少女的事。
“没有就好！来，我带你上二层。”
刘长老领着牧云来到武技阁东侧，这里有一道楼梯，楼梯上大门紧闭。
牧云在武技阁中修炼，曾经很多次见过这道楼梯，也知道这道楼梯是通往第二层，但始终没能去其中一看究竟。
现在，终于有机会前往第二层，牧云心里多少有几分激动。
“这武技阁第二层，是家族收藏玄阶秘籍的地方，也是家族中的重地。为了防止有人私自进入，以前都需要三名长老合力，才能打开这扇门。现在，三名长老只剩下我老头子一个了，所以开门的方法也跟着变了，现在用这块勾玉就可以。”
刘长老扬了扬手里的青色勾玉，说道。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淡淡的怀念之意，牧云心中很明白，那两名长老多半已经死了，不知道这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进去吧。”
刘长老面容一肃，把青色勾玉镶嵌在大门上的凹槽里。
唰——
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照亮了两人的面容。
轰隆隆——
大门自动向两边打开。
映入牧云眼中的，是一间密室。
密室不大，只有数十步见方，天花板和墙壁上镶嵌着天然的水晶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密室的墙壁上，用人工凿出了一个个一尺见方的方格，一本本秘籍就这样放在方格里。
“这里的秘籍，绝大多数是玄阶下品，但也有玄阶中品。不过，玄阶下品的秘籍有整篇也有残篇，而玄阶中品的秘籍只有残篇而已。”
刘长老在一旁解释道。
牧云点头，他自然知道这里不可能会有玄阶中品的整篇秘籍，因为这种秘籍，就算是北卫城中的大家族，也最多拥有一本，是镇族之宝，一般都由家主收藏，不会拿出来示人。
“以往，就算是家族中的核心长老，也只有资格得到玄阶下品秘籍。这次家族得了三部玄阶中品的残篇，讨论了很久，才决定放出来作为战堂积分奖励。”
刘长老一边说，一边走到三个并列的方格旁边，用手指着方格中那三本秘籍。
“这就是那三部玄阶中品的残篇，你随意挑选吧。”
牧云眼中燃起明亮的火焰，向刘长老道过谢后，快步来到三个方格前。
最右边的方格里，是一本深紫色封面的秘籍，上有“紫罗拳”三字，残缺不全。
牧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门战技。他今天是来挑选心法的，对战技没有兴趣，当下把这秘籍排除在外。
剩下的两个方格，左边方格里的秘籍是黑色封面，名为《修罗寒焰诀》，而中间方格里的是金色封面，名为《天罡火阵》。
“我能拿起来看看吗？”牧云问道。
刘长老道：“当然可以，不过，根据战堂规定，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你仔细挑选，决定好了再告诉我。”
说着，刘长老转身去了大门旁边。
牧云便拿起两本秘籍，翻看起来。
两本秘籍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而相比起来，《天罡火阵》的破损程度要严重很多，整部秘籍的边角被烧去了一大片，残留的部分也被熏得焦黑，真正能辨认的内容不超过三成。
相比之下，《修罗寒焰诀》就要好很多，能辨认的内容足有五成到六成，算是残篇秘籍里比较好的了。
如果是整篇秘籍的话，牧云催动灰影武印的力量，在一刻钟之内，应该能勉强记下大半。不过，这两部秘籍都是残篇，记忆起来难度很大，牧云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专心思考、对比、挑选。
“选《修罗寒焰诀》吧，毕竟它破损的程度比较轻，修炼起来容易一些。千辛万苦赚到的积分，如果选到一本难以修炼的秘籍，那就亏大了。”牧云心道。
这么一想，他就拿起《修罗寒焰诀》的秘籍，准备去告诉刘长老，自己已经选好了。
“鼠目寸光！”
光团的声音突然在牧云心里响了起来。
牧云手一顿：“怎么了？”
光团道：“那天罡火阵秘籍不一般，你听我的，选它。”
牧云没想到光团会和自己意见相左，一时之间，犹豫起来。
“天罡火阵，有利于帮助你凝练出炼药师的天罡之火，你不是要打入炼药师协会内部吗？”光团道。
牧云道：“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我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进入炼药师协会，而是提升实力，为赵龙报仇！再说，那天罡火阵的秘籍，能辨认的内容只有三成，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修炼呢。”
光团略一迟疑，又道：“总之我觉得那天罡火阵秘籍不一般，你错过它，会后悔的。”
牧云沉吟起来，不知是该信任自己的判断，还是信任光团的直觉。
从常理来说，牧云应该遵从自己理性的判断。然而，光团这两天对他的帮助，让他对光团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
思索半晌，牧云咬牙道：“好吧，就听你的！”
